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水曾經猜想過,這閣樓里可能藏著什麼阮家的秘密,這秘密是骯髒的,所以老夫人一直瞞著瞞著,也不讓阮清讓知道。
所以她幻想過,也許閣樓里放了阮家之前並不太乾淨的發家史?或者是什麼家族密辛?
當離水看到閣樓二樓的情景的時候,不由地覺得,自己是電視劇和小說看的太多了
因為現實,有時候遠比小說和電視劇要可怕,要兇惡的多。
比如此刻,離水看著巨大玻璃池中,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鎖著的男人,心中陡然升起密密麻麻的恐懼來。
二樓有幾個窗戶,所以視野要開闊的多。幾個房間中,只有一個房間的門是輕掩著的,其他的都是緊鎖的。
客廳里放的都是一些不經常見到的鐵鏈,鞭子,等等,像是電視劇中對犯人進行酷刑的工具。
阮老夫人推開輕掩的房門,離水便看到面積很大的房間裡面,放了一個很大的玻璃容器,像是一個池子一樣,透明的。
裡面爬了一個男人,他的雙手和雙腳都被鐵鏈鎖著,那些鐵鏈從天花板上墜下來,鎖著他,他一動,就發出鐵撞擊玻璃的聲音。
離水明白,自己剛才在樓下聽到的聲音,就是從這裡傳下去的。
她瞳孔猛的一縮,覺得自己失去了聲音,想說些什麼,卻什麼都說不出來,只驚恐地張大了嘴。
而阮老夫人像是早就料到她會是這種反應,抿著唇笑了幾聲,那笑聲飄蕩在這閣樓讓人有種莫名的恐懼,她看著離水,說:「看到了嗎?」
「……」
離水說不出任何話,只感覺自己的四肢都僵硬了。
大概不會有人知道,這裡囚禁了一個男人,以這種殘忍的方式。
倒是那男人聽到聲音,本來趴在玻璃池的底部,突然抬起了頭。他看起來年紀已經很大了,頭髮差不多染白完了。發質稀疏,快要掉完的樣子,亂亂的。
那張布了皺紋和不知名傷痕的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倒是那渾濁的雙眼,還是能看的出來,他有多痛苦。
他挪動了一下身子,離水便看到他枯瘦的手腕和腳腕上,是經久的傷痕,甚至都生出了老繭。
還有玻璃池壁上,沾染上的血。
「在這裡還舒服吧?我又來看你了。」阮老夫人扯了扯唇,妝容精緻的臉上,帶著一抹冷意。
她年紀其實也不小了,但是保養的好,再加上身上那股強勢的氣息,讓人看不出她的孱弱。
她伸出手,輕輕放在玻璃池上。回過神來的離水,都分不清她眼中那樣濃重的,到底是恨意,還是其他複雜的情緒。
裡面的男人用胳膊撞著玻璃池壁,張了張嘴,卻只發出:「啊,啊啊啊唔啊……」的嗚咽聲音。
他看起來很痛苦,渾濁的雙眼裡有淚花,似乎著急地想要說什麼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了。
「你忘了嗎?你的舌頭,被我割掉了。」阮老夫人頓了頓,「所以,是說不出話的。」
離水整個後背開始冒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