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工頭沒有回應,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眼圈周圍有明顯的黑眼圈。
周莉疑惑地說:「他不會是中邪了吧?」
觀察了包工頭的神態,確實有些異常。我試著拿出退幽符,貼在他的額頭上。退幽符一貼上,立刻發出了淡淡的金光。
包工頭痛苦地哀嚎,捂著頭蜷縮在地上。大約三分鐘後,我看到一團黑氣從他的頭頂飄出。
黑氣離開包工頭的身體後,他像失去支撐的木偶,搖搖晃晃地想要倒下。我趕緊上前扶住他。
包工頭穩住身形後,開始劇烈地咳嗽。緊接著,他從口中吐出一地黑水,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臭味,仿佛腐爛的魚散發出的氣味。
吐出黑水後,包工頭的意識逐漸恢復。他虛弱地靠在牆邊,看著我們問:「你們怎麼在這裡?我這是在哪裡?」
「你還記得失去意識前發生了什麼嗎?」我問。
包工頭聽我這麼一問,突然捂著頭喊頭疼。我讓他慢慢回憶,不要著急。
包工頭漸漸平靜下來,開始講述:「我記得今天忙了一天,下午難得有空,就在工地的磚堆旁休息。然後我看到一個陌生人,以前從沒見過,看起來很乾淨。我想去問問他是誰,畢竟工地不能讓外人進來,這不僅是規矩,也是為了安全。」
「但那個陌生人走得很快,似乎總是和我保持一定距離。就在他經過工地旁邊的小路時,轉眼就消失了。」
包工頭四處張望時,看到不遠處的地上有整整一千元現金放在磚塊上。他看四周沒人,心想可以拿走,畢竟對他來說,一千塊是一筆巨款。
「對,就是拿了那一千塊錢後,我就迷糊了!」包工頭說。
我要求看看那一千塊錢,包工頭撓了撓頭,笑著說:「哪還有一千塊啊,早就花光了,只剩下三十塊了。」
我一聽這話,立刻拿起他的右手,仔細一看,發現掌心有一團黑氣。我皺著眉頭說:「這下麻煩了,你這是在賣命啊!」
賣命是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術法,它將個人的霉運和想要擺脫的惡鬼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就更加嚴重了!
包工頭可能不知道什麼是賣命,但看我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妙,他焦急地問:「這可怎麼辦?」
我急忙帶著包工頭連夜找到一家白事店,買了一些紙錢和香燭,來到十字路口,希望能通過這種方式解決問題。
「希望他們只是將厄運轉嫁給你,如果真要奪走你的生命,那問題就更嚴重了!」
子夜時分的十字路口異常寂靜,四周被黑暗籠罩,連白天還輕聲細語的榕樹此刻也垂下了枝葉。
只有十字路口的紅綠燈還在勤勤懇懇地閃爍,勉強照亮了道路中央。
「按照我說的做,你先點燃三根香,然後在十字路口順時針走三圈,逆時針走三圈,接著把香插在白蘿蔔上,然後開始燒香燭。如果一切順利,那就說明你的賣命問題基本解決了,否則就麻煩了!」
包工頭有些不安地點了點頭,他拿出三根香,用打火機點燃。當香菸裊裊升起時,他舉著三根香,按照我的指示順時針三圈,逆時針三圈地走動。
這一步進行得異常順利,然後他拿出事先切好的白蘿蔔,將三根香插上,擺放在路中央。
不知是否是巧合,原本無風的十字路口突然吹來一陣風,讓人感到有些寒意。
包工頭接著拿出打火機點燃了冥幣和元寶。
一時間,一股濃重的燒紙味在四周瀰漫開來,火光越來越大,我看見紙屑隨著火光四處飛舞。
包工頭回過頭,臉上滿是驚恐。
我示意他繼續,他才點了點頭,繼續燒剩下的紙錢。
周莉突然驚呼:「看那香!」
我轉過頭,看到香燒成了兩短一長。
俗話說:人怕三長兩短,香怕兩短一長,這可不是好兆頭。我剛想叫包工頭停下來,卻發現周圍突然颳起一陣怪風。
隨著怪風越來越大,我看到包工頭不停地磕頭,聲音越來越響。
我頂著風向包工頭靠近,走近一看,發現他頭上磕得滿是血,但他似乎毫無感覺,繼續磕頭。我伸手想阻止他。
但他力氣很大,帶著我的手往地上撞,疼得我立刻縮回了手。
我大聲喊道:「快來幫忙!」
雷石迅速跑過來,雙手抓住包工頭的肩膀。
包工頭突然像瘋了一樣,張口要咬雷石的手背,疼得雷石直叫。他用力抽出手,手上留下了一排帶血的牙印。
「我靠,這傢伙是不是瘋了?」
咯咯咯。
包工頭突然發出像母雞下蛋一樣的尖銳叫聲,他雙眼翻白,嘴裡不停地磨著牙,短短几分鐘內,就把自己弄得滿嘴是血。
周莉一腳踢在包工頭的膝蓋上,包工頭趔趄地跪倒在地,但他似乎毫無痛感,立刻站起來,張牙舞爪地向我撲來。
我急忙拿出退幽符,向包工頭額頭貼去。但包工頭像瘋狗一樣,扭頭躲過符咒,咬住我的手背不放,疼得我直叫。
雷石動作迅速,雙手迅速抓住包工頭的腋下,想把他拉開,但包工頭力氣大得驚人,直接甩開雷石,伸手就要掐我的脖子……
包工頭的力氣大得驚人,我幾乎感覺不到他掐住的是我的脖子,更像是被鐵鉗夾住。
我拼命地拉扯他的手臂,但無論我如何用力,對他來說都毫無影響。我感到血液直衝腦門,頭腦發脹,幾乎要窒息。就在這時,雷石對著包工頭的後背猛地一掌,包工頭悶哼一聲,倒地不起。
「你們看,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閃過去了?」周莉驚呼。
我四處查看,發現十字路口出現了許多淤泥,淤泥似乎有規律地向前延伸,像是有什麼東西爬行留下的痕跡。
雷石警告道:「這些淤泥不尋常,小心一些,別踩到。」
話音剛落,原本昏迷的包工頭突然像復活一樣,猛地坐起,捂著脖子,大口喘氣。
我問他感覺如何,但他仍然有些迷糊,對我的詢問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