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不辭而別,我心裡的疑慮就更重,這傢伙要去幹什麼?
「現在該怎麼辦?」眼鏡一下子就急了,他一心想要早點趕到之前出事的地方,去找他的女朋友,現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很遠,瘸子卻一聲不響的走了。
我咬了咬牙,徒步走那麼遠的路,會浪費很多時間,而且體力消耗太大,在這兒肯定是找不到車子,我們只能到後面那個村子裡去想想辦法。
我們倆走了好幾公里,來到了那個村子。眼鏡兒上一次從這兒經過的時候,在村里買過東西,時間過去的不久,村裡的人對他還有印象。
最後,我們倆花錢,雇了個帶車的司機。
我現在也不確定,瘸子開車到什麼地方去了,不過,瘸子走的時間不長,留下的痕跡比較清晰,我們雇來的司機就是當地人,對情況非常熟悉,跟著瘸子留下的痕跡一路開去。
瘸子一直沒有停留,為了早點追上他,我和司機輪流駕駛。眼鏡還能認出路線,瘸子現在所走的路線,就是眼鏡他們當時走過的。
我心裡有點詫異,瘸子以前沒來過這兒,但對路線竟然這麼熟悉。
就這樣連著跟了一天多時間,眼鏡說,距離目的地已經不算太遠了,為了避免消息走漏,我們就在這兒下車,剩下的路,徒步走過去。
地上的輪胎印記,還是那麼清晰,這說明瘸子直接玩兒命一般的朝這裡趕,剩下的路程,大概還有二十公里左右,我和眼鏡也加快了速度。
二十公里的里,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過了一會兒,因為地面的原因,輪胎印記消失了,不過眼鏡記得路,帶著我朝前飛奔。兩個人連走帶跑,差不多三個小時過去,我覺得,應該馬上就到了。
誰知道,剩下這點路再也走不完了,一直走到黃昏時分,還是沒有走到。我懷疑眼鏡是不是記錯了路,但他很肯定,說自己沒有記錯。
漸漸的,夜幕降臨了,按照我的估算,我們現在已經走了不止二十公里。
「我走不動了……真走不動了……休息一會兒……」
眼鏡的體力比較差,我也沒辦法,陪著他一塊兒休息,坐下來大概有十幾分鐘,眼鏡去方便,我就吃點東西補充一下/體力。
我們倆休息了大概有一個半小時,眼鏡還是不想走,為了早點趕到目的地,我硬把他給拽了起來。
接著走下去,我就越來越感覺不對勁,因為行進的路程早就超過二十公里,可目的地卻始終沒有出現。
眼鏡很肯定,說他絕對沒有記錯路。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瞬間,我的腦子裡就涌動出很多以前聽過的靈異段子,什麼鬼搬山,鬼打牆之類的。
但我覺得,這個地方荒的鳥不拉屎,連鬼都沒有。
到了晚上十一點鐘,我覺得不能再這樣走了,眼鏡很可能記錯了路線,再這樣走下去,兩個人一旦迷失,就會很麻煩。
眼鏡又要休息,我對他很沒脾氣,只能坐下來等。他也沒吃多少東西,方便的倒是很勤,又跑去旁邊解手。
我朝周圍望了望,附近沒有什麼標誌性的自然景觀,看上去糊裡糊塗的一片。
我等了有十來分鐘,眼鏡還沒有回來,順著他剛才去方便的地方看了一眼,我的心就涼了半截。
眼鏡兒不見了。
我起身就朝那邊走過去,從我們來到藏區以後,並沒有遇到什麼自然危險,所以我也沒有怎麼防備,現在眼鏡突然失蹤,就讓我措手不及。匆匆忙忙跑到他剛才立足的地方,沒發現眼鏡。
我立刻在周圍找,眼鏡的膽子不大,也沒有太多主見,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麼意外,他肯定不會和瘸子一樣不辭而別。
但是找了一圈,卻找不到他,我頓時就急了,撒丫子在周圍跑,跑了大概有十幾分鐘,我突然看到遠處有一道身影。
哪應該是眼鏡,他什麼東西都沒帶,一路邁著小碎步朝前跑動,我加快速度,直接就追了過去。
當我跑到距離眼鏡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眼鏡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我的動靜,猛然停下了腳步。
他微微的抬著頭,好像在看什麼東西,又好像在思考什麼問題。
我也不管那麼多,直接跑到眼鏡身後,一把拉住了他。
在我拉住眼鏡的時候,我發現他的身軀直挺挺的,使勁扳都扳不動,我鬆開手繞到眼鏡前面,一看見他現在的樣子,我的心就猛然一跳。
眼鏡的嘴巴半張著,兩隻眼眶裡的眼珠子正全力朝上面翻,烏黑的眼珠差不多都翻到了眼眶裡頭,只剩下了眼白。
他這個樣子,就好像民間所說的鬼上/身一樣,看起來很嚇人。我拍了拍眼鏡的臉,眼鏡沒什麼反應,還是翻著白眼,兩隻手像篩糠似的急速的抖動。
「眼鏡!」我看著叫不醒他,手上加了力,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這一巴掌抽的很重,眼鏡臉上立刻留下了幾道指印,我覺得,他應該是被抽醒了,最起碼眼珠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眼鏡!你想幹什麼!?」我一邊跟眼鏡說話,心裡一邊發毛,我就這麼兩個同伴,一個開車跑了,剩下一個又弄成了這個鬼樣子。
眼鏡的眼神木木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聽到我說話,我感覺他還是沒有恢復徹底,卷著袖子又打了他一巴掌。
第二巴掌過去之後,眼鏡似乎是有了點反應,突然就蹲在地上,兩隻手撐著地面,開始嘔吐。
這模樣,跟瘸子吐血時的樣子很相似,但眼鏡的嘴巴里並沒有吐血。他吐的很吃力,鼻涕眼淚一大把,把肚子裡那點東西幾乎全都吐了出來。
就在這時候,我突然看到眼鏡吐出來的東西里,有一條黑乎乎的玩意兒,那玩意兒好像是一根黑色的鞋帶,又好像是一條細細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