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 清算,報仇

  第185章

  「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再不投降,馬上攻城。記住本站域名」陸長威大聲喊道。

  旋城只有一個牛錄的兵力,滿編只有三百人,

  就是把包衣奴才、家奴加在一起,

  能打的也就一千人出頭,

  這點人, 還想反天?

  席特庫撥刀在手,大聲喝道:「大清只有戰死的勇士,沒有跪地求饒的懦夫,無須再多言。」

  八旗制度非常嚴格,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打不過,還可以冒險突圍,

  將士們都有戰馬,找機會衝出去,

  到於那些家權,任由他們自生自滅。

  陸長威還想再勸,陸長樂已經不耐煩地說:「別浪費時間,他們這種人,打服了再說,讓火炮隊來,我要聽個響。」

  這些年建虜連戰皆捷,

  別說一個佐領,就是一個小小的驍騎校,

  帶著十多人就在衛所前招搖過市,

  不服,打到他們服再說。

  還要趕時間去其它地方,

  這座小城,不值得浪費太多時間。

  「遵命」陸長威聞言連忙行禮。

  一聲令下,

  很快, 炮營的將士開始把馬背上巧臼炮放下, 組裝,

  助手開始搬運那一發發炮彈,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五十門巧臼炮已給組裝完畢,並調校好了角度,

  鎮守旋城的佐領席特庫還有他的手下,一直疑惑地看著,

  城裡有三門佛郎機炮,炮彈已經入膛,

  勇士們已經把弓箭準備好,

  就等這些明軍衝鋒時,給他們來一波重大的殺傷,

  他們不進攻,好像擺弄一個個小管子,

  不像火銃、也不像火炮,

  也不知是什麼東西,

  目測有二里多地那麼遠,

  這要幹什麼?

  很快,火炮營的將士用行動解答了席特庫的疑問,

  隨著放炮的令旗一揮,

  緊握炮彈的手齊齊一松,炮彈順著炮筒快速滑落筒底,

  「砰」「砰」「砰」

  一陣急促爆破聲響起,一枚枚炮彈划過一道道漂亮的弧線,

  準確地落在旋城並不結實的城牆上、城內,

  「不好,是火炮,快躲」席特庫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朝自己飛來的炮彈,

  回過神,竭盡全力地喊起來。

  從爆炸聲一看,那些奇怪的鐵筒是明軍新式火炮,

  這是席特庫在人間的最後一個聲音,

  一枚炮彈準確地席特庫身邊,轟的一聲,

  席特庫和他身邊的幾名包衣奴才護衛被炸得血肉橫飛,

  當場炸死。

  炮彈不停在城牆頭、城內爆炸,

  一時間爆炸聲、驚叫聲、慘叫聲不絕,

  建虜明顯被這一波炮彈打懵了,

  特別是在城牆內的旗丁和旗奴,

  他們成群結隊候著,等到關鍵時刻頂上,

  沒想到炮彈竟然從天而降,不少直落在人群當中,

  第一輪炮擊就造成巨大的傷亡。

  還沒等他們回過神,

  第二輪炮擊再次開始,

  這次炮擊較正了角度,準頭更足,

  很多躲在城垛的建虜士兵直接被炸飛掉到城牆下,

  單薄、年久失修的城牆,應聲倒塌了二處,

  木頭打造的城門,直接被轟散在地,

  第三輪炮擊還沒發出,城牆上倖存士兵開始逃跑了。

  有不怕死的建虜士兵想放炮還擊,

  可佛郎機炮只能打一里地多一點,

  距離明軍的火器陣地還有很遠,

  根本打不到,

  只能被動挨炸,

  打不贏,佐領席特庫也被炸死,

  還不跑,只能等死了。

  甘輝看到建虜被嚇破膽,

  大手一揮:「第九營、第十營,奪城。」

  陸長威:「九營的兄弟們,跟我沖」

  楊啟明:「十營的兄弟們,跟我沖」

  兩隊人好像下山的餓狼一樣,爭先恐後從城牆上的缺口沖了進去,

  很快,城裡傳出手榴彈爆炸聲,還有遂火槍擊發的聲音,

  不時還傳來將士們的吆喝聲:

  「我們是大明的軍隊,被擄來的大明百姓全部趴下,雙手抱頭」

  「父老鄉親不要怕,我們是大明的軍隊,現在帶你們回家」

  「奉陸總督之命,反抗者格殺勿論。」

  旋城只有一個牛錄的守軍,還不是滿編,

  精銳被抽調去大明境內搶掠,

  城裡住戶也不多,僅二百餘戶,

  還說城呢,連大明一個偏遠的小鎮也比不上。

  不到半個時辰,陸長威前來稟報,

  旋城已徹底控制拿下,請陸長樂去巡視。

  陸長樂對甘輝點點頭,二人一起去看。

  遠征軍在建虜實控土地上打的第一個勝仗,

  拿下的第一座城,值得記念一下。

  進入旋城後,陸長樂皺著眉頭說:「這地方,也叫城?」

  城裡的道路,又小又破,坑坑窪窪,

  兩邊的房子,破破爛爛,木頭和石頭壘起的宅子占多數,

  只有小部分是磚瓦房,

  大明江南一個中等規模的田莊,也比它闊氣得多。

  可能是馬匹太多,整座城都瀰漫著一股馬騷和馬糞味,

  難怪鼠疫對建虜沒造成多大的傷害,

  就這股氣味,那些傳播病毒的跳蚤也遠遠避開。

  甘輝解釋:「建虜本來就是大明養的一條狗,奴大欺主罷了,又偏又窮的小地方,沒幾個地方能上眼」

  「別看建虜搶了不少東西,那些都是主子的」

  「就是建虜八旗,也分上三旗和下五旗」

  「旗主、旗丁、包衣奴才、家奴,要分三六九等」

  「真正有權有勢的人,都在建虜的新都盛京享福」

  「像旋城這種小城,還不如大明一個村堡呢。」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

  來到城中的空地時,旋城活下來的人,都被看押到這裡了。

  陸長威看到二人到了,上前行了一個禮,

  開始介紹:「總督大人,城中還能喘氣的人,全在這裡了」

  「健虜三百七十二人,成年男子一百三十六人」

  「被擄來的大明百姓五百六十一人,婦人二百一十七人」

  那些建虜男女老幼,一個個驚慌失措又震驚地看著陸長樂,

  他們大多聽不懂大明話,

  但也猜出是眼前這個人主宰自己的命運。

  被建虜擄來的百姓,

  看到主事的人來了,一個個跪倒在地,爭先恐後地喊了起來:

  「太好了,終於盼來了王師」

  「總督大人救命啊,小的被抓來做牛做馬二年多了,苦啊」

  「小人被抓來這裡超過十年了,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大明的軍隊,蒼天開眼了」

  「總督大人,一定要為小人作主,小的老妻和女兒,都死在狗日的建虜手裡,殺了這些畜生」

  「求總督大人作主,殺了這些畜生。」

  「求總督大人作主,殺了這些畜生。」

  有一個人帶頭,剩下的人也紛紛叫了起來,

  一些性子急的,從地上抓起一塊石頭就往建虜的人群里砸。

  陸長樂示意眾人安靜,開口說:「是大明的子民,本總督一定救,但是那些為虎作倀、殘害自己同胞的人,不值得救,現在人都在這裡,你們都看清楚一點,有這樣的人,指出來。」

  最恨就是吃裡扒外的漢女干,

  別人可以救,但出賣大明的,一定要清算。

  話音一落,現場頓時靜了下來,

  有人偷偷看著四周,有人慾言又止,

  有人乾脆低下頭,

  很明顯,這些百姓被欺凌很久,對那些人心裡有陰影,

  連指證的勇氣也沒有。

  一些包衣奴才為了討好主子,殘害起自己的同胞,

  比建虜還要狠。

  甘輝一臉怒其不急地說:「跪得久了,一點血性也沒了嗎,有人替你們撐腰,還怕卵啊,就沒一個帶把的嗎?」

  一名身上、臉上很多鞭痕的男子突然站起來,

  指著一名臉色紅潤、衣著相對光鮮的男子說:「總督大人,范清軒就是漢女干,他是大漢女干范文程那老狗的親戚,仗著抬旗成了旗人,專門欺負我們這些可憐人,小人身上的傷,就是三天前他抽的。」

  「崔二,你亂說什麼,我也是被逼的。」范清軒站起來,盯著崔二大聲喝道。

  被范清軒一瞪,崔二下意識哆索一下,

  明顯是范清軒給他留的陰影太大。

  「說的就是你」一名有二分姿色、衣衫爛褸的女子站起來,指著范清軒咬牙切齒地說:「豬狗不如的畜生,為了討好那些建奴,專門坑害自己人,奴家那口子說了一句罵建虜的話,就是他跟建虜告密,可憐我家那口子...被活活鞭死,奴家也被送入軍營做營妓。」

  「就是,這個人厚顏無恥,說自己是建虜的忠犬,做奴才的奴才,也比做大明人強。」

  「這二年,光小人知道的,至少有六人死在這個狗漢女干手裡。」

  有人帶頭,受過范清軒迫害的百姓紛紛出來指責。

  陸長樂使了一個眼色,

  陸長威走過去,一手抓住范清軒引以為豪的金錢尾,

  硬是把他從人群里拉出來,痛得范清軒連連求饒,

  眼淚都飈出來了,

  陸長威看他還想反抗,抬腳就是一踹,

  一腳把這個背宗忘祖的漢女干踹倒在地,

  踹的時候,拉著金錢尾的手沒松,

  只聽范清軒一聲慘,頭皮都撕開一塊,

  露出森森的頭骨,看起來有些磣人,

  痛得在地上來回打滾,

  陸長威手裡拿著的,一根帶血的金錢尾,

  面無表情地看了一下,隨手扔在地上,

  還呸了一口。

  除了范清軒,眾人又認出幾名助紂為虐、為虎作倀的漢女干,

  陸長樂對這些人,沒有絲毫心軟,

  當場下令這些人就地正法。

  被擄到這裡的,他們是身不由己,

  但他們沒有選擇善良,

  而是選擇出賣自己的國家,

  殘害自己的同胞,

  這種人渣,沒必要再留。

  處決完漢女干,陸長威指著一名大約四十多歲的男子喝道:「這人比老子還要胖,怕不是什麼好人。」

  被處死的漢女干,氣色和穿著,明顯比那些普通百姓好,

  眼前那個男子,白白胖胖,非常可疑。

  大明災難連年,收成不好,

  建虜不善耕種,氣候也不好,糧草一直是個問題,

  過得比大明還難,

  很多旗人都吃不飽,更別說包衣奴才和家奴。

  「不是,不是,不是」中年漢子嚇得臉色都白了,連忙解釋道:「將軍饒命,小的一直是大明子民,雖說被迫為建奴辦事,可真不是漢女干。」

  剛才指證范清軒的女子站起來說:「將軍,黃先生只是教建奴讀書認字,並沒有傷害我們,暗地裡還幫了我們不少,請將軍不要為難黃先生。」

  「小的以性命擔保,黃先生是好人。」一名中年男子站起來,替黃先生擔保。

  陸長樂等人這才知道,

  被擄來的大明百姓,也不是個個都活得很慘,

  有學問的人、技藝嫻熟的工匠會受到重視,

  不少人日子過得比普通旗人還好,

  這是建虜能自行打造兵器、甚至有自己的火器的根本原因。

  解決了漢女干,陸長樂把目光轉向那些瑟瑟發抖的建虜。

  那三百七十二名建虜全被綁上繩索,

  陸長樂看到那些瘦得皮包骨、傷痕累累的百姓,

  讓人在地上扔了十多把刀:「有恩報恩,有仇有仇,看清這些建虜,誰欺負你的,拿刀去報仇。」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明一個個都恨意滔天,卻沒人第一時間響應。

  大多是善良的百姓,

  罵幾句沒問題,真要拿刀殺人,

  需要很大的勇氣。

  陸長樂也不催促他們,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

  第一個站來的,還是崔二,

  只見他咬咬牙,從地上撿起一把朴刀,

  握刀的手抖得有些厲害,可他還是堅定地早己看好的目標走去,

  一名滿臉橫肉的旗兵巴庫特,也是崔二曾經的主人,

  把自己視為牲口,多次讓自己跟狗吃同一個盆子、同樣的食物,

  百般凌辱,

  有一次還差點把自己打死。

  巴庫特看到曾經的家奴走向自己,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發白,

  連連說著一些讓人聽不懂的滿語後退,

  看到崔二不為所動,還飈出「饒命」「放過我」一類的大明話,

  崔二眼都紅了,哪裡聽他的,

  猛地一把推倒他,

  咬緊牙拿刀直刺,一臉刺了十多刀,濺得自己渾身是血,

  報完仇,把刀扔到一邊,

  啪的一聲跪下,對陸長樂連磕了三個響頭,恭恭敬敬地說:「總督大人之恩,有如再生之德,大人所有差遣,上刀山下油鍋,崔二絕不皺一下眉頭。」

  「起來吧,這是本官應該做的。」陸長樂淡淡地說。

  有人帶了頭,眾人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不斷有人站出來,拿起刀報仇,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鮮血染紅了大地,

  現場的血腥味更加濃郁。

  三百多建奴,最後還剩二百不到,

  不是每個百姓都有舉起屠刀的勇氣,

  儘管這樣,很多大明百姓已經泣不成聲。

  甘輝環視了一下眾人,開口說:「我們現在要去抄建虜的老巢,需要年輕力壯、會建虜語的人,會認路的更好,有想參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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