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切斷新羅馬的資金鍊

  杜威特再結合自己得到的電文,他忽然明白了舅父的套路。

  巴蒂斯塔通過眼線掌握到了費沃力的病情真相。

  本就對遠東分配方案有些悔意的巴蒂斯塔敏銳的抓住了這個機會要重新洗牌。

  於是巴蒂斯塔授意自己,擇機拖延今年貨幣發行的利潤分配。

  他應該同時已經在法國那邊發力,也許法租界新領事的任命很快就會下來。

  另外他還擔心自己的外甥因為切身利益而做出不利於他的行動。

  於是他私下裡和眼線做好了交代,他將「突襲」遠東。

  除非,他完全的配合舅父的安排!

  不然巴蒂斯塔和新領事抵達遠東時,就將是他失去一切的時候。

  明白這一點後,杜威特靠在椅子上臉色陰晴不定,達尼埃爾站在他面前大氣也不敢出。

  因為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足足過了十分鐘之久,杜威特終於做出了決定。

  他對達尼埃爾道:「雖然我的舅父的這種不信任,傷了我的心,但家族利益高於一切,洗牌的時機確實到了,我希望接下來你和我能配合無間。」

  達尼埃爾聞言忙說:「杜威特先生,我一定全力配合,您也知道我是奉命行事。」

  「不,你特麼的想將我取而代之,你甚至在這段時間內不停的往法國匯報我的情況,並在其中加油添醋,要不然我的舅父怎麼會這樣呢!」

  杜威特說完厭惡的看著他,警告道:「記住了,我才是龐迪特家族的血親,你只是個外人。」

  「我。。。我只是。。。」

  「我不會動你,因為你是我舅父派來的,我必須給他這個面子。好了,現在我就授權你立刻停止對新羅馬方面的季度利潤結算!理由你來找,記住了一定要在他們面前做出和我對著幹的樣子!」

  「明白了。」達尼埃爾頹廢的道,他知道杜威特想讓他頂包去得罪那些權貴。

  最後功勞還是杜威特的。

  達尼埃爾對此卻無能為力,他哭喪著臉問:「杜威特先生,那份電報。。。」

  「我可能給你嗎?我會拿著他向我的舅父要點補償,至於你!做好你的事。」杜威特說到這裡,他起身走去捏住這個小人的下巴,戲虐的問:「你難道還敢背叛興業銀行投靠新羅馬嗎?你沒有退路!滾吧。」

  等他出去後,杜威特再度跌回椅子上。

  他無聲的看著辦公室的天花板上吊下來的那盞燈。

  腦海里浮現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

  費沃力,梅洛,李德立,博斯曼,謝苗。。。最後是查理。

  「我真是個不自由的人啊。」杜威特喃喃的道。

  他接著就起身將兩份電文藏在懷裡,趕回家放到了隱秘的保險柜中。

  次日起,興業銀行因為帳務自查暫停一切業務。

  到了下午恢復對居民的存取款項目,但延期了對羅馬幣聯合發行公司的乙方的利潤結算。

  達尼埃爾給出的解釋是,因為上季度有筆帳目出現嚴重錯誤,所以必須要延期一個月。

  不要小看了這次延期,新羅馬目前被扣住的利潤達到了120萬之巨,而這筆錢本來是該在一周後打往美國用於T谷的研發投入,和全國巡演的費用的。

  負責這件事的杜威特不講,新羅馬其他人也不知情。

  直到一周後,大內總管湯姆黑根那邊發來電報詢問此事,韓懷忠才曉得這個情況。

  他趕緊電話詢問杜威特,最近都不上班的杜威特焦躁著:「我已經勒令他最遲兩周內完成結算了。」

  兩周?韓懷忠苦笑道:「兩周後查理都該回來了。杜威特,無論如何在兩周內解決吧,不然他肯定又要炸毛。」

  等韓懷忠切斷聯繫後,杜威特立刻聯繫了達尼埃爾:「乾的不錯,我騙他說兩周內可以解決這件事,但你繼續找個理由寫個書面情況申報再拼命的往下拖吧。另外你最近還可以再找點其他方面的茬,比如停止對俱樂部會員的一些貸款,重新審批一部分人的立項的等。」

  「我知道了。」

  達尼埃爾現在就好像杜威特手裡的木偶,因為杜威特的作為附和總部的計劃,他正在通過他分裂興業銀行和新羅馬的緊密關係,在切斷新羅馬勢力的資金鍊。

  作為法國派遣來的代表,他不執行這種命令的話,難道還跑去和新羅馬匯報不成。

  這件事很快也驚動了最近忙的焦頭爛額的梅洛。

  韓懷忠回去和他說及此事後,梅洛幾次要拿起電話來打給杜威特但都忍住了。

  他想想索性電話給鑄幣廠那邊,命令鑄幣廠扣押最近要押解去興業銀行的新幣,並要求李德立和馬莫耶控制的軍警加強對鑄幣廠的戒備。

  「沒有我的命令,一個銀角都不能流去興業銀行。」梅洛是這麼說的。

  韓懷忠覺得他有些過激,梅洛嘆了口氣:「凱文,不是我想生事,而是杜威特早該在第一時間通知你我,但他卻直到你找上門才告訴你這件事。這說明他確實有了問題。」

  「我在等他來找我。」梅洛接著道。

  韓懷忠明白梅洛和弟弟的情義,他只能隨他。

  而他走後,梅洛忽然從抽屜里拿出了一份來自巴黎的電報,那是巴蒂斯塔前幾天就發給他的。

  費沃力的突兀倒下使得梅洛提前掌握了法租界的權利,但這相對上層是無根之水,這個時候巴蒂斯塔發來一份電報,承諾只要梅洛幫他控制鑄幣廠,那麼梅洛將成為五年後的法租界總董。

  梅洛並沒有將這件事和任何人說,他生怕別人多想。

  他也不知道巴蒂斯塔和其他人是不是也做了什麼安排。

  所以他只能一個人扛著心思。

  然後他想藉此機會試探一下別人。

  結果,杜威特就出現了異常,而李德立和馬莫耶呢?梅洛想想又拿起了電話,這次他打給了巴黎銀行方面關照了自己的朋友一些事情。

  兩天後的下午三點,鑄幣廠告知梅洛已經鑄造出了足夠的錢幣。

  梅洛立刻下達了命令。

  於是沒多久上海灘就看到幾輛新羅馬的運鈔車在白俄的護衛下直接開到了巴黎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