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黑象的真實身份【求月票】

  第172章 黑象的真實身份【求月票】

  「小草真厲害,我實在是太佩服小草了。」

  柳白言不由衷地說著,心裡卻已經在盤算著該怎樣才能拿到這洞房花燭夜的紅燭了。

  而且還得是儘快。

  「哼哼,小草可是第一次得到公子的誇獎哦,小草得記錄下來。」

  小草說著,也是有模有樣地在自己身上寫著字。

  好像只要寫到了身上,它就能永遠記住似得。

  此時天色還未天明,柳白卻已轉而東行,朝著雲州城的方向飛去。

  雖然養火地待著雖好,但相比較於短暫的快感。

  柳白還是更想要永久的快樂。

  得把這本源之火搞到手才是真的,至於自己離開這麼久會不會被沈若若察覺異常,那也不在乎了。

  柳白就打定了想法,她就是黑象老嫗!

  明明剛滿十八歲,卻整天在棋盤上裝老太婆,真是不要臉。

  再者說了,還有司徒紅幫自己遮掩著,應當也出不了什麼問題。

  一路往東,等柳白乘馬車剛回到這雲州城的西門口時,天邊也恰好翻出了魚肚白。

  彼時城內好多百姓都還沒起床,柳白乘著紙馬車穿行在這大街小巷裡邊,車輪碾過青石板的路面,發出「咔咔」地聲響。

  要取洞房花燭夜的紅燭這事……是個麻煩事。

  再加上時間緊急,柳白也不準備找其他人了,直接自己動手方便些。

  如若不然,不管是找徐小二,或是仇千海,乃至實在不行還能尋個茶酒鋪子托人辦事。

  臨著在這街道裡邊亂竄,還真就很快被柳白找到了個辦大喜婚嫁紅好事的院子。

  外頭看去還是個朱門大戶,顯然是頗有家資。

  柳白繞著這街道轉了一圈,最後尋了個無人靜謐處,跳下馬車,借著這紙馬的遮掩化身鬼物,已然進了這院落裡頭。

  行走在這圍牆陰影處,不多時他便尋到了那洞房所在。

  臨著還沒走到門口,他便已然聽見了裡邊響起的笙歌,女子叫聲悽厲之中又帶著一絲婉轉。

  「公子,這洞房花燭夜都是這麼痛苦的嗎?」

  「聽著小草都好害怕哩。」

  小草言語之間,柳白又讓它閉上眼睛不要看。

  但同時,柳白的表情卻又有著一絲玩味,因為他竟是在這洞房裡邊,感覺到了一絲絲的……鬼氣?

  很淡,但的確是有。

  想著他已是穿牆而入,徑直進入了這房間裡頭,起先入目的場景自是香艷。

  但旋即,柳白稍稍露出一絲氣息,顛鸞倒鳳床的那個女子卻忽然打了個擺子。

  下一瞬,那個撐著雙手仰著上半身,露出完美身形的女子,竟是在這眨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個身軀腐爛,滿身流膿的醜陋鬼物。

  原本正在極為賣力耕耘的新郎官見狀,眼一瞪,緊接著慘叫一聲就從這床上滾落下來了。

  翻著白眼直打擺子,就差口吐白沫了。

  而床上的那個女鬼也是連忙從床上下來,跪倒在地面,瑟瑟發抖。

  「你來這害他們做什麼?」柳白見著這情形,難免就多問了一嘴。

  女鬼聲音尖銳,「原本我是意外跌落河水裡邊被淹死的,屍體流落到雲州城附近,這鄒家孽種見了我的屍體,竟然拿刀割棍刺,毀我遺容,喪我殘軀,我豈能饒他。」

  「那他也算是自找的了。」

  柳白倒也沒管太多,「冤有頭債有主就行了。」

  言罷他來到那燭台前,看著這些燃燒著還沒過半的紅燭,也不知這人和鬼洞房花燭夜裡邊的紅燭,對那個本源之火,到底有沒有吸引力?

  也罷,先收走再說。

  等著待會再去找找別的紅燭,這些個就當備用好了。

  離了這城西,柳白又費了半天,終於在城北找到了兩家成婚的。

  這次倒是好些了,至少找見的,都是人成婚。

  而不是什麼人鬼情未了了。

  兩戶人家加起來,也是收了三十餘支紅燭,他估摸著也差不多了。

  臨著就當他想著回峴山的時候,卻又是想起了,便是繞道回了趟司徒紅住的那個院子。

  這不回來還好,沒曾想一回來,竟是撞見了司徒不勝!

  不止是他,甚至還在這院子裡邊,見到了一個身穿綠衣,有容乃大的年輕女子。

  柳白見著她時,她正坐在院中的石桌前,生無可戀的看著地面發呆。

  「你是……家主?!」

  司徒蕊是在萬屍坑爆發的時候溜走的,只知道先前的事情,而不記得之後的事情。

  所以見著柳白,自然還是喊他家主。

  聽著這聲音,司徒不勝立馬就從屋裡走了出來,「公子!」

  他兩步到了柳白面前,眼神極為欣喜。

  看著他沒事,還成功帶回來了司徒蕊,柳白先前懸著的心也算是終於放下來了。

  「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柳白問道。

  「昨兒下午,回來時都已是天黑了。」司徒不勝連忙回道。

  「那倒是巧了。」柳白轉頭看向司徒蕊,後者下意識有些卻步,也不敢抬頭,就這麼唯唯諾諾。

  「上次的事,我也不問了,這次把伱找回來,的確是有件事要問你。」

  事情緊急,柳白也沒多少時間客套,而是單刀直入,直奔主題。

  「公子問你話呢,還不快說!」

  司徒不勝為了這個鬼胎在山裡奔波了許久,此刻好不容易才將她找回來,又是這麼一副德性,自然是沒了什麼好臉色。

  「說……說,公子請問。」司徒蕊像是驚魂未定。

  柳白見她這副模樣,這才忍不住轉頭看向了司徒不勝,問道:「她這是怎了?」

  司徒不勝聞言,臉色也像是變得有些難看。

  「老奴剛找著她的時候,她就已經是這樣了,像是被什麼驚嚇到了。」

  「老奴問她,又問不出來,她也不說,只是一個勁的說『別殺她』『別殺她』。」

  柳白又看向眼前這眼神呆滯的司徒蕊,皺了皺眉,但也沒問這事了。

  司徒不勝都問不出來,他肯定是更問不出來結果了。

  他轉而問道:「你先前在峴山上邊的時候,是不是追殺過一個走陰人。」

  「我……我追殺過很多走陰人。」

  變成鬼胎後的記憶,司徒蕊還是模糊著有一些的。

  「她當時應當是養了陰神的,模樣是個小女孩,大概只到你的肩頭這麼高,白頭髮……」

  柳白話還沒說完,鬼胎司徒蕊就像是想到了,用力點頭。

  「對對對!」

  「公子這麼說,我就想起來了。」司徒蕊說著眼神又呆滯了一陣,然後才繼續說道:「當時我都快把她吃了,然後她身上……忽然響起了我們家裡的聲音,我害怕,就沒敢追了。」

  「公子!」

  「竟然真的是她!!!」

  「沈若若就是黑象!」柳白腦海裡邊,小草已經叫瘋了。

  柳白原本皺著的眉頭,此刻也是舒展開來,心道一聲果然。

  這司徒蕊口中的「家裡的聲音」,就是柳白當時哼的那個小調,所以說,鬼胎司徒蕊當時追殺的黑象老嫗,就是沈若若。

  「你確定?」

  柳白多問了句。

  司徒蕊用力點頭,「我確定。」

  「嗯。」

  雖然不知道沈若若上次是怎麼躲過搜查的,畢竟柳白當時已經將她的須彌都翻遍了,也沒找見生死棋盤。

  但這次有了司徒蕊的親口確認……柳白心中也是終於有了答案。

  「司徒紅留給你的信,你看了吧?」

  「老奴看了。」

  「嗯,我們現在都在養火地那待著,而且接下來那裡會發生大事,你們儘量都在城內待著吧。」

  柳白怕司徒不勝這老傢伙看了信,覺得無聊要跑去水車坳湊熱鬧,便又叮囑了幾句,這才離開。

  他也沒再繞道城西了,而是就近從城南出了門。

  來到沒人的地方,柳白再度化身鬼物,西行而去,筆直去往了峴山深處。

  ……

  水車坳。

  最中間的帳篷裡邊。

  季長安,季君蘭以及州牧府的走陰人吳丘,三人圍桌而坐。

  「今晚真的還不行嗎?」在自己人面前,季長安臉上就沒再帶著那得體的笑了。

  而是看著有些沉重,他放在桌面上的右手甚至都還緊緊握拳,說話間,甚至還用拳頭輕輕錘了下桌面。

  坐在他對面的季君蘭緩緩搖頭,「最快也得明晚上才行,這事快不了。」

  「主要是這水車坳來的人越來越多,像昨晚媒妁會的那沈若若,多半是察覺出了一絲異常,不然她不可能會在這到處看的。」

  季長安臉色愈發難看。

  坐在一旁,手裡還端著杯清茶的吳丘放下了手上的茶盞,輕笑道:「這簡單,殺了她了帳。」

  「區區媒妁會而已,殺了也就殺了。」

  季長安搖頭,「殺不得,以她的地位跟資質,真要死在這了……到時媒姑肯定會來。」

  「惹來的麻煩只會更大。」

  「公子擔心的也在理。」吳丘依舊是那副淡然的姿態,「不過公子也不用擔心,就現在這水車坳里的走陰人來看,只要那老禿驢不張嘴,其餘的人……無我一合之敵。」

  「嗯,有吳先生在,我自是放心的。」

  「三哥,那我現在就先去吧。」

  「嗯咱倆一塊去。」

  季長安說完,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玉盒,貼身收好,起身離開。

  吳丘看著他倆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

  「你真的沒騙我?」沈若若看著眼前這一臉認真的小屁孩,想信但又不大敢相信。

  「真的,當時那邪祟就出現在咱這後頭,扮做你的模樣,說要我跟你去取個東西,然後我就跟著去了。」

  「後來越走越偏,我就一直喊,但是那個邪祟都不回頭,我就知道有問題了。」

  「然後我就放出五氣跟那個邪祟打了一架,打完之後我又發現那地方走不出來,繞了好久,我才找到這回來的路。」

  柳白說的嚴肅,而且眼神當中也還帶著後怕。

  沈若若半信半疑。

  柳白又道:「我要騙姐姐的話,我就是個鬼好吧?」

  「沒,我還是相信弟弟的,只是最近這裡恐怕要發生大事了,弟弟還是跟在我身邊比較好。」沈若若說的慎重。

  不就是這本源之火要出來了嘛……柳白點點頭,「好,我聽姐姐的。」

  「嗯。」

  倆人先後回了帳篷裡邊,柳白看著這一本正經,又偶爾一副小女孩姿態,甚至還能在生死棋盤上裝出老嫗姿態的沈若若。

  就感覺她……很複雜,像個活生生的人。

  也很真實。

  柳白不知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倆人都點著火,在這帳篷裡邊沒待一會功夫。

  原本坐在床邊的沈若若就忽地抬起了頭。

  柳白也是聽著了動靜,外邊……那季家兄妹又來了。

  沈若若帶著微笑出去,柳白緊隨其後,發現他倆果真是又來澆這祈神水了。

  倆人臉上也都是帶著笑,不明所以的射覆堂幫眾以及媒妁會的幫眾都還在道著謝。

  沈若若也是上前應付著。

  直至他倆離開後,這白毛蘿莉回來帳篷裡邊,也就沒了笑,甚至都轉而跟柳白言語道:「柳弟弟,待會還得你幫個忙。」

  「好啊。」

  柳白一口答應下來。

  旋即沈若若便是往這帳篷裡邊貼了兩張道門符籙,柳白跟著看了眼,發現一張是熟悉的斂聲符,還有一張則是……不認識。

  柳白一時間還有些不大確定,反覆看了好幾眼之後,他才確定是真的不認識。

  這符籙上邊是三山叢林,中間寫著道門「奉持」二字,其下符腳清晰還帶著未乾的墨跡,就像是剛畫來不久。

  「來,弟弟,你將這個放在身上,然後坐在門口,不管發生什麼,切記,是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能離開那位置分毫。」

  沈若若說的認真,隨之手上便給柳白遞過來了一張一模一樣的符籙。

  沈若若在這個時候搗鼓這些事,不用說柳白也能猜到了,她最終的目標也會是為了本源之火。

  只是……這是什麼法門?

  柳白也不怕死,接過這符籙後,就收進了胸口。

  沈若若不放心,猶是叮囑道:「還有不管你聽到我這帳篷裡邊傳出什麼聲音,都不能回頭看。」

  「好。」

  柳白再度點頭答應後,他也就從這帳篷裡邊出來了,原地盤腿坐下。

  小草嘀嘀咕咕地說著,「公子放心,她不讓你看,小草會替你看的。」

  可也就在小草的聲音剛剛落下,背後的帳篷裡邊就傳來了一道悽慘的叫聲。

  聲音顯然是沈若若的,而且聽起來,遠比柳白拿蛇嚇唬她的時候,要叫的慘痛。

  所以……這到底是什麼?

  而且柳白也發現了,裡邊貼了斂聲符,按理來說,這外邊應當是聽不見的。

  他之所以能聽見,是因為這聲音……是從他胸口的符籙傳入他的腦海裡邊的。

  「小草,你進去看看,裡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柳白在腦海裡邊跟小草說道。

  「好嘞。」

  原本就在柳白身後的小草回頭轉身,把腦袋探入了帳篷裡邊。

  然後很快又退了出來。

  「公子,裡邊什麼都沒有啊,這沈若若就坐在她床上,一動不動哩。」

  「你沒聽見什麼聲音嗎?」

  「沒有嘞。」

  看來這聲音是只有自己能聽見了……柳白看著退回來的小草,也沒追問沈若若會不會發現之類的。

  緊接著這沈若若的叫聲越來越悽厲,等到了最後,就像是變得麻木了似得,有氣無力,一聲有,一聲無的。

  隨之柳白也能感覺到,自己這身後,這帳篷裡邊好像總有個什麼東西在戳著自己的背,好像想從這裡邊出來似得。

  他又讓小草進去看了看,可小草都說什麼都沒有,空空蕩蕩的,甚至就連他這背後都沒傳出什麼動靜,就像是他的……錯覺一般。

  他也謹記著沈若若的叮囑,在這守著一動不動。

  直到過去後半夜,他才見著沈若若從裡邊掀開了帘子,把他喊了進去,然後有氣無力地說道:

  「成功了,剛剛給弟弟你的符籙記得貼身藏好,等著過上一兩天,就會有大好處降臨到你頭上了。」

  柳白聽著這話,連忙看向了沈若若剛貼著的那兩張符籙。

  斂聲符依舊,但是另一張不知名的符籙卻不見了,他急忙一摸胸口。

  自己的還在,他又取了出來。

  結果發現自己的這張符籙,已然成了……金色。

  「快點收好吧,然後幫姐姐看著點,姐姐想睡一覺了。」

  沈若若說完,也不管柳白答不答應,直接就往旁邊的床上一躺,像是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公子,這個好像是沈若若拿來對付本源之火的手段哩。」

  「我看也像。」柳白說著將這符籙收進了胸口,實則收入了須彌裡邊。

  「而且她好像是要將這東西……分你一份。」

  「她對你咋這麼好嘞?這東西也能分的?」小草都有些驚訝了。

  柳白也是想到了這問題,覺得有些離譜。

  「可能她是回去找了媒姑,這手段也是媒姑給的,然後媒姑要她分我一份?」

  柳白猜測,但也覺得不大合理。

  一晚上時間,連柳白都才走個來回。

  沈若若應當是沒這手段才對,可若真要是說,這是她對自己這麼好,好像更是有點解釋不通了。

  柳白想不明白,也就沒去想了。

  總之他也決定,下次不能再嚇唬這個小蘿莉了,人家對自己這麼好,自己也不能不知好歹。

  臨著第二天,柳白都還在點著火酣睡,卻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聲響。

  他走出門去,適時見著射覆堂的牛姓男子也站在旁邊。

  他帶著一絲看樂子的語氣說道:

  「快看,北邊場地上坐著的那個苦行僧,打到州牧府的地界去了。」

  ——

  (白天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