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局中局

  事出反常必有妖,謊話連篇定有鬼。

  駝背老人處心積慮的圓滿小魚兒的身世,這在我看來,完全是挖好了陷阱等著我們去跳。

  只是我不明白,無冤無仇的,他為什麼要針對我們。

  難道真如王山所說,墨家寨不允許外人擅自闖入?

  又或是我們無意間壞了養蠱人的規矩?

  可自打我們進寨以來,好像什麼都沒做啊。

  別說起衝突了,就是與人說話,也是王山出面交談,和我們一點關係都沒。

  我心裡胡思亂想著,仿佛清晨濃霧遮掩視線,根本理不出任何頭緒。

  「怎麼樣各位,還有什麼問題嗎?」王山握著煙杆:「大部分情況都對的上,老人家百分之八十確定樊小姐是他的外甥女。」

  「%&*#¥……」駝背老人又開口說話。

  王山點頭道:「樊小姐,老人家問你可有你母親的照片,他想看看。」

  「我有。」靈溪掏出手機,打開相冊,將陸知夏的照片翻出,認真道:「這是小魚兒母親年輕時的照片。」

  「咳咳。」

  裴川肩膀聳動,臉色漲紅,默默的低下頭去裝作咳嗽。

  我咬著牙齒,努力憋著笑意,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王山接過手機,送到駝背老人眼前,哇啦哇啦的說著。

  後者仔細端詳了好一陣,眼窩泛紅,淚灑當場。

  「是,老人家說他妹妹年輕時就長這個樣子。」王山將手機還給靈溪,眉開眼笑,發自肺腑的為小魚兒尋到親人高興。

  「哎喲,小魚兒,還不快喊舅舅。」靈溪一副演戲演到底的煽情模樣,督促小魚兒道:「順便問問你舅舅,家裡有沒有噬心蠱蟲。」

  「這種認親的場面太感人,我就不參與了。」

  「呵,我去轉轉,你們繼續。」

  靈溪說完,自顧走出堂屋,嘴角泛冷。

  ……

  與此同時,墨家寨某棟院落,二樓。

  一位身穿藍色大褂的年輕男子正坐在窗戶邊擺弄竹筒中的蠱蟲。

  他相貌白淨,濃眉大眼。

  留著兩撇稀拉的八字鬍,身材壯實。

  「噗。」

  他嚼著口香糖,吹了個泡泡,自言自語道:「小乖乖,別急,你需要的食物馬上就到手了。」

  「到時候呀,一定給你餵飽。讓你健康成長,賣個好價錢。」

  「不到二十歲的純陰體,自動送上門的禮物,豈有白白放過的道理?」

  年輕男子嘻嘻笑道:「還有那兩個漂亮女人,其中一個美的和仙女一樣,拿來當老婆最好。」

  房間角落裡,竹製的躺椅上,雙眼緊閉似在打盹的老太婆開口提醒道:「匆忙設局,怕是會留下破綻。」

  「那幾個娃娃不是一般人,想來不容易對付。」

  「尤其是你看上的漂亮女人,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她是個危險人物。」

  「你不聽我的勸,徒增事端自找麻煩。」

  老太婆晃動搖椅,愁眉不展道:「純陰體罕見,卻也不是天下難尋。」

  「多花點時間去找,你的小乖乖等得起。」

  「要我看,別去招惹他們,以免壞了主人交給我們的大事。」

  白髮老太婆驀然睜開雙眼,瞳孔呈現一黑一白的妖異景象。

  她雙腿併攏,坐直了身軀,語氣嚴肅道:「我們守在墨家寨整整十年了,絕不可以在這節骨眼上出錯。」

  「主人的脾氣你比我清楚,一旦壞了他的事,你必死無疑。」

  「小滿,你是個聰明人,否則主人當年也不會選中年紀輕輕的你與我聯手。」

  「主人瞧得上你,我也瞧得上你,莫要一時衝動自取滅亡。」

  老太婆苦口婆心規勸,名叫小滿的年輕男子不以為意道:「我做事自有分寸,相信我,他們七個人一個都跑不掉。」

  「男人拿來餵蠱,女人嘛,純陰體的女人留給我的小乖乖解饞。」

  「剩下的兩個都當媳婦。」

  「喔,龍龜山下的兩輛房車不便宜,到時候拿去換錢,少說能有一百來萬。」

  年輕男子將手中的竹筒放回特製的木箱內,目露期待道:「魏婆子,咱倆這麼多年的相處,你還不了解我的為人?」

  「實話與你說了,純陰體的女娃娃我不在乎。」

  「你說的沒錯,我的小乖乖不急著吸收純陰氣。起碼這兩三年,它還等得起。」

  「我在乎的是那個漂亮女人。」

  「呆在墨家寨十年,包括我在外界的二十五年,她是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人。」

  「我為主人苦守深山歷經煎熬,相信他會理解我的苦衷。」

  魏婆子苦笑道:「你這些年玩弄的女人還少?哪個不是漂亮女人?」

  「除了墨家寨的女人不許你動,主人每隔一段時間就派人給你送發泄品。」

  「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見你珍惜過誰,不都被你玩膩了餵蠱了嗎?」

  「非也非也。」年輕男子搖頭晃腦道:「那些庸脂俗粉豈能與眼下的仙女相提並論?」

  「這女人是個極品,撓的我心癢難耐。」

  「一天得不到她,我就一天心神不寧。」

  「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夏白柚的影子。」

  「都是那麼的清冷高傲,又同樣人間絕色傾國傾城。」

  魏婆子謹慎道:「那個女人的名字你最好別再提了。」

  「主人說過,蘇星闌一直都在調查她的死因。」

  「蘇瘋子的名頭不是白喊的。」

  「若讓他知曉……」

  魏婆子說到此處,及時停止道:「連主人都忌他八分,咱們這種小蝦米更別提了。」

  年輕男子點了根煙,眼眸深邃的眺望窗外道:「那又怎樣,十年了,也沒見他查出點線索。」

  「當年的事,神不知鬼不覺。」

  「別說不在場的蘇星闌,便是後來及時趕到的杜奇瑞又如何?還不是一樣糊裡糊塗?」

  「季玄清坐鎮崑崙,讓夏白柚出馬,當真以為崑崙一脈天下無敵?」

  魏婆子伸手阻止道:「行了,管好眼前的事才是真的。」

  「你小子一心要娶媳婦,老婆子親自替你看看這局中局進行到哪一步了。」

  「先說好啊,出了事,你一人承擔,與我沒任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