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二點,我躡手躡腳的從靈溪房間走出。
顯然,我又一次被她踹下了床。
不僅如此,為了讓我長長記性,銀針扎屁股這樣的「好事」肯定少不了的。
據我粗略估計,起碼有十七八根。
疼的我齜牙咧嘴,貓著腰跑到衛生間處理「兇器」。
就這,走路的時候仍覺得褲襠漏風,吹的酥麻酥麻。
回到二樓房間,我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熄燈睡覺。
畢竟明天要早起,除了做早飯之外,我還得去總部點卯。
睡眠時間不足六小時,這對一向睡不醒的我來說簡直是慘無人道的折磨。
好在走堂部輕鬆自由,梁鐳有意照顧我,不影響我在車上補覺。
顛簸了一天,我確實心生疲憊,隨便定了下鬧鐘,逐漸進入夢鄉。
迷迷糊糊的,我詭異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動。
是的,仿佛夢遊一般,不受意識所控。
從床上坐起,移動雙腿下床穿鞋,繼而徑直打開房門。
我昏沉的思緒在這一刻猛的清醒,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九陽。」
我在心裡嘶聲咆哮,幾乎嚇的魂飛魄散。
我從來沒有夢遊的習慣,這種被人搶奪肉身的滋味我只在九陽身上遇到過。
所以答案不言而喻,是九陽操-控了我的身軀。
但我想不通啊,腦海里阻止九陽強行占據我肉身的「薄膜」明明還在,他是怎麼神不知鬼不覺,在沒有得到我同意的前提下贏得這場勝利的?
難道說那層薄膜失去了它的作用?
又或者說從一開始我就理解錯了?
短短的幾秒鐘,無數個念頭從我眼前划過。
恐懼,無力,悲哀,淒涼。
種種複雜情緒充斥全身,讓我絕望到近乎崩潰。
我怕啊,怕過了今晚之後,這世間就再有沒有蘇寧了。
無法和靈溪成婚,紅鸞劫那天她會死的。
奶奶還在桃山村等我,等我祛除惡靈一家人團聚。
我還要去崑崙山看望三伯,營救我爸。
我甚至答應過蘇童鳶,若是有合適的機會,我會見一見拋夫棄子的母親,方玟萱。
我有太多太多的願望沒有完成,沒有實現,又怎麼捨得消失?甘心消失?
心急如焚,卻又無計可施。
我只能將九陽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連帶著紫薇一脈,各種羞辱。
「瞧你這點出息,怎麼沒活活嚇死?」九陽滿是譏諷的笑道:「我太無聊了,借你的身子活動下筋骨,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唔,晚點就還你,絕對的說話算話。」
「你該睡則睡,咱倆之間絲毫不影響。」
九陽走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動作自如道:「你很好奇我憑什麼不用通過你的同意就能占據這具肉身?」
「嘿,我說了,與我融為一體是你的宿命,逃不掉的。」
「那天在竹外樓,要不是謝小貓幫你,阻攔我的薄膜會一點一點的被我腐蝕破裂。」
「你運氣好,逃過一劫。」
「但也僅僅是拖延幾天罷了。」
九陽面露得意道:「在我武力修為恢復到十六層的那天起,解決薄膜是遲早的事。」
「就好比今晚,趁著你與小情人師傅親熱的那會,神志不清的最好時機,薄膜被我鑽了個洞。」
「這小小的空隙已然足夠我施展術法占據肉身,當然,想要永久占用,還得將整個薄膜全部剷除。」
「哈哈哈,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九陽猖狂而笑道:「以後白天是你,晚上是我,除非你能徹夜不眠,一直嚴防死守著我。否則你攔不住我,也沒那個本事陪我硬耗。」
「識時務者為俊傑,蘇寧,你要相信自己的命。」
說罷,他丟掉毛巾,直接走向唐靜月的房間道:「放著內媚之體的絕品女人不享受,偏偏去找你那個青澀的小情人師傅,嘖嘖嘖,多沒意思吶。」
「我占了你便宜,理當還你人情,讓你體會下內媚之體有多銷魂。」
「恩,不用謝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九陽扭動頸脖,恢復平靜之色,輕輕敲響唐靜月的房門。
我失聲尖叫道:「別,求你別亂來,這是我姑姑,我一直都把她當長輩。」
九陽冷笑道:「你壞了她的心境,就該做出適當的彌補。」
「你把她當長輩,指不定她睡夢中正在想你。」
「我只是成全你們,做點好人好事。」
九陽一意孤行道:「等你嘗過了她的味道,也許會流連忘返樂不思蜀呢。」
「到那時,你要是還能拒絕她的溫柔,我倒是挺佩服你小子的。」
我歇斯底里的怒罵道:「狗雜碎,你特麼就是禽獸,畜生。」
九陽充耳不聞,因為房間裡傳來了唐靜月的腳步聲。
很快,房門被拉開,露出唐靜月白皙精緻的臉龐。
她好像還在看書,手裡端著杯濃茶,看到房門前的「我」,她神色怪異的問道:「大晚上不睡覺,你想幹嗎?」
九陽模仿著我的口氣姿態,弱弱的低頭道:「來,來給姑姑道歉。」
唐靜月面色一紅,似想到了什麼,轉身進屋道:「空手上門道歉,我可沒瞧出你的誠意在哪。」
九陽順勢跟上,將敞開的房門關閉,反鎖。
唐靜月似沒有察覺「我」的異樣,坐在角落的沙發上道:「一個月的早飯,我可以試著原諒你,既往不咎。」
九陽乖巧的蹲在唐靜月對面,主動握住她的左腳踝道:「姑姑,上次害你扭了腳,好點了沒?」
唐靜月嬌軀顫抖,下意識的往後縮道:「好,好了。」
九陽無辜撇嘴道:「我不信,這裡分明還是腫的。」
他一邊說,一邊輕微揉動道:「怎麼樣姑姑,這樣會不會舒服點?」
唐靜月觸電般仰起頸脖,一絲啼吟從她的喉嚨里發出。
九陽嘴角勾起戲虐壞笑,稍縱即逝。
唐靜月呼吸絮亂,整張臉鮮紅如血。
她胡亂的踢著腿,想要掙脫九陽的束縛。
但後者武力十六層的修為,又豈是唐靜月能夠擺脫的?
「姑姑,接受我的道歉好不好?」九陽為了分散唐靜月的注意力,屈指輕彈。
只聽見砰的一聲,擺放在茶桌上的水杯應聲落地。
摔的四分五裂不說,濺出的溫熱茶水更澆在唐靜月一襲素雅睡袍上。
「呀。」前者連連驚呼,慌忙站起。
但因為被九陽抓著腳踝,站立不穩的她直愣愣的趴了下去。
九陽不躲不閃,反而張開雙臂,任由唐靜月倒在他的懷中。
與此同時,他突然靠近唐靜月的耳孔吹了口熱氣。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一下,原本還掙扎不斷的唐靜月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