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天下第七

  陳玄君說到這,抓起一把魚食撒入池內。引得水中魚兒爭相搶奪,水花四濺。

  名叫天狗的刀疤青年遞了根香菸過去,側身擋風,幫陳玄君點上。

  「唔……」陳四爺狠狠吸了幾口,煙霧繚繞道:「方玟萱以命格氣運為籌碼與我做了交易,互不打擾,我自是不能無緣無故去動她的人。」

  「雖說心有警惕,但老婆子和孫女倆安分守己,並沒有惹出事端,也不曾露出馬腳。」

  「最重要的是她們沒來招惹我。」

  「再加上蔣岳中的保證,說方玟萱那邊不足為慮……」

  陳玄君重重嘆了口氣,搓著掌心殘留的魚食盡顯煩躁道:「大意失荊州,白白錯過了一場機緣。」

  「我若早知老太婆出身紫薇一脈,哪會任由方玟萱留人?」

  「便是搶,我也會明搶過來。」

  「如今倒好,老太婆視方玟萱為救命恩人,全力呵護。對我這曾經的半個恩人不假辭色,甚至不惜武力威脅。」

  「歸根究底,是我錯失了良機。」

  陳玄君遺憾滿滿道:「近在遲尺,院牆之隔,硬是擦肩而過,豈不可笑?」

  天狗寬慰道:「四爺,人是紫薇的人沒錯,但不一定能幫上你。」

  「紫薇尋龍,向來是宮主親傳弟子入世,由她挑選下一任華夏之主全力輔佐。」

  「如今的紫薇一脈,宮主肖岫煙只收了一名親傳弟子,那便是澹臺錦瑟。」

  「老太婆或許有牽線搭橋的資格,可最終的結果還是入世弟子說了算。」

  「咱們要做的很簡單,繼續尋找這個能做主的女人,拋出橄欖枝,以求重視。」

  陳玄君罕見的露出頹廢之色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

  「你想想,如果有人居中牽線,我就能先人一步接觸澹臺錦瑟。」

  「別小看這一步先機,成與不成對我之後的布局影響很大。」

  「邪蟒命格,距離化蛟還差一步,比之那些獨占半鬥氣運,乃至兩鬥氣運的貴重命格來說,紫薇瞧不上我。」

  「拖得越久,紫薇願意相助我的可能就越小,這也是我為什麼急著找人的真正原因。」

  陳玄君壓低聲音道:「我手上有一份厚禮,一份紫薇絕對瞧得上眼的寶貝。」

  「可一旦她們落實了輔佐人選,我這份厚禮就失去了意義。」

  說罷,他起身朝涼亭內走去,隨手丟掉菸頭道:「盯緊方玟萱,但凡和她那邊有所接觸的人,不管男女老少,都給我查個底朝天。」

  天狗領命告退,步伐沉重。

  陳玄君踏入涼亭,抓起棋盤上的黑子,猶豫不決,久久不落。

  「阿欠。」

  小路上,蔣岳中打了個噴嚏,精神萎靡的走過來道:「你要我試探刁姓老太婆,我去了。」

  「武力十二層的修為,足以勝任一派長老。」

  「但我還是那句話,紫薇九大長老,我早些年在道門的時候全都碰過面,並無此人。」

  「信不信由你。」

  老道士爬進涼亭,跌跌撞撞的坐到躺椅上,氣喘吁吁道:「年紀大了,稍稍動手就累的精疲力盡,不服老不行啦。」

  陳玄君震驚道:「你受傷了?」

  蔣岳中揉了揉胸口,罵罵咧咧道:「方玟萱的院子被老太婆事先埋伏了紫薇陣法,我這麼光明正大的過去挑釁,不中招才怪。」

  「嘖,陣中陣,幸虧我有天下第七的實力,換成別人,早特-麼死的乾乾淨淨了。」

  「哎喲,疼疼疼……」

  蔣岳中齜牙咧嘴道:「確定無疑,是紫薇一脈。」

  陳玄君倒了杯茶,遞給老道士道:「你不是自詡天下第一麼,怎麼又變成第七了。」

  蔣岳中尷尬道:「喝酒吹牛說的話你也信吶?」

  「囔,你看啊,華夏六大掌教的實力高過我,這個不認不行。」

  「外加一個蘇星闌,七個剛剛好。」

  「除去那些隱世不出一心追求天道的幾個老怪物,我天下第七的稱號實至名歸。」

  陳玄君毫無誠意的誇了句厲害,關心道:「老太婆傷著沒?」

  蔣岳中嘀咕道:「幾個意思?瞧不起我是不是。」

  「我都傷成這樣了,她武力修為弱我一層,還想好過?」

  「重傷,很重的傷,滿意不?」

  老道士擠眉弄眼道:「半年之內,她除了安心療傷別無它法,掀不起大浪咯。」

  陳玄君傻眼,繼而勃然大怒道:「我讓你去探探底細,確定她的身份,何時讓你撕破臉皮的?」

  「經你這麼一鬧,本還有一線挽救餘地的局面將變得不復存在。」

  「蔣岳中,你到底想幹嗎?」

  陳玄君雙眼欲裂的吼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這是我目前搭上紫薇一脈最好的契機。」

  老道士不以為然道:「屁個契機,你覺得人家會理你?」

  「先不說人站在方玟萱一派,就你,你憑什麼讓人家為你牽線搭橋?」

  「澹臺錦瑟的蹤跡沒找到,你敢對旁人拿出你那件寶貝?」

  「萬一走漏了風聲,我是沒那個本事保住你的。」

  「起碼我保不住你手上的寶貝。」

  蔣岳中哈欠連天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隨便出來個和紫薇有關係的人就讓你沉不住氣,這些年的忍耐餵狗了啊?」

  陳玄君臉上青紅相交道:「你不得和我商量下?」

  蔣岳中無辜道:「商量?我又不是神仙,我特娘-的哪能猜到老太婆一上來就跟我玩命。」

  「要麼我死在陣中,要麼我毀掉陣法反噬她。」

  「你說,換成你,你怎麼選?」

  本就灰頭土臉的老道士來了火氣,放下手裡的杯盞罵道:「陳玄君,勞資辛辛苦苦輔佐你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的死活你不管,一心為了華夏之主。」

  「你還沒坐上那個位置呢,就容不下我了?」

  「行行行,打今天起你自個隨便玩,我不管了行不?」

  蔣岳中甩手走人道:「好心當成驢肝肺,沒這麼使喚人的。」

  「哎哎哎,蔣老頭,蔣天師,有話好好說,別耍小孩子脾氣。」陳玄君上前拉扯道:「是,我是心急了點,沒在乎你的感受,是我的錯。」

  「可我所做的一切,我的謀算,咱們倆是一條線上的啊。」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