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陳玄君美滋滋的點了根煙,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心情愉快。
穿著樸素的老頭送來了白開水,摸著下巴上令人反胃的腫大肉瘤嘀咕道:「這小子是個人物。」
「武力八層,即將邁入玄靈師境界,崑崙年輕一輩中除靈溪之外,再無人能壓他一頭。」
「自負卻不張揚,活的小心謹慎。」
「最重要的是對你心懷感恩,知進退,懂分寸,見好就收。」
「難得,難能可貴能認清自己的小傢伙。」
老頭頻頻點頭道:「若他不是你安排在崑崙的臥底,以他的天資,日後混上個崑崙長老或許亦有可能。」
陳玄君嗤笑道:「明明是眼紅我給了他一大筆錢,扯這些有的沒的幹什麼嘛。」
老頭臉色一紅,盡顯尷尬道:「我,我豈是見錢眼開之輩?」
陳玄君彈了下菸灰,再次甩出一張銀行卡道:「真不是見錢眼開?」
老頭眼眼疾手快,第一時間抓住了銀行卡,又以極快的速度塞進兜里,笑的合不攏嘴道:「你願意給,我肯定是想要的。」
「最近在黑市看到了一隻價格不菲的嬰靈,是個好東西。」
「你出錢,我出力,最後得好處的還是你,何樂而不為呢。」
陳玄君懶洋洋道:「要不是如此,傻子才給你當財神菩薩,一年少說一個多億,我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老頭陪著笑道:「那是,靈溪斷你十三年壽命,我養一隻好陰胎給你補補,絕對給你補回來。」
陳玄君擺手道:「這事不急,說說那件事吧。」
老頭輕甩衣袖,敞開的院門無風自關。
他坐在棒球帽男子先前所坐的木凳上,清了清嗓子,又刻意壓低聲音道:「我放了六隻小鬼暗中盯著紅魚,發現她這段時間和道門老叛徒走的很近。」
陳玄君面色不變,瞳孔卻猛的收縮,繼而若無其事的說道:「然後呢。」
老頭摳了摳足有嬰兒拳頭大小的肉瘤,咂嘴道:「第一次碰面在南大街的茶館,兩人相會兩個小時四十分鐘。」
「第二次碰面在西郊某私人會所,相聚一小時三十分鐘。」
「第三次在南城古董店裡,哦,就是紅魚名下的那家古董店,四十分鐘。」
「第四次……」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陳玄君當即打斷道:「說重點。」
「我讓你盯著蔣岳中和白南弦,你反其道而行盯著紅魚,搞什麼鬼?」
「紅魚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對她絕對信任。」
「你這樣做,我很不高興。」
陳玄君雙眼細眯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紅魚的忠誠度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老頭委屈道:「四爺,你得講道理啊。」
「蔣岳中是曾經的道門大長老,實力有多恐怖你比我清楚。」
「我的小鬼不值錢,但也是我費盡心血慢慢培養起來的。」
「你讓我盯著蔣岳中,別說這些小鬼根本靠近不了他,便是我親自出馬也躲不過老神棍的感知。」
「白南弦那邊也是一樣,這位年輕的運宗少宗主手段不弱,即便自身實力不如蔣岳中,可他身邊有高手貼身保護,你叫我怎麼跟蹤?」
「只有紅魚,紅魚是俗世中人,我的小鬼跟著她方能順利充當耳目。」
陳玄君心生煩躁道:「行了,我只要結果。」
老頭無奈攤手道:「沒什麼結果,紅魚每次和蔣岳中見面,我的小鬼都只能躲在外面,沒辦法混進去。」
「你……」陳玄君勃然大怒道:「你就這點能耐?」
老頭慌忙解釋道:「也不是一點發現沒有,紅魚每次和蔣岳中見面之後,她身上的氣息就變得古怪。」
「怎麼形容呢,仿佛她的運道在節節攀升,一次比一次濃。」
「對,這個我可以肯定,不會看錯的。」
陳玄君沉著道:「你的意思,蔣岳中在相助紅魚增長命格氣運?」
老頭慢吞吞道:「是不是命格氣運,這個我沒法確定……」
陳玄君不耐煩道:「接著說,還有其它發現沒。」
老頭乾笑道:「老道士玩了不少女人,每次出來都兩腿打幌子,帶著淡淡的男人精氣。」
陳玄君無語道:「蔣岳中好色,這個還需要你查?」
老頭趕緊轉移話題道:「白南弦和李木子走的很近,這兩個傢伙湊在一起准沒好事。」
「我說四爺,白家小子明明是你的合作夥伴,怎麼任由他當牆頭草?這樣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還有方玟萱身邊的老太婆,厲害啊,我派出去十幾隻小鬼,被她滅的乾乾淨淨。」
陳玄君追問道:「如何?可瞧出問題了?」
「到底來自哪一方勢力,武力修為怎樣。」
「對了,她那個孫女,刁梵音,這丫頭也不簡單。」
陳玄君不著痕跡的吐了口氣:「我查了那老太婆八年,只知方玟萱對她有救命之恩,其它資料一片空白,不曾想卻是位高人。」
老頭接著話道:「隱藏極深,武力修為很高,在我看來,除非蔣岳中親自出手試探,動真格的,才能逼老太婆留下蛛絲馬跡。」
陳玄君心中瞭然道:「這個我儘快安排,到底是哪路神仙來我陳家搶香火,總得給個說法。」
老頭不再多言,老老實實的坐著。
陳玄君起身道:「我先回去了,該查的事繼續查。」
老頭欲言又止道:「只有紅魚那邊可以追蹤,我……」
陳玄君揉了揉眉心,徑直走向院門:「下次記得提前通知我一聲。」
「哎,哎,會的。」老頭諂媚的起來相送。
直到陳玄君走遠,消失在那片竹林,摸著肉瘤的老頭自言自語道:「蔣岳中好色不假,可紅魚身上為什麼會有老叛徒的精氣?」
「難不成是我感應錯了?」
「恩,一定錯了。以紅魚的身份,她怎麼可能陪老道士亂來。」
「紅魚瞧不上,四爺也不可能允許。」
「嘿,真別說,紅魚這樣的女人,若能被我吃上一回,那滋味……」
老頭喉結滾動,惡狠狠道:「死了也值啊。」
「咯咯噠……」院子裡唯一的一隻母雞張著翅膀四處撲騰。
老頭怒目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個畜生竟然有臉發情?」
「艹,中午喝雞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