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成才在拼命,讓我也不得不拼命反抗,兩個人在地上滾來滾去,把東西碰倒了一地。
「梁成才!」我脹紅了臉,憋著一口氣,使勁說道:「你一動手!性質就……就不一樣了……」
「東西!」梁成才的臉也被憋紅了:「把東西給我!」
我並不是沒有脾氣,他越是這樣,我就越是不肯把那塊石頭拿出來,兩個人在工作室里打的翻天覆地,我以前經常到處亂跑,也會遇見各種各樣的情況,反應能力還有體力都還算不錯,堅持著跟梁成才鬥了一會兒,兩個人就慢慢的滾到了休息間的門口。
到了門口這邊,我勉強曲起雙腿,然後猛然一用力,用膝蓋把梁成才給頂到了一旁,等掙脫出來之後,我一步就搶到了休息間,把門口的棍子拿起來。
梁成才還想還手,我用棍子揮了兩下,我並不打算打傷他,只是出於無奈,自衛還擊。
梁成才感覺現在可能是沒有機會了,深深了吸了口氣,打開房門就跑了出去。我沒有去追他,這種嘴巴很硬的人,就算追上他,他也什麼都不會說。
這件事讓我感覺到了深深的危機感,梁成才似乎有點極端了,我現在很懷疑,才叔精神失常,很可能就是梁成才下的手。
儘管到了這一步,但我還是不想把事情鬧大,我給瘸子打了電話,老小子這幾天一直帶著吳小友到處活動,接到我的電話以後,就趕了過來。
我把情況跟瘸子說了一下,瘸子就咂了咂嘴,說道:「你看吧,上次都抓到那小子了,沒給他一點苦頭吃,他記吃不記打,還是會找你的麻煩。要是還有下次,可別手軟了,你得讓他怕你,才不會來招惹你。」
「別說那些沒用的了,他不是那種輕易就範的人。」
瘸子暫時就住在了工作室這邊,給我壯膽,到了第二天,我和他一塊兒到醫院裡面去看才叔。
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才叔這一次恢復的倒是比較快,人已經甦醒了,雖然還是有點懵懵懂懂的,但有了基本的神志,最起碼,他還能認出我。
「你……你……你真坑爹啊……」
「才叔,感覺怎麼樣?看著是比昨天好多了。」
「好……沒讓你坑死,肯定……肯定是好的……」
「才叔,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現在還能想起來嗎?」
「腦子亂……特別亂……」
才叔當時拿到那塊石頭之後,最開始也沒感覺到什麼,當時等他走進屋子,把石頭拿在手裡準備細細的觀察一下的時候,才叔就覺得自己的腦子亂了。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突然湧入了腦海,讓他一時間就呆住了。
那團亂七八糟的東西,把才叔的腦子完全攪亂,這種混亂,持續了很長時間,等當天我走了以後,才叔也沒有睡著,天黑的時候,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我聽的出來,才叔那時候其實已經失去了正常的思維。
在醫院這邊躺了一天,才叔的腦子緩緩的開始平息,一直到這時候,他才感覺到,腦子裡那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好像是一段一段很零散的記憶。
一個人一輩子要經歷很多事,見過很多人,去過很多地方,不可能有誰把一輩子的大事小情全都記在心裡。所以,遺忘一些往事,一時半會想不起來,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才叔腦海里的記憶,非常的雜亂,出現了不少很陌生的地方,還有很多見都沒見過的人,連才叔自己都記不起來,什麼時候去過這些地方,見過這些人。
他記憶里出現的人,五花八門,男女老少,高矮胖瘦,形形色/色,最誇張的是,才叔還看到了背著書箱,一邊看書,一邊趕路去趕考的書生。
不過,這些凌亂的記憶,在慢慢的消散,等消散的差不多了,才叔也就可以逐步恢復正常。
我讓才叔把那些凌亂的記憶,盡力的講述出來,講的越詳細越好。才叔現在已經記不起多少了,通過他的講述,我能分析出,這些記憶,可能發生在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地點。
我本來以為,才叔出事,是梁成才背後下的手,但現在我卻感覺,梁成才應該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如果他真有這種本事,早就把我搞定了,也用不著跟我徒手肉搏來掙搶那塊石頭。
我仔細的思索著,漸漸的,心裡就產生了一個想法,我感覺,自己這一次的想法,應該是正確的。
可以說,這件事完完整整的經過,還有隱藏著的秘密,現在都已經被推敲了出來,唯一要做的,就是想辦法去印證我的推敲。
我鄭重其事的跟才叔道了歉,才叔這一次還是沒跟我計較,可是,卻讓我吸取了一個經驗。
做我這種事情,難免要跟人打交道,但是,跟人打交道的時候,很可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連累別人。前後兩次,都是因為才叔運氣不錯,化險為夷,要是他的運氣不怎麼好,這麼大歲數的人,說不定會有生命危險。
我突然在考慮,自己是不是應該找個別的工作干一干,換一碗飯吃。
但是不管怎麼樣,眼下的這件事,我還是想有始有終。
我在醫院陪了才叔兩三個小時,然後跟瘸子一塊兒離開了,回去的路上,我跟瘸子商量,能不能在他創業的時候把我也帶上。
「你抽風了?跟我創業?」
「你不是真準備創業嗎?雖然我不太相信你的話,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怎麼,你不想做這個了?我覺得這一行挺好啊。」
「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手機就嗡嗡的震動了起來,拿出來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本地的。
當我接通了電話之後,對方只說了一句話,我就聽出來,是宇軒的聲音。
宇軒應該是找我攤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