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鐵頭倒下來的那一刻,我已經明白了,姜凱旋可能消散於無形,他堅持著一直熬到這裡,再也堅持不下去。
我本來還想再追問,可鐵頭重新昏倒,就意味著姜凱旋再也不可能借著鐵頭告訴我們什麼。
我們先把鐵頭弄到了後頭,他現在的呼吸和脈搏都比較正常,也看不出受了什麼傷。
根據之前姜凱旋提供的經驗,鐵頭現在只能聽天由命,是不是能甦醒過來,都要看他的運氣。
不過,我感覺鐵頭的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我想盡力讓鐵頭在一個比較安全的環境裡慢慢的恢復,所以就和張三一起把他抬出那條通道,剛走了兩步,我就聽到啪嗒一聲,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地上。
東西肯定是從鐵頭身上掉下來的,我低頭看了看,隱約看到那好像是一部手機。
我們每個人身上都帶著手機,雖然沒信號,但可以當做臨時光源或者相機來使用。我順手把地上的手機撿了起來,本以為這是鐵頭的手機,等一入手,我就覺得不對。
我又低頭觀察了一下,頭頓時暈了,腦海里涌動著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不是鐵頭的手機,是刀子的!我們三個人當時結伴同行過很長時間,對刀子的一些物品,我還是有印象的。
刀子果然在那片流雲裡面。
我現在說不清楚具體是什麼情況,可能是刀子當初進入流雲的時候,丟失了自己的手機,被鐵頭給撿到了。
我立刻招呼張三,把鐵頭給抬了回去,等安頓好了以後,我拿出刀子的手機看了一下。跟刀子失散了這麼久,手機已經沒電了,但應該不會損壞。
我有一點小激動,刀子進入流雲的時候,神智應該還是清醒的,作為一個具備探險經驗的人來說,如果有辦法記錄當時的具體情景,刀子肯定會記錄。手機就是最好的拍攝載體,我覺得,這部手機里,可能會儲存一些資料。
我立刻在背包里翻找,謝天謝地,還留著一個大容量的充電寶。充電線連接手機,手機很快就顯示出了充電的圖標。
當電量能夠支撐開機的時候,我立刻打開了刀子的手機。估計是之前太興奮了,等手機真正打開,我又傻了臉。
我不知道刀子的開機密碼,要是胡亂碰運氣,手機被鎖死就更麻煩。
「老張,有什麼辦法沒有?你不是跟刀子也認識,知道他的開機密碼不?」
「開機密碼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和刀子平時也不常見面。先等一等吧,等鐵頭醒過來再說。」
張三說,鐵頭應該知道刀子的開機密碼,像他們這樣的鐵桿,平時的很多信息都是互通的,為的就是避免一個人出事之後,另一個人無法動用資源去營救。
無奈之下,我只能硬等。
鐵頭靜靜的躺在那邊,看不出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過了有差不多兩個小時,他的胳膊輕輕的顫動了一下,我們趕緊湊過去看了看,很快,鐵頭就有了反應。
他的狀態總體還不錯,醒來以後,能認出我們,也還記得自己昏厥之前的絕大部分細節。
那片流雲的裡面,是空曠的,什麼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具體的面積有多大。鐵頭走進去之後,前後左右全都是濃霧一般的雲,差點就讓他失去了方向感。
那部手機,就在進入流雲之後大概十四五米的地方,鐵頭撿到手機,立刻認出這是刀子的,他很激動,但是,他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像當年的姜凱旋一樣,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的知覺。
後面的情況,鐵頭已經沒有意識了。
我聽的一頭霧水,鐵頭在裡面呆了那麼長時間,其實只走出去了十四五米遠,剩下的時間都處在昏迷狀態,幸虧是在姜凱旋的幫助下,他才逃了回來。
如果按照鐵頭的講述,去進行正常的推測,我只能認為,刀子進入流雲之後沒多久,就無意中丟失了手機,而且,在手機丟失以後,刀子並沒有停止,他堅持的時間,比鐵頭要長,還是朝流雲深處走了若干距離。
刀子現在應該就在不遠的地方。
說著說著,我剛才萌生出來的一絲興奮,也都煙消雲散了,刀子進去沒多久,就丟失了手機,那就說明,手機裡面應該沒有記錄什麼關鍵的信息。
這件事,也讓我總是有種琢磨不透的感覺,刀子是多精細的一個人,流雲裡面那麼的安靜,隨身的物品如果掉落,他不可能聽不到。
這又是一個不太好的徵兆,說明刀子在掉落手機的時候,明顯被纏的抽不出手。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他的狀況如何,實在難以預料,這個世界上是有奇蹟,但不可能每個人隨時隨地都能遇到奇蹟發生。
「已經成這樣了,你想的再多也沒有用處,還是考慮考慮,該怎麼進去吧。」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進去。」我心裡很苦澀,鐵頭已經嘗試過了,人只要進入那片流雲,肯定控制不住。
面對這種局面,我們誰都想不出辦法,鐵頭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感覺沒什麼問題了,翻身爬起來,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說道:「我這不是沒事嗎,等我再進去看看,刀子肯定在裡頭。」
「先等一等,再商量商量。」
現在沒有姜凱旋的配合,誰進去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我們又商量不出個所以然,這時候,我隨手拿起了刀子的手機,讓鐵頭輸入開鎖密碼。
我本來以為,在刀子的手機里,應該沒有什麼關鍵性的線索,等到打開手機一看,就發現了兩段視頻。
視頻拍攝的日期,是在十二天之前,那時候,我和鐵頭還在內地。但我無法判斷,十二天之前的刀子,是在什麼位置。
我分別打開了這兩段視頻,就看了一分鐘,我突然就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