瘸子非常擔心,而且有些害怕。柳三指所說的那個人,不是這個圈子裡的,而且也沒留下姓名,如果那人覺得價錢低,再也不去風華軒,那這條線就又斷了。
就這樣又等了一天,到了第三天下午快七點鐘的時候,風華軒的柳三指給瘸子發了一條簡訊。
簡訊就幾個字,意思是那個人又來了,同時柳三指還讓瘸子別在他店裡搞什麼事情,有話到外頭去說。
我們倆人立刻風馳電掣的趕到風華軒,等到了風華軒門口的時候,正好有一個人,腰裡夾著一個布包,從風華軒裡面出來。
這個人/大概有四十歲左右,長的比較黑,就像柳三指說的一樣,這人從衣著打扮還有整體氣質來看,土裡土氣的。
柳三指拄著拐杖,站在門檻那邊,一句話都沒說,只是衝著瘸子微微點頭,表明就是那個人。
現在的天氣還有點冷,天黑的也早,晚上七點多,天色就已經暗淡了,那個人沒能把石頭盤子出手,可能也比較沮喪,我和瘸子跟著他離開五仙觀市場,我感覺對方應該沒開車,也沒騎車,是步行來的。
五仙觀附近算是比較偏僻,有的街巷幽深狹窄,而且附近的一部分住戶都已經搬走了。我們倆跟著那人走了大概有二三百米,瘸子一聲不響的突然加快了速度,直接衝到對方身後。
這人沒有任何防備,再加上瘸子頗有幾分拳腳,一下子就把對方給拽到了旁邊的小巷裡。
「老實點!盯了你幾天了!」
「我……我咋了……盯我……盯我幹什麼……」這個人的語氣明顯有點虛,被瘸子死死的壓著,也不敢全力反抗。
「你自己幹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瘸子把那人隨身攜帶的包丟給我,包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裡面就是一個石頭盤子。
「倒賣文物是什麼罪,你要是不清楚,我就告訴你!」瘸子直接把對方給唬住了。
「我沒有……沒有倒賣……」
「起來!」
瘸子看著對方不敢再亂動彈,就知道這人要麼膽子小,要麼就是沒見過什麼世面,直接起身,把他給拽了起來。
「說,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裡!」
「張……張有業……家在……在那個……跑馬山……」
「跑馬山?」
這個叫張有業的人的回答,並沒有讓我們太意外,瘸子的石頭盤子就是從跑馬山那邊弄到的。
但是,瘸子跟當地的人接觸過,沒見過這個叫張有業的,所以,他就覺得張有業在撒謊。
「走,把他先帶回去,慢慢審。」瘸子故意衝著我說道:「對這種不老實的,不用客氣,該怎麼審就怎麼審,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別啊!別!」張有業當時就慌了,一個勁兒的求饒,同時還跟我們解釋,說他的確是跑馬山的。
「跑馬山那麼大,具體住在哪個村子!」
「我們那裡,也不是……不算是什麼村子,就是祖祖輩輩住在那……我沒有撒謊,要是不信,我帶你們回家看看……」
我覺得老是呆這兒這裡逼問張有業可能不太合適,要是被人發現,可能會有點麻煩,於是就跟瘸子使了個眼色,然後跑去把車子開過來,讓張有業上車。
張有業的確沒什麼見識,真以為我們要把他往什麼地方送,雙手撐著車門,不肯上去。瘸子硬掰/開張有業的手,才把他給弄到車上。
「我真的沒有倒賣文物……那東西是撿來的……」
「你的運氣倒是好,撿來的?再撿一個我看看。」
「是撿來的,我發誓,真是撿來的……」
「怎麼撿來的,說!」
張有業渾身上下都在發抖,臉都白了,怕的厲害。瘸子逼問了幾句,張有業就把事情的經過交代了一下。
張有業說自己就住在跑馬山那邊,他講述出來居住地的一些情況,跟瘸子當時去跑馬山所看到的,基本一致。
跑馬山那個很小很小的村子,歷史竟然非常的悠久,村裡的人世代生活在那邊,一直到二三十年前,村子裡的人開始外出,有些人走了就沒再回來。
因為家裡窮,張有業到了三十多歲才結婚,娶的還是個寡婦。誰知道,寡婦到張有業家裡呆了一段時間,可能是真受不了了,不聲不響的自己偷偷溜走了。
這讓張有業非常的惱火,也非常無奈,當時為了娶老婆,他已經把所有的家底兒全拿了出來,現在一貧如洗。張有業咽不下這口氣,想去找自己老婆。但是,那個寡婦去了什麼地方,張有業一無所知,要是全國各地來回跑,去尋找一個人,是需要大量經費的,張有業沒錢,實在沒辦法了,他突然就想起了一個流傳在村里很久很久的傳說。
這個傳說,只在跑馬山的小村里流傳,說的是在跑馬山附近,有一個山洞,那個山洞以前住的有人,還遺留著那些人用過的一些東西。雖然都是些普通的生活用品,但因為時間太久遠了,已經算是文物。
張有業也不是完全沒一點見識,他知道文物這東西是能賣錢的,為了弄一筆錢,張有業就找到了那個山洞。
做出這個決定,張有業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而且不敢跟任何人說。因為他們小村歷來都有個陳規,不允許到那邊的山洞去。至少在張有業的印象里,沒有人違背這條規矩,他還是頭一個。
張有業找到了那個山洞,猶豫徘徊了很長時間,才硬著頭皮進洞。
張有業講到這裡的時候,瘸子看了我一眼,他覺得,張有業可能沒撒謊,因為瘸子也去過那個山洞,張有業講的山洞的情況,和瘸子了解到的是一樣的。
就這樣,張有業在那個山洞裡找到了一個石頭盤子,然後匆匆忙忙的離開,想用這個石頭盤子來城裡換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