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瑄叔,你怎麼知道的?」顏思齊驚訝地問道。Google搜索
自己還在推測,施大瑄已經知道去處了。
施大福徑直問道:「大哥,你從哪裡打聽來的消息,可靠嗎?」
施大瑄把手裡的信件扔在桌面上,搖搖頭說:「福建總督陸長樂說的,我覺得他沒必要騙我們。」
顏思齊連忙拿起信看,
看完信,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陸長樂在信中說,得到可靠情報,
建虜第五次入塞搶掠,
和為一個大明子民,
陸長樂決定圍魏救趙,直搗建虜的老巢,
信中希望施大瑄看好相關水域,不要讓人通過海路襲擊福建。
「大伯,姓陸的帶著大隊人馬走了,後方空虛,我們要不要」施顯雙眼放光地說。
「停住,想都不要想」施大瑄斬釘截鐵地說:「人家敢去抄建虜的老巢,還是大搖大擺地去,肯定做了萬全之策,這是其一」
「建虜把大明百姓視作畜生,早就看那些他們不順眼,有人去抄他老巢,真他娘的有種,老子服他,真的,若是姓陸的瞧得上,拉老子去,老子肯定去,這是其二」
「即使福建後方空虛,我們可以輕易拿下,可是,只要姓陸的一天沒死,我們就一天坐不安穩,沒必要冒這個險。」
鄭氏兄弟掌控福建多年,手裡精兵十多萬,
還鬥不過當時還是民團總練的陸長樂,
現在陸長樂成了福建總督,實力再次上了幾個台階,
更不能動。
當然,要是陸長樂運氣不好,死在建虜,
施大瑄並不介意效仿鄭芝龍,撈個官員也不錯,
雞籠山距離福建近,完全可以看準時機再出手,謀定而動,
現在,真沒必要冒險。
眾人心悅誠服地點點頭,沒人再提襲擊福建的事。
看到眾人沒異議了,施大瑄繼續說:「陸長樂在信中說了,不希望這件事早早傳出去,一個個嘴密點,也看緊點,這段時間,別惹事。」
達成了口頭協議,還交換了信物,
好好過著原來的海域,相當於守著一個聚寶盆,
不要給陸長樂找到撕破協議的由頭。
眾人哪裡還有意見,一個個點頭稱好。
陸長樂乘船,一路日夜兼程,直撲建虜的政治中心盛京,
用小船開路清障的方式,
船隊遠離海岸,一路秘密行進,
中途不靠岸休息補給,
路上遇上的船隻,
為了行程保密,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一律扣壓,挾持他們隨船隊北上,
前期花在情報小組身上的錢有多心痛,現在就有多爽,
船不靠岸,利用速度最快的鳥船和信鴿傳遞最新情報,
陸長樂足不出船,也能知通大明最近發生的大件事:
三月初一,拿下陝西全省的李自成,
在手下的再三勸說下,半推半就稱帝,改年號為大順;
三月初六,京城瘟疫盛行,每日從城中運出遺體大排長龍,
城中一棺難求,
有官員富戶也只是用草地埋葬病故的親人,
說在二月份就有個例出現,由於控制不當,形成爆發;
聽聞李自成稱帝,
不甘落後的張獻忠,攻克武昌後,殺楚王祭天,
在三月十八這日,正式建立大西政權,
同日,阿巴泰率部從長城牆子關入明,分三路向直隸、山東方向進軍,
那些衛所的將士目睹建虜叩關,
全部龜縮在衛所內,不敢阻攔,
建虜有如無人之境。
亂了,亂了,全亂了,
建虜第五次入塞時間推遲了,
李自成和張獻忠稱帝卻大大提前,
隨行的甘輝、陸晉遠、陸長威、楊啟軍、木生等人,
一個個都被這些消息雷得不輕,
特別是對李自成和張獻忠的稱帝,顯得很吃驚,
到處搶錢搶糧的苦哈哈,都自稱皇帝了,
一個國家有三個皇帝,那不是亂套了嗎,
陸長樂很淡定,只是讓人加速前進。
在阿巴泰等人做出巨大傷害前,迫他班師回朝。
二月十四從閩安鎮碼頭出發,
直至四月初二,陸長樂所帶領的遠征軍終於看到一座荒蕪的島嶼,
經號稱活海圖之稱的球叔趙永貴解釋下,
陸長樂這才知道,
這個看似不起眼的島嶼,正是毛文龍當年堅守的皮島。
「球叔,你說,這座島是皮島?」陸長樂一臉不敢相信地說。
皮島對大明來說,絕對是一個難忘的回憶,
當時遼東巡撫王化貞要招募一批勇士到滿洲勢力範圍打游擊,
毛文龍便毛遂自薦,被明廷授予了練兵游擊的官職,
當年帶他帶著招募到的197名死士出發,
深入敵入,竟然收復了遼南兩千餘里的沿海島嶼,
剛開始打游擊人不多,實力也有限,
隨著名氣越來越大,
投靠他的人越來越多,後來就在皮島駐紮起來,
成為老建虜努爾哈赤的眼中釘,
努爾哈赤每次進攻大明,毛文龍就會攻打建虜的大後方,
為了老巢不被抄,只能率兵回救,
努爾哈赤終其一生,沒能帶兵入關,
直至毛文龍被袁崇煥殺死。
沒有毛文龍,皮島的人心也散了,
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
最後皮島被皇太極攻破並夷為平地,
最可惜的是,毛文龍一死,他麾下大將孔有德、耿仲明、尚可喜等人投靠建虜,
正是這些人的投靠,讓勝負的天秤偏向了建虜,
毛文龍生前,建虜沒能一次入關,
在他死後,前後入關五次,最後還問鼎中原,
袁崇煥殺毛文龍,當中牽涉很多,
就是大明朝野都分成二撥意見,
不時還有各自的支持者為他們鳴冤,
更別說後世了。
對陸長樂來說,這只是一段值得銘記的歷史,
人都死了,對錯也不用太過深究。
球叔一臉肯定地說:「錯不了,當年在皮島貨市上,我用糧食換了不少皮貨呢。」
「以前這裡挺熱鬧的,皮島最多時有人口超過十萬,島上遍布軍營、棚戶,很是熱鬧」
「還有很多從建虜搶來的建夷婦,她們常年騎馬,腰力很好,滋味很特別,就是有股騷味」
「才十多年的時間,全是野草了,可惜。」
球叔一邊說,一邊搖頭晃腦,
不知是緬懷自己的青蔥歲月,
還是懷念那些建夷婦的滋味。
陸長樂哈哈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就建虜的婆娘嗎,球叔,只要你帶我們順利抵達赫圖阿拉,那裡的建虜女人任你挑,就怕你挑不過來。」
「嘻嘻,放心吧,總督大人,我這腦子記字不行,記路可是一絕,我去赫圖阿拉去收過幾次人參和皮毛,肯定錯不了。」球叔雙眼一亮,馬上拍著心口說。
劉若蘭在福建掌管剩下的水師守家,球叔跟著遠征軍到建州,
主要是原因是他多次到建虜的地盤做買賣,
水路、陸路都熟悉。
陸長樂看了皮島一眼,開口說:「這一路,折騰夠久了,都到了這裡,也不怕他們發現,球叔,全速前進,二日後,我要在旋城登陸」
為了避開建虜的耳目,船隊靠近朝鮮那一側航行,
從皮島繞過,最後在旋城登陸。
出發前,陸長樂算過,
從福建閩安旋城,大約在1600海里,
戰船全速前進,每個時辰可以行駛十五海里,
一日十二個時辰,也就是一百八十海里,
八日就可以抵達,
那是理想狀態,
事實上,普通的貨船一個時辰只能行駛八到十海里,
遇上海浪或逆風天氣,速度更慢,
要是沒有風力,那些水手也不可能十二個時辰都能全力劃漿,
碰上天氣不好或暗礁多的地方,需要停船休息,
天亮了再出發,
一來二去,一個多月就過去了。
得抓緊時間了。
旋城,位於盛京以南,
這裡原是建虜防禦朝鮮水師和毛文龍的重頭堡,
最繁榮的時候,有守軍超過五千人,
朝鮮征服了,毛文龍死了,
皮島也被攻陷,
旋城的戰略地位也隨之下降,
城主府內,席特庫正摟著一名貌美的婦人,
一邊喝著悶酒,一邊肆意玩弄懷裡的婦人,
婦人叫范陳氏,是席特庫的麾下一名包衣奴才的妻子,
奴才的,就是主人的,
被主人看中,那是做奴才的榮幸,
在建州,奴才絕不能逆主人的意願,不然就是最嚴厲的懲罰。
這些年入塞搶掠的頻率越來越密,
每次入塞都能帶回大量的青壯作奴才,
對旗人來說,一個奴才的性命,還不如一頭小牛犢值錢。
席特庫心裡鬱悶啊,
別人可以進入大明,大肆掠奪人口財貨,
還能玩開那些白白淨淨又香噴噴的大明美女,
自己卻被發配旋城這種偏僻小城看守,
有什麼好守的,朝鮮征服了,皮島也成了荒島,
大明自己都顧不過來,哪有餘力攻打,『
再說了,就是來打,也會金州、旅順那些地方下手,
誰會這般無聊跑到這種小地方。
算了,誰叫自己是漢八旗的小佐領,
大仗、硬仗沖最前面,
一旦有好處也輪不上,苦啊。
得知阿巴泰帶著十萬大軍去大明境內搶掠後,
去不成的席特庫一直心情鬱悶,
借酒解愁。
喝得正高興地時候,一個士兵連門都不敲,急匆匆地跑進來,
一進門就跪下,低頭稟報:「佐領大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一支懷疑是大明水師的部隊,已在旋城海牙灣的方向下船,現在正向這裡衝過來,請佐領大人吩咐。」
「大明水師?」席特庫一臉不屑地說:「大明哪來的水師,是不是那些該死的奴才又喝多了,眼花,回頭把他們的眼珠子都摳了。」
「大驚小怪,上次就是,幾艘朝鮮迷路的漁船也叫著什麼大明軍隊來了,弄得雞飛狗走。」
阿巴泰已經帶大軍出征,明朝估計躲都來不及,
哪來的水師。
「回佐領的話,小的就是十個膽子,也不騙佐領,小的看清楚了,他們還有三桅炮船,大小船密密麻麻,估計有上百條之多。」
席特庫剛想嘲笑手下膽小怕事,
話還沒說出口,先是感到地有點搖,連放在桌面的酒杯也晃了起來,
還想問到底怎麼回事,沒想到很快聽到一陣急捉的馬蹄聲,
地也越來越震動得厲害,
在馬背長大的席特庫一聽,便知是騎兵來了,
人數還不少。
剛剛有三分醉意的席特庫一下子清醒過來,
把懷裡的婦人猛地推到一邊,快速站起來,大聲說:「快,派人到附近請救兵,還有,馬上召集勇士們守城,包衣奴才和奴隸也全部上城牆。」
能成為一名佐領,席特庫也是打過硬仗、從死人堆時爬出來的,
當年在遼東跟明軍打仗,
一個300人的牛錄編隊,就敢面對大明幾千人的部隊,
還打明軍打得落花流水、
擊潰他們後,還緊隨他們身邊追殺。
只要守住城,援軍肯定很快到。
命令吩咐後,席特庫馬上披上戰甲,以佐領的身份帶著麾下的勇士出征,
還把城中的包衣阿奴、奴隸都組織起來。
很快,站在城牆上的席特庫,
面色有些陰沉看著一隊隊騎兵,
他們不急著攻城,而是繞著不大的旋城轉圈,
好像是在找旋城的薄弱之處,
也好像是在炫耀武力。
敵人不進攻,又在弓箭和火銃的射程之外,
席特庫自然也不急著派兵出去決戰,只是在不高的城牆頭看著,
人數太少,不適宜主動進攻,
只是,來的人,到底是誰?
騎兵把旋城圍住後,很快不再動,
靜靜地站在哪裡,好像等待什麼人物一樣。
沒多久,陸長樂騎著馬,
帶著大部隊浩浩蕩蕩的走過來。
「你們是誰?好大的膽子,不知這是大清的土地嗎?」席特庫大聲喝道。
陸長威騎馬走到一箭開外的地方,大聲應道:「我們是大明的軍隊,你們識相的,馬上打開城門、扔下武器就可以投降,敢說一個不字,格殺勿論。」
陳七的情報做得很細緻,
什麼地方駐有多少軍隊,
駐守的首領叫什麼,有什麼愛好、
存糧有多少等等這些,都有記錄,
旋城只有一個漢鑲藍旗的牛錄駐守,
地位最高的一名佐領,名字叫席特庫,
名字看起來很有不錯,
其實在滿語的意思是愛尿坑的孩子,
難怪要發放到這麼偏僻的地方守城。
陸長樂和甘輝懶得跟那種小人物理會,
好脾氣的陸晉遠,帶著另一路人馬直撲鳳凰城了。
一共來了二萬人,要留二千人看守船隻,
上岸的一萬八千人分成二隊,
陸長樂、甘輝一隊,
陸晉遠、楊啟軍一隊。
席特庫心中一凜,心想怕什麼就來什麼,
最怕心就是福建水師插手,
還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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