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一驚一乍的,讓我後背直冒寒氣。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我朝後面看了看,並沒有看到什麼。
「眼鏡,你保持冷靜行不行,不要大驚小怪的。」
「你看啊!」
眼鏡的手指朝下指了指,我低頭一看,立刻明白了眼鏡要表達什麼。
我心中的訝異,也在這瞬間炸裂開來。
我們四個人身後的地面上,也是空的,行走在月光下,本來應該有一道影子,可我們四個人的影子,卻不見了。
眼鏡他們畢竟閱歷少,發現影子都不見了,都一頭霧水。
而我經歷的事情多,一看到影子無影無蹤,腦海里不由自主的又泛起了以前聽過的各種各樣的傳聞。
人的影子,據說是魂魄的一種折射,影子和魂兒有關。因此,民間就出現了很多關於影子的故事。最常見的說法就是,如果一個人的影子不見了,就意味著他的魂魄脫體了。
對於這樣的傳聞,我沒有真正相信過,然而身處在現在的環境裡,我的觀念好像無形中動搖了,我甚至在暗中感應,自己現在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我跟他們三個人也說了一下,各自一感應,我並不覺得自己的身體有任何異常,只是感覺心裡像是扎著一根刺,不太舒服。
「咱們現在怎麼辦?要去找自己的影子嗎?」
「現在去找影子,到哪兒去找……還是……」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眼神一瞥,就看到距離我們大概十幾米外的地面上,有幾團模糊而且漆黑的影子。
我想讓自己鎮定下來,但看見那些模糊的影子時,心臟跳動的很劇烈。
影子一共四條,就在不遠處的地面上,這好像是我們四個人的影子。
我慢慢的朝回走,一直走到距離那些影子只有兩米遠的地方,腦袋嗡的一聲就大了一圈。
這肯定是我們的影子,甚至連我們身上背包的輪廓都能看的很清楚。
我們的人朝前走,影子卻留在了十幾米外,這到底是什麼原因?我不相信影子跟魂魄有什麼關係,但現在這個讓人驚訝的現象,我實在是解釋不清楚。
眼鏡的膽子雖然小,卻並不傻,他自然也能看出來,地面上就是我們四個人的影子。
「咱們的影子,都在這兒,怎麼把影子給弄回來?」眼鏡小心翼翼的趴在地上,好像害怕驚動地面上的影子,一點一點的朝著影子那邊爬,看樣子是想把影子給抓住。
當眼鏡慢慢靠近的時候,地面上的影子突然像是長了腿一樣,直接貼著地面朝後飄去。
這一幕情景,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影子的動作,本來應該和人的動作保持一致,但地面上的影子卻如同逃竄似的,一下子就飄出去了好幾米遠。
到了這個地步,我也無法再坐視不理了,不管事情多離譜,這都是發生在眼前的事實。我邁步就追了過去,想看看影子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跑的很快,但影子飄動的更快,竟然有點追不上的感覺。
在奔跑之間,我想起了那塊嘎巴拉,這玩意兒冒著一股邪氣,但也不能隨便丟掉,所以在離開的時候,我還是把它給裝到了包里。
這一切,又是嘎巴拉搞出來的?
就這樣一路尾隨,前面的四條影子始終沒有停止下來,等追趕的久了,我依稀能分辨出來,影子好像還是朝著那片石屋的方向飄過去的。
果然,又追了一會兒,十幾座石屋出現在了視線中,四條影子很快就飄到了石屋之間,失去了蹤影。
「看起來,咱們是逃不出這片石屋了。」我轉頭對著身後三個氣喘吁吁的人說道:「只要咱們從這兒走,肯定會遇見怪事。」
我咬了咬牙,既然甩脫不了這片石屋的陰影,那就乾脆留下來,把一切弄個水落石出,否則像這樣疲於奔命,過一會兒就遇見一件怪事,時間長了,連我都承受不住。
我慢慢的走到了石屋的附近,從我這個角度望過去,能看到那四條影子就在石屋周圍緩緩的飄來飄去。
我正想朝影子走過去,突然間就感覺腳下的地面微微有些發顫,那種感覺,如同地震將要到來之前的徵兆。
我急忙把眼睛他們朝後退了退,我的感應估計沒錯,腳下的震感傳來之後,頻率就越來越高,當震感的頻率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前面不遠處的地面,咔嚓一聲,就崩裂出了一條至少有半米寬的縫隙。
這條縫隙崩裂的同時,大大小小的地面裂痕就像是一張蛛網,急速的朝四周擴散。土壤被翻動了起來,連同土壤下面的東西,也都跟著一起翻動著。
隨著土壤的翻動,我看到了從底層下面出現了一些石頭。這種石頭的大小和洗臉盆差不多,石頭肯定是天然的,但是經過的人為的修整和打磨,在石頭上面,還雕刻著一些字符。
石頭翻來滾去,一塊挨著一塊,我盯著土層里的石頭看了一會兒,突然意識到,這片石屋發生了這麼多怪事,並非是偶然。
根據我之前搜集的一些資料來分析,這種石頭不是普通的石頭,在古象雄文化里,這樣的石頭和中原內地的墓碑一樣。
古象雄的貴族在安葬以後,會在墓地上面留三塊石頭,這種石頭一來是標誌,給後代人指明墓葬的具體位置,方便祭祀,其次,石頭上的字符,都是象雄文字,記錄了死者一生的生平以及功業,跟內地喪葬習俗中的墓志銘差不多。
這片石屋的地下,有這麼多的墓石,就意味著地層下面埋葬著一些象雄人的遺體。
但是,用正常的思維根本就無法去推敲,地面怎麼可能和地震一樣,出現這麼大的波動,而且把地下的墓石都給翻了上來。
緊跟著,土壤和墓石之間,出現了一些骨頭。
這些骨頭,全都是頭骨,保存非常完好的頭骨,一顆一顆,慘白慘白的,在月光的映照下,散發著一種滲人的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