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可怕的三伯

  我跟見了鬼一樣倒退三步,目瞪口呆道:「臥槽,三伯?」

  「砰。」

  我爸毫不留情的在我腦門上敲了個大板栗,語氣嚴厲道:「哪學來的髒話,這才去京都幾個月呀,就出口成髒了?你三伯前陣子突然恢復清醒,這是我們老蘇家的喜事。」

  我脖子一縮,弱弱無語,嘴角抽抽的向三伯看去。

  明明就是個正常人,裝瘋賣傻這麼多年,還搞出個突然恢復清醒。

  拍電影呢?

  「喲,老蘇家的寶貝疙瘩回來了,歡迎歡迎,熱烈歡迎。」三伯放下泔水桶,惺惺作態的熱情擁抱我,又錘著我的胸口問道:「三伯這身帥不帥氣?」

  「挺,挺帥的。」我結結巴巴的回道,委實難以將現在的他和從前的他聯想到一起。

  「哈哈哈,有眼光。」三伯雄赳赳氣昂昂的扯了下領帶,順著油光發亮的大背頭走到靈溪跟前,壞笑道:「這麼快見家長了呀?我以為你會過了明年的紅鸞劫再來的。」

  「星闌師叔。」靈溪被三伯羞的面若桃花,一直紅到了耳朵根。

  「都一家人,臉皮放厚點。」三伯隨意的揉著靈溪的頭髮,跟我爸嚷嚷道:「老四,這是我大師兄的寶貝徒弟,得喊我一聲師叔。你也別大師大師的折煞她,就聽小寧子的,恩,喊靈溪就成。」

  「行,行嗎?」我爸顯得很惶恐。

  三伯拍板道:「聽我的沒錯。」

  這個時候,裴川和季青禾也一前一後從房車裡下來。

  見到我三伯,裴川屁顛屁顛的趕了過來,畢恭畢敬的彎腰道:「弟子裴川,見過星闌師叔。」

  「恩,乖了,滾一邊去。」三伯摳著鼻孔笑罵道:「看到你就來氣,二師兄怎麼收了你這麼個笨蛋徒弟,比青禾那丫頭還蠢哎。」

  裴川訕笑著,乖乖退到一邊。

  後面下車的季青禾聽到我三伯罵她蠢,瞬間勃然大怒,整張臉憋的通紅,一副要和我三伯拼命的兇悍架勢。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三伯譏誚道:「崑崙親傳弟子,除靈溪之外,你和裴川拿著最多的學習資源,享受著季玄清和兩大長老的悉心教導。」

  「十幾年了,才剛剛踏入地靈師,不是蠢貨又是什麼?」

  「說你們蠢,那都是抬舉你們了。在我看來,隨便從大街上拉兩個廢物都比你們強。」

  三伯眼露輕蔑道:「季玄清一生自負,自認崑崙絕世天才。」

  「杜奇瑞嘛,呵,也差不多,傲骨錚錚,誰也不服誰。」

  「當年的崑崙四大長老,哪個不是華夏聲名顯赫的大人物?哪個不是一人鎮一峰,集主峰氣運鎮壓崑崙底蘊?」

  「到你們這輩,靈溪尚且給崑崙爭了幾分顏面。」

  「不像你們兩粒老鼠屎,頂著崑崙的名號,親傳弟子的身份,連頭豬都不如。」

  三伯越說越來氣,瞥著站在靈溪身邊的裴川吼道:「一點眼力勁都沒有,沒看到泔水桶在這嗎?」

  「是是是。」裴川二話不說,拎起泔水桶就往前面的小菜地跑。

  季青禾發狂了,清秀的臉龐變得陰霾似水。

  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我三伯怒道:「崑崙怎樣,何時輪到你這種外人批判。」

  「我父親也好,大師伯也罷,那都是華夏大名鼎鼎的天靈師。」

  「你,你這個山野……」

  季青禾想要羞辱三伯的話還沒說完,靈溪當即開口阻止道:「星闌師叔訓話,你聽著就成。」

  「以下犯上要受何種門規處罰你比我清楚。」

  「再則,星闌師叔好像也沒說錯。

  季青禾稍顯一愣,眸子恍惚道:「師姐,你說他,星闌師叔?」

  「你那時候還小,八歲不到,沒什麼印象實屬正常。」靈溪嗓音清冷道:「另外,星闌師叔這幾年變化挺大,與你在崑崙看到的畫像大不一樣。」

  季青禾傻眼了。

  準確來說,她的臉上掛滿了匪夷所思。

  她呆呆的看著我三伯,看了很久,似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些曾經的熟悉。

  「你小時候一天被我揍幾次,還記得麼?」三伯捏著拳頭嘿嘿笑道:「整個崑崙山就你和裴川最不老實,偏偏我就喜歡揍不老實的人。」

  「我第三峰上有根繩鞭,屬你挨抽的次數最多。」

  「抽的你和裴川滿山跑,哭爹喊娘的,有趣的很呢。」

  三伯饒有興趣的回憶道:「靈溪聽話,又聰明,所以她從來沒挨過我的鞭子,反倒經常被我獎勵。」

  季青禾茫然的雙眸猛地一亮,又驚喜又害怕的緩慢走至三伯身前,聲音顫抖道:「您,您真是我星闌師叔?崑崙三長老?」

  「你覺得呢?」三伯一巴掌拍在季青禾的腦袋上,嘴角噙著溫醇笑意道:「這巴掌熟不熟悉?」

  「嗚嗚,星闌師叔,真是您啊。」季青禾捂著腦袋喜極而泣道:「您怎麼會在這,您知不知道我父親天天都在念叨你。」

  聽季青禾提到崑崙掌教季玄清,三伯笑意的臉龐驟然凝固,沒好氣道:「別在我面前提那個臭蟲,倒胃口。」

  季青禾還想說話,三伯不耐煩的擺手道:「吃飯吃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操心。」

  說罷,三伯轉身朝院子裡走去。

  我爸朝我使了個眼色,招呼靈溪等人一起進屋。

  裴川倒了泔水,拎著個木桶跟在後面可憐兮兮的,當真是怕我三伯怕到了骨子裡。

  「有點出息好不好,這裡又不是崑崙,你怕他做什麼。」我安慰著裴川。

  後者垂拉著腦袋有氣無力道:「你小子身在福中不知福,沒領教過星闌師叔的暴力手段。」

  「崑崙四大長老,我師傅嘴硬心軟,靜月師叔和我師傅一樣刀子嘴豆腐心。」

  「而白柚師叔那就更好了,性格溫順,態度和善,從來不教訓我們。」

  「只有你三伯,崑崙的笑面虎。」

  裴川小聲嘀咕道:「得罪了他,表面上陪你笑嘻嘻的,轉手就給你一巴掌。」

  「不對,還有鞭子。」

  「真正的抽啊,疼的你眼前發黑站不住腳。」

  「哎,往事不可追,追的滿眼淚。」

  「蘇寧,你要保護我,我的人身安全就靠你了。」

  裴川視死如歸的和我表忠心道:「你護我安危,等回京都後,我從鐵山那掙來的錢全給你。」

  「這麼大方?」我錯愕道:「一次性全給?不分期?」

  「對,不分期。」裴川咬著牙乾脆道:「就這麼說定了。」

  「定什麼定,你和鐵山把車上的禮物搬下來。」靈溪冷笑道:「星闌師叔教訓你們是為你們好,自己不爭氣,還怪長輩不留情?」

  裴川不敢反駁,扭頭催促著鐵山去搬禮物。

  季青禾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頭巴腦。

  她一會看著靈溪,一會又眼神複雜的看著我。

  最後站在院子裡的桃樹下停止腳步道:「別以為有星闌師叔撐腰我就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