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罪惡的味道

  警署給成羽提供的住宅里。

  「喂,立花,你還好嗎?」

  電話里又傳來同樣的問候,成羽嘆了一口氣,這已經是他從大坂回來聽到的最多的話了。因為他的精神狀態一直不是很穩定,所以成羽向局裡請了假,目暮警官那裡似乎也被服部平藏打了招呼,爽快地讓成羽在家休息幾天。

  「我說服部,我又不是斷胳膊斷腿的,就不用天天打電話來了啊。而且托服部部長的福,我還能平白無故帶薪休假。」

  「不要這麼說啊,我老爸也很愧疚。他說他當時心緒很亂,托我給你道歉,畢竟坂田大哥.......」說著說著,服部平次的語氣又低落下去。

  「好了好了,我沒有在生服部部長的氣,倒是你,還在和遠山鬧彆扭嗎?」

  對於服部平藏當時的行為,成羽並沒有放在心上。在現場時他顧不上生氣,事後想想服部平藏也有那樣做的道理。因為任誰遭到親自培養的最優秀的後輩背叛,也都會做出不理智的舉動。

  不過仔細回想,服部平藏應該對坂田祐介早有懷疑,只是出於內心的希望,並沒有主動調查坂田祐介,而是期待坂田祐介能主動承認。但結果是悲劇的,坂田祐介辜負了服部平藏的期待。

  「你說和葉啊......那個笨女人也姑且承認了錯誤,說什麼不應該跟蹤我,我就大發慈悲地原諒她好了。」服部平次不自然地嘟囔了兩句,反正成羽覺得事實肯定不像他說的那樣順利。

  見到服部平次狀態還好,成羽也就鬆了一口氣,寒暄了幾句就掛掉了電話。抬起頭,成羽看見牆上的日曆,今天已經是4月13日,但是內心深處依舊沒有去警局的意願。

  看來是趕不上莎莉貝絲號出航的那天了吧。

  成羽閉上了眼睛,自己本來就沒有必要去,去了也只是成為怪盜基德的背景板而已。

  所謂的對決,不過是怪盜基德的玩笑罷了吧。

  ........

  黑羽宅。

  已經是晚上十點了,一個少年還在地下室里對著一張卡紙奮筆疾書。

  「少爺,已經這麼晚了,還不........」管家寺井黃之助溫和地提醒道,卻被面前的少年打斷了。

  「寺井爺爺,演出就要開始了,可我的預告函還沒有想好呀!」黑羽快斗煩惱地揉了揉頭髮,用鼻頭在卡片上寫了又塗,塗了又寫。

  「可是,你功課還沒完成呢。」

  「明天去借青子的筆記抄抄就行了啊。」

  「上次你這樣做好像被青子小姐追了半個校園.......」

  見黑羽快斗完全忘了之前的傷痛,寺井黃之助也只能嘆了口氣,任由黑羽快斗為他的演出準備。

  ........

  4月14日。

  天空飄起了小雨,成羽覺得這是個出門的好日子。平常成羽巴不得天天蹲在家裡,可真的無事可做後,才發現上班還是香的。

  撐著把小傘,成羽在大街小巷到處溜達。商城現在是不敢去的,成羽生怕再次遇上那種奇怪的女孩兒,然後一時衝動讓錢遭殃。

  「等等,你是,立花警官?」突然,一個擦肩而過的人停了下來,叫住了成羽。

  成羽端詳了幾眼,確定自己確實沒有見過這個人,不由有些疑惑。

  「你是.......」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在下叫坂口正義,你或許不認識我,不過你和我家的狗玩耍過,是叫約翰。」

  成羽還以為是立花羽的故人,嚇了一跳。不過很快他就想起來步美他們帶他去找過一條叫約翰的狗,還差點被門口的小混混搶錢。那條狗給成羽的印象還挺深,因為它摸起來的舒適度僅比柯南差一點點。

  「您有什麼事嗎?」

  「沒什麼,但真的是謝謝你。那個被你抓住的孩子曾經也欺凌過我的孩子,我的孩子甚至因此選擇了自殺。如果不是你,我可能真的要動什麼不好的念頭了。」坂口正義一臉正色。

  這讓成羽的心情突然好了起來,被人感謝真的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對坂口正義來說意義有多麼重大,不過這也算是無形中幫到了別人吧。

  「您怎麼了?」見到坂口正義還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成羽追問道。

  「那孩子應該已經被釋放了吧,畢竟也沒有實質上傷害到別人,頂多是被教育一通。哎,雖然沒有再出現在我面前,不過真不知道他以後會不會還這樣,可惜我兒子已經回不來了。」

  「.......」剛露出笑臉的成羽僵住了,他不知道該怎麼接這個話。自己明明抓住了那個壞孩子,可是結果卻並不是令人滿意。

  之後坂口正義說了什麼成羽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只是坂口正義離開的時候,熟悉的味道傳入了成羽的鼻子裡。

  成羽終於明白昨天追尋的味道是什麼了。

  罪惡。

  罪惡的味道。

  在昨天自己的身上、那個女孩的身上同樣出現的味道。

  這個表面上在感謝自己的人,內心恐怕依舊對那個逼迫自己兒子自殺的孩子充滿了殺意。

  罪惡短時間被隱藏,可恨還在延續。

  失落地回到家,空蕩蕩的別墅靜得可怕。成羽多希望阿笠博士弄出點什麼動靜嚇自己一跳,可是並沒有。

  二樓的盡頭,書房的門不知被誰打開了。自從成羽和少年偵探團打掃過後,那扇門一直是塵封的。

  成羽不覺得這個世界存在鬼神,

  難道是風?

  走到書房的門口,成羽感受到一條視線注視著自己。一個穿著講究的人坐在書桌後面,對著他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