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叔果然是條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
「才叔,那件嘎巴拉的底細,你是不是已經摸查清楚了?」
「我沒那個本事,那東西,一般人都搞不定。我當時就是想摸摸這東西的底兒,差點就要了老命。」
才叔的話讓我有些失落,他這種在古行里混了一輩子的人要是都摸不著頭緒,更不要說別人了。
「才叔,這東西的來歷,難道真的沒人能查出來?」
「不是查不出來,是沒人敢查,如果硬著頭皮查,最後必然要出事。」
「能不能想想辦法?」
才叔微微的晃著腰,低頭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這次跑到這兒來,就是想看看你有事沒有,你小子命挺硬實的。這件事,你還非要查下去?」
「這件事關係到不止一條人命,我一個好朋友也在裡面,要是不查清楚,我良心上過不去。」
「這年頭,像你這樣的人,可是不多了啊,我想想,我想想……」才叔又想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我跟你說個人,你可別說是我說的,估摸著,也只有這個人,敢碰這件東西了。」
「才叔,你說的人是誰?也是你們古行里的嗎?」
「不是古行的人,麻天師,你聽說過嗎?」
「麻天師?」
不管時代發展到了什麼階段,民間總是有一些人,幫人家看香破事,問陰過話,占卜推演,有的老百姓把這些人稱為巫婆神漢,有些人稱他們出馬仙。
這個行業和所有的行業一樣,總有一個兩個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在這一行里,塔尖上的人,被人尊稱為「天師」。
前兩年,我和高長知總是接觸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對相關的人,也有一定的了解。
近二三十年以來,能被稱為天師的,就那麼一個。聽人說,天師姓麻,是個女人。
麻天師的故事,在本地可以說家喻戶曉,不管有沒有見過麻天師本人,肯定都聽過她的傳說。
有的事情,絕對不是空穴來風。當年,我們老家隔壁的村子,有個小孩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家裡人找了三天,都沒有結果。後來拐彎抹角的托關係,聯繫了麻天師。
麻天師以前根本就沒去過我們的村子,就見了小孩的家人一面,然後說了一個字,井。
麻天師惜字如金,說了這麼一個字,就不肯再說了。小孩的家人回去之後繼續找,最後果然就在一口廢棄很久的機井裡,找到了那個已經昏迷許久的孩子。
才叔提到了麻天師,我不知道究竟有用沒用,不過,現在只要有一點查找線索的機會,我都不會放過。
麻天師的名氣大,找她的人也多,但麻天師脾氣古怪,不想讓人打擾,幾年前就搬了家,她現在在什麼地方,一般人都不知道。才叔應該跟麻天師有交情,跟我說了她現在的住址。
「才叔,我先去了,有什麼話咱們回來再說。」
「別急,你現在去也沒用,麻天師白天睡覺,晚上起床,現在去,只能碰一鼻子灰。」
我耐著性子等,把工作室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處理了一下,到了半下午,才帶上那塊嘎巴拉,趕往麻天師的家。
才叔說,麻天師住在一個叫窪村的地方。
我趕到窪村,又按照才叔交代的位置,朝村子的南邊走。像這種村子,一般都有一塊專門的墳地,是村裡的公墳,在墳地的邊緣,有一個很小的小院子,可能是以前守墳人住的地方。
麻天師現在就住在這兒。
我到墳地的時候,天色還沒有完全黑透,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等。墳地不是什麼好地方,站在墳地邊緣,隱隱約約就能感覺到一陣一陣的涼氣嗖嗖的朝脖子裡灌。
好容易等到天黑,那座破破爛爛的小院子裡,還是沒有亮燈,我已經等了這麼久了,等的不耐煩,就躡手躡腳的走到小院子那邊,想要看看。
小院的門沒有上鎖,因為年久失修,兩扇門之間的門縫很寬,湊著門縫朝裡面望了望,剛看了一眼,我就聽到一陣沙啞的像是破鑼一樣的聲音。
「都死了這麼久了,還是不安生。」
這聲音傳出來的時候,讓我心裡一陣發毛。我聽的出來,這聲音是個老太婆的聲音,聲音從院子裡傳出來,說話的,多半就是麻天師。
我下意識的朝周圍看了看,身前身後都沒有人,麻天師這話,說的到底是誰?
陡然間,我感覺自己的口袋裡,好像有什麼東西跳了跳,下意識的伸手一摸,就摸到了那塊被布緊緊包裹的嘎巴拉。
嘎巴拉在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