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其實也沒底,慢慢的朝前面走了一段,然後左顧右盼。腳印現在已經看不到了,而且也聽不到什麼動靜。
我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向前,畢竟這是有危險的事情,得好好謀劃謀劃,誰知道,還沒想出結果,我就聽到後面的木頭突然大喊了一聲。
等我回過頭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木頭了,我就走出了幾十米遠,木頭一直留在後面等待,可這麼一轉眼的功夫,那麼大個活人,突然間無影無蹤,我的心裡頓時一緊,趕緊朝回跑。
在我奔跑之間,又聽到了木頭的呼喊聲,這一次,我聽的比較清楚,木頭的聲音有點沉悶,有點縹緲,好像是從地下傳來的。
我急匆匆的跑了過去,看到不遠處的一片地面,好像是塌陷了。塌下來的洞口,直徑大概就一米左右。
木頭的聲音,就是從下面傳出來的。
「木頭!你怎麼了?沒事吧!?」
「沒……沒什麼事,就是摔了一下……」木頭掉到了這個黑漆漆的洞裡,就隨手打開了手電。
手電一亮,我也看見了下面的大概情景。
這個洞,應該是天然形成的,但是,有很明顯的人為修整過的痕跡,木頭掉下去的地方,是用木板和一些樹枝撐起來的,承受不住太重的重量,木頭應該是無意中轉悠到了這兒,才把中空的地面給踩塌了。
「上來,先上來再說。」
「先等等……」木頭拿著手電朝周圍照了照,說道:「這裡面以前可能有人呆過,還有些東西……」
「什麼東西?」
「我也說不準。」
木頭只是個嚮導,我也不想讓他太冒險,所以我垂下去一根繩子,把木頭先給提了上來。
等木頭上來,我順著繩子爬到了洞下面。等到置身在這個小洞裡面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小洞四通八達,至少有三條寬窄不一的通道,延伸到了別的地方。
我看到了一些木頭箱子,很久遠的木箱子了,除此之外,還有一些零散在周圍的罐頭。
罐頭全是鐵皮的,已經生鏽了,標籤也被腐蝕的無法辨認,我雖然不是特別懂行,不過,我感覺這種罐頭是很早以前的軍用罐頭。
我順著一條通道,慢慢的朝前走了走,通道都是天然形成的,時寬時窄,順著彎彎曲曲的通道走了大概有十多米遠,我看到旁邊有一個大概二十平方左右的小洞。
小洞裡有一些堆積起來的木箱子,上面鋪著一層已經完全糟腐的褥子。在木箱子的旁邊,還有幾把已經生鏽的鑷子和手術刀之類的東西。
顯而易見,有人曾經在這裡做過簡單的外科手術。
等我走到這兒,基本上已經可以確定了。抗戰的時候,國內曾經派遣過遠征軍到南邊的緬/甸等地作戰,這兒已經靠近了邊境線,很可能是遠征軍暫時駐紮的一個小型的據點。那些木箱子,生鏽的鐵皮罐頭,一定是之前的軍用物資。
算算時間,這都已經是七八十年前的東西了,在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這個地下的據點可能一直沒人來過。我順著通道走了一會兒,感覺沒有必要再走下去。
就在我想調頭返回的時候,手電的餘光突然就在眼前的地面上掃到了一排腳印。
腳印沾著不少泥,泥土已經半幹了,但是,腳印遺留的時間肯定不算很長。
一看到這些腳印,我就想到了我和木頭一路追蹤的腳印,腳印的主人難道來過來兒?
這個突然發現的情況,就改變了我的計劃,我站在原地想了想,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查找下去。
但是左想右想,我又覺得不該多事,我來這兒是為了找詩藍的弟弟,如果腳印的主人跟莫小奇沒有直接關聯的話,也沒必要非得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這時候,一陣沉悶的叮鈴鈴的聲音,從通道的深處傳了過來。通道里非常的安靜,這陣叮鈴鈴的聲音讓我的頭皮猛然一麻,下意識的就躲到了一旁。
那陣聲音還在不斷的持續,等我靠著牆壁的一角躲起來之後,我已經聽出來,叮鈴鈴的聲響,好像是那種老式電話的鈴聲。
這裡有人!?
我的大腦立刻就亂了,這個地方被遺棄了那麼多年,裡面所有的東西都腐朽的不成樣子,可電話鈴聲是怎麼傳過來的?
我等了一會兒,除了電話鈴聲,並沒有別的什麼聲音,我又試探著朝前走了走,大概兩三分鐘以後,電話鈴聲又一次迴蕩在通道之間。
這一次,我已經分辨到了鈴聲的來源,但是,這裡面的通道四通八達,走來走去,就可能會走迷,我小心翼翼的朝前邁步,過了一會兒,當我轉過通道的一個拐角時,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前面也是一個大概二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洞,有三條通道能通向這裡,小洞裡面都是木頭箱子,用來充當桌椅。
箱子上,有一個手搖式的電話機,就是這部電話在響。
這可能嗎?這裡還有電話線路?還有電路?
事情有點弔詭,讓我心裡不安,我就想先退回去。
我這邊剛剛轉過身,突然間,一道淡淡的手電的光線,從另一條通道透射/了進來。
緊跟著,我看到通道裡面探出一顆腦袋,腦袋上頂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鋼盔。
這個戴著鋼盔的人從通道直接進入了那個小洞,然後抓起了電話機。
我的腦袋又是一暈,在那個人閃身進入小洞時,我看到對方身上的衣服,赫然就是木頭的衣服。
「嗯。」
小洞裡傳出了人說話的聲音,我看著那道身影的背影,就確定了,肯定是木頭。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撿了個破鋼盔扣在頭上,模樣有些滑稽,但是又有些怪異。
木頭拿著電話機,一本正經的聽著,電話機那邊有沒有聲音,我不敢確定,但木頭聽一陣子,就嗯一聲,過了兩分鐘,木頭放下電話機,然後從小洞出來,順著另一條通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