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夫人在前面走著,遲遲和祁暮深跟著,不過離兩三步的距離。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管家還有那幾個保鏢。可以看出來,阮老夫人行事是很小心的,不然也不會就在莊園裡頭,還跟著保鏢了。
遲遲一路上都沒有說話,把想問的暫時都憋回在了肚子裡。
阮老夫人看起來並不厭惡她,如果她此刻質問,舊閣樓和阮清讓到底是怎麼回事的話,恐怕不太好。所以還是先去看了阮清讓,有些話,自然而然就問出來了。
一直走到阮清讓的房間,老夫人推開了門,說:「進來吧。」
遲遲和祁暮深跟著進去,她的腳步下意識地加快了,想要看看哥哥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他們進去的時候,一個家庭醫生模樣的人,正背著一個醫藥箱出來。
看見老夫人,他朝著她恭敬地點了一下頭。
「清讓怎麼樣了?」老夫人問。
家庭醫生腳步頓了頓,說:「我已經給少爺換了藥,他應該是自己不想醒過來吧……不過老夫人放心,少爺沒有什麼大礙,就一點皮外傷,很快就醒了。」
聞言,遲遲更加混亂了。離水不是說,老夫人為了不讓哥哥醒來,不給他看醫生嗎?
可是聽家庭醫生的意思,他有按時過來給哥哥換藥?
哥哥昏迷,不是因為身上的傷,而是他自己不想醒來?
遲遲抿了抿唇,略帶探究的目光看了一眼家庭醫生。他低著頭,微微頷首。
「嗯……」阮老夫人應了一聲,聲音里是止不住的悔意,「怪我當時太生氣,下手太狠,也怪清讓那孩子太傻……」
家庭醫生點了下頭,沒有再多說什麼,背著醫藥箱離開了。
阮老夫人扭頭,看了一眼遲遲,說:「進去吧。」
遲遲心中雖然萬般疑惑,但是並沒有表現出來,側頭看了一眼祁暮深,跟著老夫人一起進臥室。
阮清讓住的房間位置不錯,向陽。一進去,就能感受到大大的落地窗外面,撲過來的陽光的暖意。
臥室的裝修是很簡單的歐式風格,乾淨,大方。
而阮清讓,就趴在床上,背上只蓋了一層薄毯,他的腦袋歪著,可以看到濃長的睫毛,在蒼白的臉上留下一圈陰影。
薄毯沒有蓋好,露出來了一點背脊,上面是交錯的傷痕。
遲遲眼眶一熱,覺得眼淚要掉下來了。她快步走過去,彎腰伏在床前。
「哥哥?」
昏迷中的阮清讓當然沒有任何動靜。
阮老夫人跟著走過去,拉了拉薄毯,嘆了口氣,說:「昏迷兩天了,怎麼都不醒來……可能是不想面對現實。」
遲遲有些聽不懂她的意思。
「老……外婆……」遲遲捏了捏手指,改了口,問:「為什麼不送哥哥去醫院?」
說著,她的目光挪回阮清讓的身上,看到他胳膊上的還算新的針孔。
阮清讓的皮膚是很細膩的,所以一個針孔,就看的特別清楚。
老夫人注意到遲遲的目光,說:「阮家的家庭醫生,醫術要比醫院的醫生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