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跟文山海打嘴巴官司了,等他說完之後,我就一個人靠近了破敗的小廟。
從我上次來,再到現在,也就三天的時間,無名小廟的遺址沒有任何的變化,只不過,在我走到放置著石像的房屋門邊時,還是有點心驚膽戰。
我不敢確定這一次自己再進入的話,屋子裡會不會突然陷入一片黑暗,會不會又出現一道讓我感覺熟悉的身影。
外面的光線有一部分透射到了室內,站在門口,隱隱約約能看到佛像的影子。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周圍非常安靜,也察覺不出什麼異樣的氣息。
文山海只是讓我來看看,並沒有交代別的事情,所以我加快腳步,繞過了佛像,等繞過佛像的那一瞬間,我的腦袋就大了一圈。
佛像後面是空的,那尊透明的石像,已經無影無蹤。
石像被人偷走了!?
這是我心裡的第一個念頭,當時我出於無奈,專門找了幾個搬家公司的工人,這幾個人以前就和我打過交道,我確定他們都是普通人,跟馮五還有趙退思的圈子沒有任何交集。
這幾個人根本就不知道石像的價值,加上本身又是比較老實的人,我真的很難相信,他們會合謀來偷石像。
何況,文山海就是害怕中間出什麼變故,所以一直守在無名小廟的附近,只要有人經過,他一定知道。文山海沒辦法對付那尊石像,但是對付普通人卻遊刃有餘,他只要守著必經之路,別說幾個人,就算幾十個人,還是過不去。
左思右想,我感覺石像被人偷走的機率是很小很小的,如果這樣去判斷的話,這尊石像,可能是自己溜走的。
我的腦子又亂了,拿出提前準備好的手電,在周圍觀察了一下。佛像的周圍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是,我看到了那根很長的繩子。
這根繩子是用來捆/綁石像的,直到現在為止,繩子還有一部分是纏繞在佛像上的。我急忙拿起繩子看了看,我之前把石像和佛像綁在一起,而現在,繩結被解開,石像不翼而飛。
我無法判斷石像究竟是怎麼消失的,只能帶著繩子先退了出去,然後找到了文山海。
「石像不見了,就剩下這根繩子。」
文山海的臉色變了變,拿起那根繩子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僅僅從一根繩子上面,可能也觀察不出太多的細節。但文山海還不罷休,把繩子緊緊抓在手裡。
我發現,文山海的眼睛微微的閉上了,身子也在不斷的輕輕/顫/抖,時不時的就會打個哈欠。
過了大概有四五分鐘,文山海慢慢的睜開眼睛,好像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
「這根繩子,是我交給你的,只要有人動過,不管是什麼人,我肯定能知道。但這根繩子……除了你,沒有人動過……」
「那你的意思,真的是那尊石像自己溜走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文山海的額頭上,已經冒出了一片冷汗。
他明顯有些恐懼,可能是越追查這尊石像,就越讓他感覺心慌。
「你先別慌,事情都已經這樣了,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想想……」文山海畢竟混了一輩子,什麼大風大浪他都見過,不多久,就恢復了正常,他皺著眉頭想了想,說道:「你回去,還回到原來住的地方去,如果我猜的不錯,那尊石像已經記住你了,它應該還會找你。」
「明知道它會找我,還讓我回去?」
「它會找你,但肯定不會要你的命,如果要你的命,你也活不到現在,除了這個辦法,已經沒有別的法子能查出它的下落了。」
文山海所說的,好像有那麼兩分道理,其實,我並不害怕像瘸子和詩藍那樣失蹤,如果我也步入他們的後塵,能和他們再相遇,也不算是壞事。
我想了想,最後還是默然接受了文山海的建議。
文山海留給我一個手機號碼,方便我直接聯繫。
文山海自己要去幹什麼,並沒有告訴我,我問了他也不會說,所以就不費這個力氣,直接離開了古城。
回到瘸子那套老的掉牙的老房子時,我始終有種不太安全的感覺,儘管石像已經被運走了,可我還是覺得滿屋子都是那種淡淡的詭異氣息。我害怕留什麼後遺症,專門在房間裡到處的檢視了一遍。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裡,我都是在屋子裡度過的,瘸子和詩藍的手機,我不知道翻來覆去的打了多少次,所聽到的依然是那種怪異的聲音。
到了第三天,我有點熬不住了,我不可能一直都龜縮在這個地方呆著不出來。為了安全起見,我在晚上才悄悄的出門,在外面兜了一圈。
我給馮五的人打了電話,那邊的情況也不是太好,他們把能找的地方,全部都找了一遍,始終沒有馮五的消息。本來有個生意,需要馮五親自去談,但馮五一直蹤影全無,生意就耽擱了下來。耽誤一件生意,可能還不太要緊,關鍵的是,已經有風言風語流散出來,說馮五惹了大/麻煩。
這種流言對馮五這個團伙來說,是至關重要的。
我無奈的掛掉了電話,就和文山海所說的一樣,除了繼續在這兒等,我真的想不出別的法子了。
晚上快十一點的時候,我覺得心裡的那種壓抑,還沒有減輕,只能暫時先回去,在停車位停好車子,走到樓道跟前的時候,我突然就產生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讓我不由自主的回過了頭,頓時,我看到從身後兩側的夜色里,慢慢的跟上來了幾個人。
與此同時,黑咕隆咚的樓道里,也走出了幾個人,這些人前後夾擊,把我給堵在了中間。
毫無疑問,這些人已經摸清了我落腳的地方,專門在這裡守株待兔。
我咕咚咽了口唾沫,這些人舉手投足之間,有一種穩重和默契,說明都是高手,我被堵在這兒,幾乎已經沒有逃/脫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