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話,更讓我腦中嗡嗡。
烹煮了我爹的心肝脾肺?!
果然,我娘已經落入了吳顯長手中……甚至他還鎮住了我娘?!
我只覺得,這一瞬間,一股子熱血直衝腦門兒,我眼睛通紅,呼吸都變得格外粗重。
死死的攥緊了拳頭,我盯著房梁。
「吳顯長,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語氣中都帶上了怨毒!
這聲音能在房梁之中傳過來,吳顯長肯定就在近前,說不定就在這一面牆後!
「陰陽,莫要衝動!」旁邊又傳來了紙人許一聲呵斥。
這頃刻間,柳天牛竟然已經走入了剛才打開的暗門之內。
只不過下一瞬,就是轟然一聲悶響,柳天牛竟然整個人被彈射而出!
這力道極為強勁!柳天牛胸口的衣服都破損了不少!
我瞳孔緊縮,心頭也是驚愕無比。
柳天牛的強橫,一直讓我覺得,不可能有什麼凶屍能針對他。
因此對於對付吳顯長,我一直覺得勝券在握。
可這凶屍,竟然一個照面,就擊飛了柳天牛?!
再下一刻,便是丁零噹啷的聲響傳來,這就像是鈴鐺碰撞聲,更透著一股詭異的熟悉。
腳步聲傳來,那暗門之後,竟然晃晃悠悠的走出來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男人,只不過他身上穿著的衣服,竟然和鬼婆子花花綠綠的服飾相近,腰間掛著很多鈴鐺。
並且他的背上,背負著一具女屍!
那女屍赤著雙足,她雙腳及其小,更像是變形了的羊蹄子一樣……
這分明是一個裹了小腳的女屍!
女屍怔怔地仰著頭,臉上儘是血紅色的絨毛,一雙瞪得滾圓的眼珠子,居然也是猩紅色。
那男人胸口起伏的很平穩,端的是個活人無疑。
只不過他的臉上畫著怪異的符文,暗紅色的痕跡,似是用血勾畫而成。
恍惚間,我竟覺得這像是鬼婆子的符?
何雉的臉色變了,她身體也在顫抖:「五鬼請魂術的另一種用法,無需鬼木成棺,以鬼婆子肉身直接請屍上身。一次之後,鬼婆子魂飛魄散!」
「五鬼木棺是媒介,也是鎮屍的棺木,可以保住鬼婆子的性命,從而控制屍體,使用其部分撞祟的本事。」
「他用肉身背凶屍,此次之後,血肉潰爛而亡,可這屍體,就如同借屍還魂一般,凶厲遠超尋常!」何雉顫慄的聲音中透著深切的恨意!
而我多看了幾眼,分明也認了出來。
此人好似上一回,我在何家村就見過……
不正是來何家村幫忙的那批鬼婆子中的其中一個嗎?!
下一瞬,何雉猛然將鍘鬼刀橫於胸前,她的聲音因恨意而變得極為顫抖:「斬了他的頭才管用,不然的話,這凶屍極難對付!」
下一刻,紙人許雙臂猛地一震,那十餘個紙紮,竟然同時被他拽著撲向那背赤足母子煞的鬼婆子!
剎那間,紙紮裹住了那鬼婆子和赤足母子煞,竟是大力推動之下,要將其壓回剛才的暗門之內!
紙紮屍皮沒有裹住那鬼婆子的頭臉。
何雉叱喝一聲,舉起鍘鬼刀直接朝著他脖頸上斬去!
只不過何雉這一刀劈下的瞬間,那鬼婆子忽然僵直的朝著前方一撲,竟是用後背,硬生生去接何雉的鍘鬼刀!
一聲悶響,何雉生生斬入其中!
暗紅色的鮮血濺射而出。
那鬼婆子忽而咧嘴,發出一聲刺耳尖銳的笑聲。
這聲音活像是個女人的。
我面色驟變,何雉斬中的,是那赤足母子煞!
這豈不是將那女屍斬成了破屍?!
此刻,何雉的身體卻僵直不動了,她額頭上汗水直冒,雙眼竟是詭異的像是要變圓了一樣……
甚至就連紙人許,也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不知道什麼時候,地面上滿是血跡,那些血液就如同張牙舞爪的手,正在屋內蔓延。
有一部分在何雉腳下,另一部分,已然是浸透了紙人許的鞋子……
就是這些屍血,才讓何雉和紙人許中招!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太快,我也才堪堪反應過來。
柳天牛眉心緊蹙,他大步朝著那鬼婆子和赤足母子煞走去。
與此同時,他抽出了腰間的拂塵。
「噗」的一聲,柳天牛將一口鮮血噴在了拂塵之上。
他將拂塵揚起,直接當做了筆,要朝著那鬼婆子頭頂上勾畫!
鬼婆子忽然陰冷的笑了一聲,他雙臂陡然抬起,竟是穿透了包裹在他身上的紙紮皮,雙手「啪」的一下,便直接夾住了柳天牛的拂塵。
他的身體更是一抖,腹部的位置猛地往上一挺。
在他腰腹間的紙紮皮也被破開,一道黑紅色的影子,剛好從他腹部甩出,朝著柳天牛面門上砸去。
那黑紅色的物事,眼瞅著就要砸中柳天牛面門。
柳天牛脖子一扭,閃開了頭臉,那物事便落至了柳天牛的肩頭!
這竟是一個渾身粘膩無比的陰胎,它掛在柳天牛肩膀邊緣,小手壓著柳天牛肩膀。
那鬼婆子狠狠一拽浮塵,柳天牛竟是被拉著一個趔趄。
柳天牛的臉色極為難看,他低喝道:「八卦虎頭鏡,鎮他!」
這話,明顯是柳天牛衝著我在喊。
瞬間我就明白過來了。
柳天牛對這鬼婆子是沒下殺手的。
他固然是殺伐果決,可對於沒有作惡之人,也絕對不下殺手。
否則的話,他完全不用畫符,直接就用劍,必定能取了這鬼婆子的命。
我飛速取出八卦虎頭鏡,快步接近鬼婆子,直接朝著他頭頂拍了下去。
啪的一下,似是我用的力道太狠,他鼻樑被我拍斷。
一聲慘叫之下,白煙從他頭頂瘋狂滋生。
他猛地抬起一條腿,狠狠踹向我的腹部!
與此同時,何雉和紙人許,兩人竟是雙目圓睜,表情呆滯,仿佛失去了神志一般。
紙人許拉拽鋼絲,剩下的紙紮被他拽回,轉而朝著我和柳天牛襲來!
何雉也是揮刀,斬向我的胳膊!
我只能朝著後方退避。
八卦虎頭鏡「咣當」一下落地。
那鬼婆子猛地鬆開夾住浮塵的雙手,飛速退回了暗門之內。
柳天牛身體一個趔趄,險些摔倒,他單手抓住了那陰胎,狠狠朝著地上一砸。
下一刻,他再甩手,拂塵就要直接抽上去!
那架勢,就和當時抽斷我心脈一模一樣!
中招了的何雉和紙人許,立刻調轉了方向,直接攻向了柳天牛!
我正心急如焚,這會兒卻看見二叔,竟然貓著腰到了正中央的太師椅後頭,一把按下去了當中那張小小人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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