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十二段:憤恨的、混亂的、迷茫的

  奢華的和室里,神樂玄明長舒一口氣,「不管你們信不信,現在能推出的結論就是這個。」「這也太離譜了吧?!」一道模糊的人影說道,「哪有女版阿喀琉斯的啊!」「也不是不可能,時鐘塔就有女版亞瑟王的記錄。」一旁的一隻和尚鸚鵡流暢地吐著人言,「如果那個記錄是真的話,女版阿喀琉斯也不是不可能。」

  靠著投影儀,山本才得以參加這場由使魔參與的會談,影子的使魔、鸚鵡的使魔······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他酸酸地想道。不過這個想法無疑表現出了他的羨慕。

  「怎麼可能啊!再怎麼說也太奇怪了吧!」影子高聲喊道。「但是,我確實看到了阿喀琉斯的戰車······」神樂玄明苦惱地咬著嘴唇,「或是說······與阿喀琉斯有關的英靈?」為了凸顯存在感,山本插了一句嘴:「那麼會是誰?」「嗯······」神樂玄明還在思考,一旁的鸚鵡叫了幾聲,「會不會是彭忒西勒亞?」

  彭忒西······誰啊?對於魔術知識幾乎等同於無的山本來說,這個名字可以說是完全未知。「亞馬遜女王嗎?被阿喀琉斯殺掉的那個?」影子說道,「也許有可能······」

  三個人討論在一起,而山本根本插不進嘴,心臟感覺悶得慌,算了休息會兒吧。山本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思緒瞎跑。女性從者······是那個Lancer吧?當初那個穿著簡樸白裙、有著一雙很漂亮的金藍雙色眼睛的從者——為什麼我第一反應是她很漂亮?!山本給了自己一巴掌。那女人是敵人!不要對著她發情!

  突然的聲響引起三人的注意,不過隔著投影,他們也不清楚山本具體的狀態,「那麼只能先這麼定論,從者Lancer,真名阿喀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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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裝修古樸的大廳,幾人擠在一張小桌子前,這個桌子當時的設計只是四人用的小茶桌,現在圍了六個人當然擠,更何況還有個不安分的女人——「好厲害!真的是神嗎?!不是說從者都是人類嗎?!」

  遠坂把桌面攪得一團糟,「你是怎麼召喚出來的啊!?也教教我唄!」她腆著臉皮擠到藤野身邊,「難道是什麼獨門秘技?你們家族的神秘術式嗎?」本來應該處於漩渦中心的Lancer不動聲色地搬離這個小桌。你就沒發現位置突然變寬廣了嗎?藤野在心中吐槽了一句,「藤野家早就因為封印指定沒落了,就算真有什麼獨門術式我也不知道啊。」「我不信!你就是在藏底牌!」遠坂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對面的神樂也附和地點點頭。「那我們這沒法交流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只會認為我在藏底牌。」藤野擺出一副你樂意就好的態度,懶散地用手肘撐住桌面,顯然是不想說了。

  這傢伙真難對付。看戲的神樂必須插手了,「好吧,我們可以相信你,但你總得給個理由吧?」「理由我也不知道啊,我也不會啥復原真以太的魔術,我真不知道怎麼回事!」藤野擺出了他那標誌性的動作——兩手一攤,聳聳肩。「那不就是沒得說的了?」「我真不知道啊!一開始這傢伙甚至沒告訴我真名,還是我自己推理出來的,要不你問她!」藤野果斷把矛頭轉向自己的從者。

  這下跑不了了,就是嫌麻煩才不想解釋啊。Lancer閉上眼睛,以你愛信不信反正這就是事實的語氣說道:「總之我確實是星之內海來的神明,我也不是憑依在那個人類上被召喚的,我能透漏的就這些。」

  油鹽不進啊······神樂想了想,「那麼你能說說你的願望是什麼嗎?沒有願望不會被聖杯召喚吧?」

  不回話。

  「不想說願望,起碼說一下為什麼被召喚吧?」

  依然不回話,甚至喝起了茶,擺明了你們隨便問,反正我什麼都不說的態度。

  比她的御主還麻煩。神樂也沒了法,藤野立馬在一旁叫道:「我就說了吧!我也根本不知道啊!」「但現在依然不能排除你們串通好台詞的可能性。」「你這樣會沒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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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目前的戰局來看,可能只有我的Caster能暫時壓制住她。」神樂玄明說這話時一開始有些自豪,可他馬上想起了當時被暴虐的場景,剛才的神采飛揚立馬消失。「根據目前透漏的消息,她似乎能短暫影響勝利這個概念。考慮到阿喀琉斯加入戰局就能左右特洛伊戰爭的走向,這個事跡可能轉化成了她可以影響勝利概念的寶具或是技能,也正因如此——」他看了看一旁還在寫數學題的Caster,「她可以不受我的Caster寶具的影響。」

  「那還真是不可思議,」影子說道:「就連螺旋塔召喚的那個忒修斯,也對Caster寶具的影響沒轍吧?」「嗯,虛數海的布置依然按照我的計劃進行。」談到這神樂玄明的自信又來了,微笑不自覺地爬上了他的嘴角。「可能是因為收到雅典娜的加護吧,阿喀琉斯能免疫Caster寶具的效果也不是不能接受,而且那個寶具詠唱······」

  這雷霆撕碎天穹(Vigin Laser Zeus),如果從字面上思考,原意是極光雕像宙斯,那個雷霆應該就是宙斯權能的再現,雖然阿喀琉斯應該跟宙斯沒啥關係,真要說受到神明眷顧也應該是雅典娜和波塞冬,為何阿喀琉斯能再現宙斯的權能······是個迷啊······「不過根據那個詠唱可以確定肯定是希臘的英靈,也不算毫無收穫?」「可能是因為特洛伊戰爭中宙斯曾降下雷電幫助希臘人?」鸚鵡扯著尖銳的嗓音說道。

  聽到這裡也算山本可以理解了,再怎麼說他也是魔術師,哪怕是個半勺子,對希臘神話也還是有些了解的,「你說她會不會是哪個神呢?」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聲音最大的那個是神樂玄明喊的,「神明是不可能被召喚的!現在根本沒有神代的條件!真以太早就被破壞了!」而且、希臘神話中只有兩個神與雷電有關,一個是宙斯、一個是——他強迫自己不往下想。「那可是主神啊!主神怎麼可能被召喚啊!現代社會沒有一個人可以支撐一個主神的魔力消耗!就是寶石翁都不行!」而且、如果這是真的,這場聖杯戰爭根本沒必要舉辦——後半句話玄明沒說。

  被三個人矢口否定,換做平時山本也不會說什麼,畢竟他是個廢物,而眼前三位都不是他能得罪的,被人否定太正常不過了,可這次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發了什麼癲,有些賭氣地說道:「你們不信算了,我相信她就是神!」那個身姿只可能是神啊······我這是怎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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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真神的話,我還能贏嗎?

  已是半夜時分,神樂呆在自己的房間裡,不自覺地握緊拳頭。這毫無疑問是她見過的最強從者,甚至在聽到真名的那個瞬間,她不住地想到:「要不直接認輸吧?」這時候真羨慕遠坂,她甚至會為了有這麼強力的一個隊友開心吧?沒有理想的人還真是舒服。

  她在船上翻來覆去,最後還是忍不住,「Archer,」「什麼事,御主?」Archer解除靈子化,「淑女應該睡覺了,熬夜對皮膚不好。」

  你為什麼還這麼淡然啊?神樂有些酸酸地想著。「我睡不著。」「因為Lancer的事嗎?」「······」「不承認也沒用,我再怎麼說是千里眼EX(偽),看透人心可是A級千里眼就能做到的哦?」千里眼EX······你的千里眼,是未來視吧?「那、」神樂喃喃道,仿佛在自言自語,「你看我能贏嗎?」

  Archer沉默了一會,隨後有些支吾道:「嘛、再怎麼說現在是人的時代,我們還是有勝算的。我的寶具特攻對她有效哦?」或是看出了御主眼中的不信任,他趕緊轉移話題,「話說回來,御主你的願望也沒必要一定要執著於現在實現吧?」

  神樂瞪大了眼睛,「你這是什麼話?你我的願望不是高度相似嗎?那也是你的理想吧?」全人類的救濟、人人平等的理想之國,聖杯一定能實現這個高尚的願望!聖杯絕對不能落到那種自私自利的混蛋手上!想到這,神樂就感到一陣心痛。沒錯!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成真!

  「嘛嘛嘛、那確實是我的理想沒錯······不過不用拘於一時啦!我相信就算不用聖杯,終有一天人類也一定能達到理想世界的。」「你這麼想,我不這麼想。」神樂望向漆黑的天花板,伸出右手,「我一定要實現我的理想,這是僅有的機會了!」她握緊右拳。

  僅有的機會啊······從這句話看,你就已經認定你的理想不能實現了——你其實背叛了吧?Archer回想起幾天前藤野所說:將願望寄託於奇蹟,不就是在否認自己的願望在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成立嗎?其實上,他也是這麼想的啊!

  Archer敏銳地注意到御主的致命缺陷,可他終究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