醫院。
阮清讓進了病房的時候,特護正在用棉簽給離水的唇角濕潤。
他回來的時候,先去了醫生那裡一趟,問了一下這幾天離水的基本情況。醫生說是身體的其他指標都挺正常,但就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他看著女孩兒蒼白的臉,走上前去,說:「我來吧。」
「您回來了。」特護態度恭敬,把水遞給他,說:「離水小姐一定會醒過來的。」
阮清讓點了點頭,扯著唇角笑了一下,說:「謝謝你,你先去休息吧,有需要叫你。」
「好。」
阮清讓雖然請了特護,但是很多事情,基本上是他親力親為。偶爾他實在特別忙,才會讓特護來做事。
特護走了以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他和離水兩個人了。
她睡的好像很安穩,表情平淡。暖暖的陽光從病房裡的落地窗照進來,讓她的臉龐看起來格外柔和。
阮清讓用棉簽給離水的唇角濕潤好了以後,把杯子放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冰很涼,但是卻讓他格外的安心。
他握著她的手,低聲地喃喃,「離水,好想你啊……」
以前的時候,他從來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一是遊樂場的事情過去以後,他們都不再提那些埋在心裡的情意。二是外婆對他寄與了太多的厚望,為了保護她,為了她能夠不離開自己的身邊,有些愛意只能隱忍著。
他馬上二十歲。
人們對他的形容都是什麼?可以擔當大任,年輕有為,阮家的天才。
有人勸他跟其他豪門聯姻,也有一些政客向他拋出橄欖枝,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但是他的心啊,從一開始,就給了人了。阮清讓想,如果離水這丫頭一直不醒來,他也會一直守著她的。
有的東西太難忘,一生只有那麼一次而已。
她莽莽撞撞地進入他的生活的那一刻開始,有些東西就已經註定了。
「你這個傻丫頭,還沒有感受過我對你的好呢,一定要醒來,一定要醒來,知道嗎?」
阮清讓絮絮叨叨的說著,床上的女孩兒沒有任何動靜。
他很多次會想,外婆讓人逼著離水從樓上跳下去的時候,離水的心裡,在想什麼?會不會跟他有關。
夏去秋又來,阮清讓儘量讓自己忙碌起來,這樣,沒有離水的日子才不會那麼難熬。
而床上的女孩子始終沒有動靜,醫生大概是不忍心阮清讓這樣一直守下去,對他說:「除非有奇蹟……或者有更高明的醫生……但是手術的風險是很大的。」
阮清讓早就知道的,手術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個位數……
他不想冒這個險。
「沒關係的,我相信她休息夠了,就一定會醒來的。」阮清讓笑笑,語氣篤定。
記得小時候,因為他是少爺,離水是他的傭人。那個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小丫頭總會下意識地保護他。本來老夫人也有讓離水習武,她的確身手了得。
阮清讓說過,「離水,你是女孩子,應該我保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