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江湖信眾所在的幽靈船,一間略顯昏暗的水手長的船艙內。
談笑和第五姐妹圍聚在一張破舊的桌子旁。
三人面色凝重,眉頭緊皺,像是在商討著什麼重要事宜。
「談道長,現在到底該如何是好?」
第五嫣然輕聲問道。
第五姝然緊跟著說道:「是啊,現在又有兩艘幽靈船靠岸,而且登岸的樓梯竟然神秘消失了……」
談笑深吸一口氣,他一邊輕輕敲打著桌面,一邊緩緩地說道:「現在我們這艘船上的邪祟已經被解決,死人錢也逐漸落入我們三大城的手中。」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等到所有的死人錢現世,這艘幽靈船很快就會沉沒。
那麼,我們就只剩兩個選擇了:要麼想辦法登岸,要麼去另外兩艘幽靈船。」
談笑說著,摸出了他從這幽靈船上找出來的兩枚銅栓。
銅栓輕輕一碰,發出清脆的聲音,在這寂靜的船艙內顯得格外刺耳。
「貧道個人是偏向於登岸的。先前也算過,我們手上這東西對於道玄哥來說,絕對是有大用。」
談笑說著,將銅栓緊緊握在手中。
「你們覺得呢?」他抬頭看向第五姐妹,眼神中帶著一絲詢問。
「我們自然是聽談道長的安排。」
第五嫣然和第五姝然異口同聲地說道。
她們雖然心中還有所疑慮,但對於談笑的信任讓她們毫不猶豫地做出了選擇。
「那就行。」談笑說著起身,「走,先去甲板,看看其餘幾家的安排。」
……
殞命島。
李道玄看著面前的舞女和秦存,眉頭微挑,問道:「你倆有什麼安排?」
舞女沒有急著說話,而是看向了秦存。
後者稍加猶豫,還是說道:「我先去渡口看看吧,看那兩艘另外回來的幽靈船是怎麼回事。」
歸根結柢還是秦存拿到了足夠的好處,也付出了足夠大的代價,所以此刻他不想在這多待片刻。
一枚鎮邪塔的鳴哨,已經讓他心滿意足,但同時也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
李道玄聽到這答案,目光幽幽地看著他,但也沒急於動手……畢竟誓約紙的效果還作用在他們身上。
這是俗世當中最本源的規則之一,無人敢輕易挑釁。
「你呢?」秦存看向了舞女,眼神當中帶有一絲希冀。
他豈會看不出自己目前的處境?
一枚鳴哨的價值足以讓任何人對他產生貪婪和惡意,而李道玄無疑是最具威脅的一個。
至於交手……完好的他都不是李道玄的對手,更別說如今還拖著這副殘破之軀了。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尋求同盟,共同應對李道玄的威脅。
而舞女無疑是他目前最佳的選擇。
「我?」
舞女目光在李道玄和秦存之間徘徊似在抉擇。
她心中清楚自己此刻的立場和選擇,將決定未來的命運和走向。
然而她很快就做出了決斷:「我還是在島上找找吧,畢竟我可還沒有鳴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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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存作為幕府城年輕一帶的翹楚,自有一種從容不迫的氣度。
他聽完舞女的決定,神色間並未流露出任何不滿或異樣,只是以一種淡然的態度說道:「那你倆也得小心些……這島上邊的古怪可不少。」
言畢,他緩緩起身,鄭重其事地對他倆行了一禮。
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李道玄和舞女,聲音中充滿感激地說道:「今日救命之恩,秦存死不敢忘,他日若有來路,定將厚報!」
李道玄微微頷首,表示接受了他的謝意。
他目送著秦存轉身離去,直到對方的身影穿過古老的牌坊,消失在了極遠處的轉角。
舞女看著秦存離去的背影,心中也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她轉身望向李道玄,輕聲問道:「那我們呢?」
李道玄抬頭看了看天色,依舊是漫天烏雲密布。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估計時間可能剩的不多了,我們先分開來找找吧,能不能找到機緣就看自己的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你掐著時間吧,天黑之前來這匯合,只要不死就得來。」
舞女用力地點了點頭,她也知道現在局勢緊迫,容不得半點猶豫和懈怠。
「我走這邊,你走那邊。」
李道玄指了指北邊,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向島嶼的更深處走去。
舞女則選擇了南邊,朝著臨近海邊的房屋密集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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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分別後,李道玄確定沒有人跟隨,便徑直走向了他先前看中的屋子。
他剛從事務廳跳下來時,就注意到一個手持漁網的異種人逃入了這間屋子。
根據牌匾的提示,一間房門最多只得敲三次。
但李道玄卻是一次都沒敲,他來到近處,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一腳重重踹出。
「砰——」地一聲巨響,木門被踹開,烏煙瘴氣之中,李道玄也看到了裡頭的場景。
屋子正中間擺放著一張黑色石桌,桌面擺放了幾個瓶瓶罐罐,這些瓶罐中裝滿了各種顏色的液體,散發著奇異的氣味。
一旁則是坐著那個驚魂未定的異種人。
他藍色的瞳孔之中滿是驚慌,仿佛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他用蹩腳的發音高呼道:「不是我,不是我,是克桑克來喊我的。」
「克桑克?」李道玄跟著念叨了句,他的目光在屋子裡巡視一圈,最終停在了角落裡的那副漁網上。
他走過去,用刀將其挑起,問道:「這是用什麼做的?」
異種人跪在地面,先是磕了幾個響頭,這才說道:「這捕人網的是我們用海里的一種特殊海草編織出來的。」
他的聲音顫抖,顯然對李道玄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刀呢?」李道玄繼續追問。
「刀……刀是我們用這島上的特殊礦藏打造出來的。」異種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最後一個問題。」李道玄收起了這副漁網,他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你們島上誰能打造這樣的刀片?」
異種人猶豫了一下,然後吞吞吐吐地說道:「只有……只有島上的鐵匠阿克斯才能打造這樣的刀片。」
「阿克斯呢?」
「他,他太老了,已經好多年沒人見過他了,興許早就死在某個角落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仿佛生怕被其他人聽到。
李道玄點了點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轉身走出了這間屋子,留下了一地的塵埃和那個依舊跪在地上的異種人。
就在那個異種人以為自己能逃脫一劫時,忽有一尖銳石塊從外頭飛了進來,直接抹過了他的脖子。
一擊。
斃命!
殺豬刀受損,而恰巧這殞命島上又有這樣的鐵匠,那自然是得找找看。
他穿梭於錯落有致的古老建築之間,耳畔不時傳來海風呼嘯的聲音,仿佛在提醒他,這裡並非久留之地。
其間他也試圖撞開過幾間看似有人的石屋,但進去後都是空空如也。
屋內的蛛網已經在宣告著,這座殞命島上是真沒幾個人了。
但興許也有,只是居住在舞女去的渡口南邊。
而就當李道玄準備去別的地方看看的時候,一陣異樣的氣息突然襲來,李道玄瞬間警覺,他的瞳孔緊縮,目光環顧四周。
周圍的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黑暗中的石頭竟然仿佛活了過來,蠕動著,扭曲著,仿佛有什麼東西正要從其中破殼而出。
依稀間,他看到一個個黑影從石頭中緩緩浮現,起初只是淡淡的影子,但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就變得越來越凝實,仿佛隨時都可能從石頭中脫落出來。
李道玄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他緊握著手中的殺豬刀。
這些黑影……是阿密陀?!
他的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但立刻又感到疑惑。
據他所知,阿密陀不是應該只能行走在木頭裡邊嗎?
怎麼現在石頭裡邊也能行走了?
這些黑影並沒有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它們從石頭中脫落出來,發出尖銳的嘯聲,如鬼魅般向著他猛撲而來。
李道玄身形矯健,左躲右閃,巧妙地避開了阿密陀的攻擊。
他手中的殺豬刀在空中划過一道寒光,狠狠地斬向這些邪祟。
但讓他感到震驚的是,這些阿密陀的身體竟然異常堅硬,他的刀砍在上面,竟然發出了金鐵相撞的聲響,火星四濺。
經過一番激烈的纏鬥,李道玄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他一刀【開膛】斬在阿密陀的脖子上,將其頭顱斬了下來。
然而,這些邪祟的生命力卻異常頑強,即使頭顱落地,身體依然在不斷蠕動,試圖重新長出新的頭顱。
李道玄不敢有絲毫怠慢,他連忙揮動數刀,將這個阿密陀的身體徹底劈開,直到對方徹底沒了動靜。
可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時候,更多的阿密陀從四周的石頭中涌了出來,將他團團圍住。
李道玄心知不妙,一個阿密陀尚且難以對付,更別說同時面對這麼多個了。
他轉身就跑,試圖尋找一個突破口。
但阿密陀的速度顯然超乎了他的想像,只是轉眼間便追了上來。
就在李道玄即將被追上的時候,一道石門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
他來不及多想,一頭撞了進去。
石門轟然關閉,將阿密陀阻隔在外。
也不知是何原因,這些能隨意行走在石頭中的阿密陀,卻是穿越不了這扇石門。
李道玄喘著粗氣,看著眼前的景象。
這是一個巨大的石洞內部空間極為寬敞,洞壁上雕刻著各種奇怪的符號和圖案,這些符號和圖案散發著微弱的光芒,將整個石洞映照得如同白晝。
在洞中央有一個石桌和幾個石凳。
石桌上擺放著一些不知名的器具看起來年代久遠,充滿了歷史的滄桑感。
而在石桌旁坐著一個極為蒼老的異種人。
他的頭上只剩幾根稀疏的白髮雙眼聳拉好似身死,皮膚也是皺巴巴的,緊貼在骨頭上。身上披著的衣裳已經腐朽,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
一時間李道玄都有些分不清對方是死是活。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面板卻給出了答案。
【行走在殞命島上你得見一位三代「囚徒」,你的生存點+8(藍)。】
所以這人……沒死?
李道玄拎著殺豬刀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試探性地詢問道:「你是?」
老人極為費勁地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然後緩緩地說道:「多少年了,這島上終於來了外人……」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仿佛已經很久沒有說話了。
但是他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語言,絲毫不像外邊那些人所說的那般蹩腳。
李道玄心中一動,似乎有所猜測,但依然試探性地再度問道:「敢問你是?」
他主要還是對於面板給出的「三代囚徒」身份感到好奇。
老人沉默了片刻,然後緩緩地說道:「阿克斯。」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充滿了滄桑和無奈。
「你就是阿克斯?」李道玄驚詫道。
「你不是一直在找我麼?現在我就在你面前,你卻又不認識我。」阿克斯緩了一陣,再說話時,眼神當中已是有了一絲光芒。
李道玄環顧了阿克斯一圈,他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和探究。
最後,他徑直走到阿克斯的面前,將手中的殺豬刀遞了過去,說道:「我手上的這把刀,想讓你幫忙重鑄一下,可否?」
阿克斯緩緩睜開眼睛,他的目光落在李道玄手中的殺豬刀上。
那是一把充滿滄桑和殺氣的刀,刀刃上沾染著已經乾涸的血跡,仿佛在訴說著它曾經的輝煌和榮耀。
阿克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的光芒,他點了點頭,用微弱而沙啞的聲音說道:「刀是好刀,見血不少,上頭裝髒的材料也很是不錯……」
聽到阿克斯的誇讚,李道玄追問道:「那行不?」
阿克斯卻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若是你早來個十年八年,我肯定能幫你這個忙。但現在的我,連鐵錘都拎不起來了,更別提幫你重鑄武器了。」
李道玄點點頭,他也能看出阿克斯的衰老,並未為難……主要是為難也沒用。
若是這廝稍稍年輕一會,李道玄聽到這話,鐵定是得為難他一下。
李道玄將殺豬刀收了回來,他並未放棄尋找其他辦法重鑄這把刀的想法,只是暫時將此事擱置一旁。
然後,他又想起了之前面板給出的提示,以及阿克斯的身份。
他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三代囚徒?」
阿克斯聽到這話,眼神中原本還殘留的一絲生機忽然消失無蹤。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更加沙啞的聲音緩緩開口:「你認識我們?」
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疑惑和警惕。
李道玄直言不諱地說道:「我只知道你們是囚徒,但不知道是什麼囚徒。」
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阿克斯,試圖從對方的表情和語氣中尋找到一些線索。
他知道,這個真相或許關乎著整個殞命島乃至整個鎮邪塔的第一層世界的秘密。
阿克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回憶著遙遠的往事。
然後,他緩緩開口:「我們是秦國的囚徒。」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幾分沉重和苦澀。
「秦國?」
李道玄微微一愣,隨即想到了鎮邪塔中的中九流世界。
他立刻意識到,這些囚徒和鎮邪塔一樣,都是來自那個神秘而廣闊的世界。
「當年秦國和楚國交戰,我們這些人的祖輩當了叛徒。最後秦國戰勝了楚國,我們這些拋棄國家的人很自然地就成了囚徒。」
阿克斯的語氣中滿是苦澀與無奈,似乎在訴說著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李道玄點點頭表示理解:「那的確是應該的。」
他的語氣很平靜並沒有任何波瀾,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阿克斯聽到李道玄的話,卻忽然冷笑了起來他的笑容中,滿是譏諷:「呵呵,囚徒的子孫也能和那些王公貴族一樣,世襲罔替。」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對這個世界的不公和憤怒。
李道玄沒有說話,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阿克斯,他知道這個老人的心中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他轉移了話題問道:「那外邊的那些人是?」
「他們是我們的子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多少代了,人一老就不去想這些。」
阿克斯的語氣忽然變得有些迷茫和失落。
李道玄見狀也不再多問,他搬了一張石凳坐下開始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他知道想要重鑄殺豬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尋找其他的辦法和資源。
當然,更主要的還是外邊那些阿密陀。
若是有一把鋒利的殺豬刀,砍起那些東西來,自然是跟砍瓜切菜一般順暢。
「你若是願意聽我講一段故事,我便把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一些珍稀礦藏都贈與給你。」
阿克斯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在訴說著一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如何?」
阿克斯的話,打斷了李道玄的思緒。
李道玄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哦?」
一聽有利可圖,李道玄立馬來了興趣,起身稍稍拱手,甚至就連稱呼都變了,「老人家請講。」
單是用這殞命島礦藏隨手打造出來的刀片都能壓制住自己的殺豬刀,那麼連他都視作珍寶的珍稀礦藏,那得是有多好?
李道玄頓時有些心癢難耐。
阿克斯點了點頭,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山洞的石壁,看向了遙遠的過去。
「你知我是三代囚徒,但你是否知道,這島嶼上還有一位一代囚徒存在?」
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一絲滄桑。
「一代?」
李道玄眉頭微挑,心中不禁有些驚訝。
若是真的如此,那這位一代囚徒得活了多少年啊?
竟然能從一代一直活到現在,年紀這方面都快比得上鎮邪塔了吧。
阿克斯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釋道:「對,一代裡邊,唯有他一直活到了現在。我亦不知他的真名,只是每次見他時,他都讓我稱呼他為……島主。」
「島主?」李道玄心中一動,這個名字聽起來就是大boss級別的存在。不知道這位島主究竟有著怎樣的實力和手段,竟然能夠成為這殞命島的主人?
阿克斯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他就是這殞命島的島主。島主似乎一直都在密謀著一件什麼大事,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從他開始布局這事開始……這殞命島就愈發凋零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哀傷,似乎在為這座曾經繁榮的島嶼感到惋惜。
李道玄微微蹙眉。
就在這時,阿克斯的眼神忽然變得深邃起來,仿佛穿過了山洞的石壁,看向了外邊的世界。
他緩緩說道:「記得當年,這島嶼是何等的興盛,我們殞命島的黑船,通行於各處,往來之時,連風暴區都得避退。可如今……」
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似在為那段逝去的輝煌感到惋惜。
李道玄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從懷裡取出一枚死人錢,遞到阿克斯的面前問道:「老人家您看看,您認識這東西嗎?」
阿克斯收回目光,落在李道玄手上的死人錢上。
他微微一愣,隨即眼中閃過一絲驚訝的光芒,說道:「這是我們殞命島的貨幣,這有什麼不認識的?」
他甚至還有一點驚訝於李道玄竟然會問這問題。
李道玄深呼吸一口氣,他感覺到自己似乎已經觸摸到了真相的邊緣。
他再度問道:「那這貨幣……」
不等他問完,阿克斯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緩緩解釋道:「這也是島主創立的。原本我們殞命島都是以物易物的,直到島主創立這貨幣。」
與此同時,李道玄的腦海中忽然靈光一閃。
他想起了自己在進入這第一層世界後所經歷的一切,那些幽靈船,死去的船員,死人錢,以及船上那些詭異的邪祟……所有的線索都在這一刻連接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畫面。
「那外面那些阿密陀?」
李道玄再度問道。
阿克斯沉默了片刻,仿佛在回憶著那些遙遠的往事。
「那東西……據傳是一個一代帶進來的,後來逐漸就在這島上繁衍出來了。但是,一般情況下它們也都不會傷害到島上的住戶。」
他的語速很慢,好像真的是在回憶這段過去。
「又是一代……」李道玄喃喃道,他感覺到這些事情似乎都與那一代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那現在能掌控這些阿密陀的,應該只有島主一個人了吧?」他繼續追問道。
阿克斯點了點頭,「是的,只有島主才能掌控它們。他好像和那個將阿密陀帶進來的一代有著很近的關係,能夠讓這些阿密陀聽從他的命令。」
李道玄深吸了一口氣,心中對於那位島主的實力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
「那你知不知道另外一種叫做海婆女的邪祟?」李道玄繼續問道,他想要了解更多關於這座島嶼的信息。
阿克斯微微一愣,然後緩緩地點了點頭,「海婆女……那也是我們島上的邪祟之一。她們被漁民圈養,是捕魚的一把好手。但是,她們也有著自己的意識,有時候會反抗漁民的統治。」
「所以也逃出去了不少。」
李道玄靜靜地聽著阿克斯的講述,同時他的內心也在盤算著。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島主到底在哪?」
李道玄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問道。
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對於他來說至關重要,只有找到島主,才能揭開這一切的謎團。
阿克斯眼神當中透露著迷茫和無奈,「我不知道,每次都是島主自己出來見我們。興許他就在這島上,但是卻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島主到底在哪裡。」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李道玄沉默了片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過了好一會,他才起身朝阿克斯鄭重地行了一禮,感謝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謝老人家了。」
阿克斯擺了擺手示意不用客氣,「沒事,是我該謝謝你才對。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人聽我這老人家講過這麼多話了。」
他的話中帶著一絲感慨和欣慰,似乎在為能夠有人傾聽他的故事而感到高興。
說完這些,阿克斯又隨手在這山洞之間點了幾下指著幾處地方,說道:
「那,那,還有那幾塊,都是我隨手收集起來的珍稀礦藏。當初原本想著靠這些來打造些神兵利器,沒曾想……」
他嘆了口氣,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李道玄能夠感受到他心中的無奈和遺憾。
「這歲月催人老啊。」
阿克斯最終還是說了出來,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滄桑和無力感,似乎在為時光的流逝而感到無奈。
然後他隨意擺擺手,說道:「我已經沒多少活頭了,送你,都送你了吧。」
李道玄聞言,深深地看了阿克斯一眼,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說道:「多謝老人家,我一定會好好利用這些礦藏的。」
說完,他便循著阿克斯指點的幾個地點走了過去。
只見那幾處地方都擺放著幾塊漆黑的石頭,由於長時間沒有人打理,已經積滿了灰塵。
但是李道玄卻能夠感受到這些石頭中,似乎真的蘊含的強大能量。
他隨意挑了個離他最近的石頭,低頭剛想將其撿起,但隨之面板卻是突兀彈出了一行文字。
【人行俗世,你行殞命,魯莽的殺豬匠確定要打開殞命島中的禁制,放出這個塵封已久的罪人嗎?】
李道玄都已經彎腰,手都已經伸出去了。
可他看到這些文字之後,卻又忽地愣住了。
只是剎那,他就明白了什麼。
「島主」只是阿克斯口中的傳言,在與不在,有什麼關係呢?
反正他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甚至說不定,比島主還要清楚。
而他此刻反常的表現也吸引了阿克斯的注意,他好似隨意地說道:「沒事,你都拿去吧,反正我也用不上了。」
「對了,我還有幾本和煉器有關的筆記,你要感興趣也可以拿去。」
「其實就你們用的這些俗器,都沒必要靠時間去積澱,可以直接煉製出來的,這點我琢磨出來了一點小經驗。」
阿克斯絮絮叨叨地說著。
李道玄也是搓了搓手,略顯尷尬地說道:「老人家,你這礦藏有點多,我想出去找我朋友進來一塊搬一下,如何?」
阿克斯臉上的笑容少了許多,他看向了李道玄的腰間。
「你那不是有個須彌嗎?」
「我這裝不下這麼多了。」
阿克斯臉上的笑容沒了,他低頭看向了他的腰間,「沒事,我這還有個須彌,可以一塊給你。」
李道玄臉上的笑容愈發多了,他說道:「我今天偏要走,你攔得住?」
阿克斯認真地說道:「我不讓你走,你走得掉?」
至此,圖窮匕見!
都是千年狐狸,李道玄也沒再玩什麼聊齋,開口就是罵道:「你個狗嘚,干你老母!」
阿克斯不僅沒生氣,甚至還一本正經地說道:「娘,有人找你,你出來一下。」
說完,這洞穴石壁上,當即有著一個黑影不斷凝實,最後脫落。
阿密陀。
出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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