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天師的話,讓我徹底死了心。
現在能掌握的唯一線索,就是嘎巴拉的主人,來自遙遠的青藏高原,很可能信奉苯教。
事情追查到這兒,讓我直接放手,我肯定不甘心。可是,嘎巴拉和石頭的線索,等於已經中斷了,再查下去,該從何入手?
麻天師面冷心熱,她知道我主要是為了尋找朋友,才不斷的追查嘎巴拉和那些石頭的來源,所以對我還算是很關照,她跟我說,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勉強,不管做什麼,自己盡力而為,就沒有遺憾。
如果再查下去,我自己也可能攤上麻煩。
我跟麻天師道了謝,回城的路上,心裡感覺沉甸甸的,情緒也比較低落。
找麻天師這樣的人去探索嘎巴拉,等於說是沒有希望了,我穩住心神,自己想了想,如果這條路走不通,那就只能自己再慢慢的搜集相關的資料。
我匆匆忙忙的回到工作室,這一次,我擴大的對資料的搜索範圍,不僅僅關於象雄古國以及苯教的資料,包括一些歷史典籍,也納入其中。
資料繁瑣,一天兩天肯定搜集不完。期間,我查閱到了一部分象雄和吐蕃並存的歷史資料。
查到這些資料的時候,我就想起了夭夭跟我講述的那件大唐龍朔奇案。
如果是什麼都不知道的人,聽到大唐龍朔奇案,肯定會覺得很驚詫。但根據我現在掌握的那些零星的線索,已經能夠推斷出這件奇案背後隱藏的陰謀。
當時的吐蕃肯定知道那些石頭的真正作用,他們把石頭改頭換面,借著議和的機會,由使團進奉到唐廷。
這些石頭進入唐廷,就等於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如果當時的唐皇真因為石頭而失蹤,必然會引起一番內亂。
估計,唐廷最後肯定是知道了一些內幕,了解了石頭的作用,以及吐蕃的陰謀,從而導致唐皇暴怒,進而引發了雙方的戰爭。
整整幾個小時,我都沉浸在這些繁瑣的資料里,那麼多資料,從中間篩選我所需要的,等於大海撈針。
揉了揉發酸的眼睛,我閉目養神。可能是勞累過度,閉著眼睛靠在座椅的椅背上,感覺頭腦有些發暈。
就在這時候,我覺得眼前好像飄過了一道影子,那道影子若有若無,唰的一下子就飄過去了。
我急忙睜開眼睛,但睜眼之後,卻兩眼一抹黑,眼前似乎是一片絕對的黑暗。
我腦海里第一個反應,是又遇上了停電。下意識的轉頭朝窗戶那邊望過去,入眼還是一片黑暗。
整個城市都停電了?就算全城都停電,也不可能連月光也無影無蹤。
我摸索著拿起了桌上的手機,點/擊觸屏,手機好像也沒有什麼反應。
陡然間,我又產生了一個很可怕的念頭。
應該沒有停電,之所以什麼都看不到,是因為我的視力在一瞬間衰減到了如同瞎/子一樣的地步。
我看不見東西,只有把手機屏幕拿到距離雙眼很近的地方,才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團很黯淡很黯淡的光。
突然致盲的感覺,隱約比死了還要難熬,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但事實就擺在面前。
我瞎了,變成了一個瞎/子!
我並沒有感覺眼睛有什麼明顯的不適,但就在短短的十多秒時間裡,我的視力完全喪失了。一個正常人,是無法接受突然失明這種情況的,這一瞬間,我怕的要死,心底的恐懼,油然而生。
不過,我的恐懼就持續了很短時間,以往過去的經歷已經教會了我,不管遇到什麼情況,負面情緒是不會有任何用處的。
我強迫自己一點點的安靜下來,先打開工作室的門,然後摸索著來到電梯跟前,到了一樓。
我找到了一樓的保安,讓他幫忙打開我的手機,又給朋友撥打了電話,十幾分鐘之後,朋友趕到了這兒,他不清楚是什麼情況,以為我得了什麼急病,要送我去醫院。
這十幾分鐘時間裡,我已經基本恢復了鎮定,我很清楚,現在這情況,完全跟我身體本身沒有任何關係,我很懷疑,雙眼的突然失明,是那塊嘎巴拉造成的。
萬般無奈之下,我給朋友說了路線,讓他把我送到了麻天師那裡。
看到我的時候,麻天師嘆了口氣。
「麻天師,我的眼睛……恢復不了嗎?」
「你的眼睛,只是小事,可給你恢復了之後呢?這次是眼睛,下一次不知道又會出什麼事。」
我料想的沒錯,我的眼睛,肯定是那塊嘎巴拉造成的。找到麻天師,她幫我恢復眼睛沒有什麼問題,但我不能一輩子都綁在麻天師身上,一旦下次有了意外,麻天師又不在,就會對我構成很大的影響。
我在麻天師這裡呆了一天一夜,眼睛基本是恢復了。
「孩子,還是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凡事盡力而為,你盡力了,誰也怪不得你,要是這樣一直查下去,你遲早還會出事。」
這一次眼睛失明的事情,真的讓我心有餘悸,如果再換個環境,眼睛突然失明,就很可能造成致命的後果。
儘管我不想放棄,儘管我一直都在掛念高長知的安全,可我的能力實在有限。
我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休息了兩天。這兩天時間裡,我其實非常痛苦,我想救自己的朋友,但現實又逼迫我不得不放手。
到了第三天,我想去工作室把東西收拾一下,還沒有出門,有人打來了電話,我看到屏幕上現實的是一個本地的陌生號碼。
「你是韓楊?」
「對,我是韓楊,你是哪位?」
「你有個朋友,叫高長知?」
「是,我是高長知的朋友,你有什麼事?」
「現在立刻見個面,我知道高長知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