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遲遲睜開眼睛的時候，祁暮深已經醒了，正低頭看著什麼。她的目光順著看過去，便看到他正在看昨晚上看到的被老鼠啃的衣服的碎屑。
昨晚下過一場雨，今天並沒有放晴，此刻透過老舊的窗戶往外看，天空陰沉一片，尤其是在防盜窗鐵柵欄的映襯下。
這閣樓的一層本來就暗，此刻更顯沉暗，不過比著昨晚黑漆漆的還有閃電雷鳴要好了許多。
祁暮深低聲問：「醒了？」
遲遲點了點頭，動了一下身子，手放在他的胸膛上的時候，才發覺，祁暮深的身上很燙。
「你怎麼了？」遲遲連忙挪下來，把手放在祁暮深的額頭上，擔心的問：「身上怎麼這麼燙？」
這樣靠著他睡了一夜，遲遲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這麼一動，頓時渾身難受。更別說被她靠了一夜的祁暮深了，他更難受。
祁暮深抿了抿唇，嗓子有些暗啞，聲音也有些虛弱，「應該是發燒了。」
這裡陰暗潮濕的很，祁暮深昨晚把自己的外套脫給了遲遲，他身上只留了一件薄體恤。為了讓遲遲靠的舒服，他自己靠了冰涼的牆壁。
而且，雖然下面鋪了一層沙發坐墊，其實那坐墊很薄，基本不管用。祁暮深應該是著涼了，才會發燒。
他體質一向很好，這次也是為了讓遲遲舒服，全然沒有考慮他自己。遲遲頓時有些自責，又拿手掌貼了貼他的額頭。
「是不是很難受？」她的聲音軟又啞，裡面透露著滿滿的擔心。
祁暮深伸出手，握住她的手，緩緩啟開乾澀的唇，還笑了一下，「你親我一口，就不難受了。」
「……」
他其實只是不想小姑娘太擔心，他還是喜歡看她笑的樣子。
「你還有心思開玩笑。」遲遲撇了撇嘴，眼眶有些濕熱，說：「我摸著你的額頭好燙，不知道外婆什麼時候才會放我們出去……」
祁暮深閉了閉眼睛，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聲音低矮的，「我說真的，你親我一口我就不難受了。」
「……」
這人真的是什麼時候都不會忘記耍流氓。
遲遲一邊把他的外套脫下來，一邊要給他穿。
「你穿吧，我不冷。」祁暮深說。
深秋的季節，又剛下過雨，這閣樓的溫度很低。
他也不知道老夫人會不會放他們出去，什麼時候才放他們出去。
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下，他都不想委屈遲遲。
遲遲咬了咬唇，看起來快哭了，「你都發燒了，你穿上外套，我親你。」
「……」
明明應該是很心酸的經歷，祁暮深卻忍不住勾唇笑了。
就好像他們不是被關在這裡，而是換了一個地方膩歪而已。
他穿上自己的外套，胳膊摟著遲遲，她抬眼對上他的眼睛。
「穿上了，親吧。」祁暮深松松垮垮地笑著。
好像就是在這一刻，遲遲突然間意識到，只要他們在一起，其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只要有他在，自己好像什麼就不怕了。
遲遲勾上祁暮深的脖子，貼上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