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兩筆交易

  方玟萱的小院,陳玄君這個月第二次踏入。

  上一次來,他是帶著雷霆震怒追究方玟萱的「吃裡扒外」,問責她暗中相助崑崙。

  沒討到好處,但也不算空手而歸。

  畢竟刁婆婆的身份就此泄露,對他而言並不算一件壞事。

  這一次,他打算和方玟萱好好聊聊。

  聊一筆他不願做,不想做,卻不得不做的交易。

  舍小謀大,總是要忍著心痛去捨得的。

  他閒庭信步的走進客廳,一眼看到了正在廚房忙活的方玟萱。

  這個他想盡辦法拼命挽留的關鍵棋子心情很不錯,一手舉著鍋鏟,一邊哼著小曲。

  素麵朝天,未施粉黛。

  長發隨意捆綁,寬鬆的棉綢睡衣下,那曼妙的身段,盈盈一握的細腰,無不挑動陳玄君心底的燥熱。

  來陳家十幾年,這是陳玄君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可愛俏皮的一面。

  憨厚的像個鄰家女孩,哪還有半點「陳家主母」該有的威嚴。

  比起紅魚的妖嬈魅惑,眼前的女人似乎更適合做那安靜本分的「賢妻良母」。

  奈何身在曹營心在漢,任憑陳玄君百般動搖,她的心思從來不在陳家。

  這一點,陳玄君不願承認卻不得不承認,他是極度失望的。

  他玩過的女人很多,如紅魚這種外人眼中的極品女神,京都某些小家族的大家閨秀,又或是頂著名牌大學噱頭的拜金女。

  那些女人不見得比方玟萱丑,一個個小鳥依人,百依百順。

  年輕活潑,對他言聽計從。

  可酣暢淋漓的欲望過後,陳玄君自問毫無迷戀之感。

  穿衣走人,僅僅是肉體上的發泄。

  然而方玟萱不同,自打她踏入陳家的第一天,陳玄君就想嘗嘗這隻曾經的真凰是什麼味道。

  拋開命格氣運不說,單是那讓無數男人夢寐以求的白虎體質,就足以讓他念念不忘。

  生過孩子又如何?

  早被桃山村的窩囊廢破了身子又怎樣?

  女人滿大街都是,又有幾個身懷白虎身?

  陳玄君感到惋惜,感嘆造化弄人,快十二年了,他竟然沒碰過他名義上的夫人。

  說起來是多麼可笑啊,明明眼饞的要死,卻只能守在一邊干看著。

  身為陳家家主,陳四爺何曾這般憋屈過喲。

  但他知道,這樣的憋屈會一直殘留,直到她稱心如意的離開陳家,眼不見為淨。

  「咳。」

  他輕輕咳了聲,餘光瞥向廚房。

  隨後,他大大方方的坐在客廳沙發上,神態疲憊,心緒複雜。

  方玟萱沒有第一時間出來,反倒是名叫刁梵音的少女從後方臥室輕盈走出。

  她看到了陳玄君,微微蹙眉,顯得很是意外。

  「坐下來聊聊?」陳玄君提議道。

  刁梵音給自己倒了杯茶,背靠角落餐桌,頭也不抬道:「我們無話題可聊。」

  陳玄君鄭重道:「你想聽,那就有。」

  少女紅唇輕啟,咬著杯沿小口抿了下,隨即坦然坐下道:「你說。」

  陳玄君挺直了腰杆,笑容溫和道:「你們在打聽蘇明康的下落,我可以幫忙。」

  刁梵音面露譏諷道:「陳四爺何必惺惺作態,蔣岳中是你的人,他抓走了蘇明康,難道不是你的意思?」

  「所謂的幫忙聽起來真夠刺耳的,呵......無恥至極。」

  「與其浪費時間和我兜圈子,不如挑開天窗說亮話,拋出你的條件。」

  刁梵音將茶杯放回餐桌,美眸閃爍道:「有的談就談,談不攏便散,誰也沒吃虧不是。」

  陳玄君點頭道:「是,所以我來了。」

  「首先,我得解釋一下,我並沒有指使蔣岳中去抓蘇明康。」

  「他的所作所為完全是擅自行動,連我都瞞在鼓裡。」

  刁梵音嗤之以鼻道:「你覺得我會信?」

  陳玄君嚴肅道:「舉頭三尺有神明,信不信由你。」

  刁梵音沉默片刻,似有所思道:「說說你的要求。」

  陳玄君不急不緩,指著乾裂的嘴唇苦笑道:「嗓子有點干,能倒杯水嗎?」

  刁梵音不動如山道:「礦泉水。」

  陳玄君嘴角抽搐道:「上門是客,討杯熱茶不過分。」

  恬靜少女伸手,表示送客。

  陳四爺黑著臉道:「好吧,礦泉水也行。」

  刁梵音起身,從冰箱保鮮層拿出礦泉水丟了過去。

  後者順勢接過,打開瓶蓋猛灌幾口,這才接著說道:「紫薇尋龍,肉眼看氣運,心眼觀天下。」

  「我命中氣運所結的九朵紅蓮交給了蔣岳中保管,此刻,我需要知道它們藏在哪。」

  「你幫我找到氣運紅蓮,我幫你救出蘇明康。」

  刁梵音不假思索的拒絕道:「你占了大便宜,這筆交易我不喜歡。」

  陳玄君應聲道:「別急,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與方玟萱之間的約定就此作廢。」

  說著,他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封老舊泛黃的信箋道:「神魂精血烙印,我唯一能約束她的東西。」

  「據蔣岳中所言,只要這一縷精血存在,天大地大,華夏任何角落,我都可以藉此追蹤到她,讓她無處藏身。」

  「現在,物歸原主。」

  「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刁梵音沒有去接,她帶著玩味神情回答道:「昨晚嫣然娛樂城發生的事你很清楚,萱姨殘留的氣運被崑崙錮運符束縛,恕我直言,所謂的精血烙印對她再無作用。」

  「簡單來說,你吞噬不了她的氣運,千軍萬馬找到她又能怎樣?」

  陳玄君極有節奏的轉動礦泉水瓶道:「或許能殺了她呢?」

  刁梵音嗤笑道:「蔣岳中與你生出嫌隙,你還有比他更厲害的高手可用?」

  「萱姨身邊有我,你動不了她。」

  「現在動不了,以後更沒有半點機會。」

  陳玄君認真道:「是人總有大意的時候,你不可能一輩子跟著她。」

  「再說了,除蔣岳中之外,我手底下的能人異士很多。」

  「你沒看到,不代表他們不存在。」

  「對了,白南弦對你們恨之入骨,你說我要是將方玟萱的神魂精血烙印送給他,他會不會感謝我呢?」

  刁梵音清澈的雙眸內湧起令人窒息的寒冷,她旁若無人的盯著陳玄君,似要將其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但最終,她嫣然一笑。

  那封被陳玄君放在茶几上的泛黃信箋落於她的掌心:「三天後給你答覆。」

  後者滿意道:「那我們談談第二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