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悍婦

  趙志才也跟了上來,一手抓住張勇手裡的鋼叉,對著張勇說道:「你小子乳臭未乾,還沒這獵叉一半的長,跟著起什麼哄」?

  「去……去……該幹什麼,幹什麼去,讓我陪澤兄弟去,還他家一個人情!」邊把張勇的獵叉獵叉橫在張勇胸前,邊把他往外推。

  「我雖乳臭未乾,但我好歹也是想去就去,不比你們這些妻管嚴的,想去不一定去得了」張勇最氣憤的是別人把他當成小孩子,也沒好氣的大聲反唇相譏。

  誰料這句話剛說完,一聲「挨千刀的,這幾日也不去砍柴,那李千戶家大業大,是你能得罪的,不許去!」

  眾人尋聲望去,一個肩寬體闊的婦人,拿著搗衣棒,來勢洶洶的沖了出來。

  張勇得意極了,眾人倒是見到如此戲劇的情景,哈哈大笑起來。全部笑的前仰後倒。

  「安穩的日子不過,澤哥兒事跟你何關,咋能幫點自然幫,那李家號稱李閻王,是你這賤命能得罪的」。邊說邊操起手中的搗衣棒,往他頭上敲了起來,敲完隨手就把她往家裡拉!

  趙志才本來被張勇說得在眾人面前下不了台,不料這婦人竟然又如此不識相,一時惱羞成怒,借勁把那婦人使勁一推。婦人一不提防,直摔了個狗啃泥。那婦人素來極潑,那肯罷休。

  哎呦一聲,顧不得身上的疼連忙爬了下。邊舉起搗衣棒邊大聲罵「好你個挨千刀的,你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看老娘不剝了你的……」

  剛說到「的」字時,搗衣棒剛好快要砸到趙志才的腦袋,趙志才也不躲讓,只是伸起一隻手舉到頭頂,死死的抓住搗衣棒,眼睛惡死死的釘住那婦人,那眼睛瞬間迸出了血絲,像著了魔一樣,婦人突然間,後背一涼,全身發怵。

  因為她看到了,她從未見過的眼睛,那眼睛裡竟然滿是殺氣。那是他在戰場上殺紅了眼的眼神,那婦人豈會知道,婦人害怕極了,瞎得一動不管動,全身癱軟。

  趙志才使勁一推,那女人結實的摔了下來。貌似這一摔把她又給摔醒了,在地上如豬滾泥般,罵了起來,尋死鬧活的,只是不敢上前。

  這情景可把張勇高興極了,就要笑出聲來,把趙澤從背後敲了一把死活才忍住。

  趙澤連忙去扶起那婦人,那婦人只以為是趙澤誘使他男人去的,自是不領情,一把推開趙澤,對著趙澤罵罵咧咧起來。

  趙志才見此,紅著眼睛,反拿了獵叉大聲罵道:「你這臭婊子,真是好生無理,平日是百般蠻狠就算了,到今日也竟如此,我欠澤哥兒他家一個人情,你也是知道的。他家蒙難時,我是幫不了,但這次終於能幫上,豈能不不幫。」

  說完暴怒的用獵叉柄在他身上狠狠打了兩下,直打得那婦人如殺豬般的嚎叫,幾個後生和婦人見形勢不對,連忙拉開了兩人。

  「志才哥,要不你不要去吧!在家陪陪嫂子吧!」趙澤內疚的說道。

  「這婦人,都是我慣的,平時潑捍無理,我早就想教訓了,不關澤兄弟的事。時候不早,救人要緊,還不趕緊出發。」趙志才說完頭也不理的往村外走去。

  趙澤一聽,心中也頓是火急火燎,不再羅嗦。帶著他們幾個人,急匆匆的趕了出來。趙瑞騎的正是李家府上的馬,待的時間長了,怕李家起疑心拖累王安,需要儘快將馬還給王安。萬般不舍的匆匆騎馬返回靖安堡。

  趙澤心裡很清楚,靖安堡離玉荷他家七十多里里路。但玉荷她村離他們村,也有三十多里路啊!還都是山路,平常兩家也不是能常來往,尤其是兩家父親都去世後,來往更少了。顯然李家那花花公子,絕不會像趙瑞般如此拼命趕路,定是沿途在山中玩山游水,但是時間依舊緊迫啊!

  其他幾人不用趙澤說,也都知道時間的急迫性。不約而同的加快步子,向玉荷家跑去。

  深秋的山林,格外的寒冷。

  秋風搖曳著枯黃的衰草,追逐著飄零的黃葉。五個人影在山林中如箭的穿梭著。好像已經忘記了時間的流動。

  漸漸的五人,眼望著就要來到了玉荷家。

  趙澤五人已經跑了兩個時辰的山路,累得實在是再也跑不動了。吩咐大家暫且休息一下。大家也顧不得什麼,紛紛倒在路邊,大口的喘起氣來。

  見大家渴的慌,趙志才取下了腰間的葫蘆,剛拿出手來時,便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葫蘆不大,卻很精巧。塗滿了紅彤彤的紅漆,那漆非常的細膩精緻,如同溫滑的玉一般。葫蘆口上鑲嵌著一個完整的玉環,玉環剛好不大不小的套住葫蘆。

  張勇見到歡喜不得,一把搶到手中把玩起來。邊玩邊好奇的問:「志才哥,你有這好東西,哪來的?我整麼沒見過呢?」

  張志才笑得對他道:「投軍的時候剿滅叛軍,搶來的。知道這東西貴重,平常捨不得用,偶爾用下,恰好今天剛好帶身上了!」

  張勇先是「哦」了一聲,貌似剛才心中兩個疑問已經解開。突然眼睛一亮,如同發現東西一樣散發出奇異的目光問道:「投軍打仗還可以搶東西!那我過兩年長大了去投軍……不是順便搶……老婆本……賣好田……」

  趙澤一聽,知道這小子想歪了,隨手撿起一段枯枝向他投去,張勇才如夢方醒一般。

  「那叫戰利品,軍人搶東西是要殺頭的。」

  張勇一聽流出失望的眼神,眾人哈哈大笑。

  鐵牛早就渴得等不及了,上前一把就抓住那葫蘆說道:「你且做你的白日夢,你不喝給我們喝。」張勇一見鐵牛卻沒好氣,胡亂了喝了幾口水,就扔給了他。

  鐵牛拿起就一頓海喝湖喝,後面沒喝的三個人心都吊到了嗓子眼,生怕他一口氣就喝完了。

  「你這蠻牛,我們幾個還沒喝呢?多少剩幾口給我們啊!」張忠等不及了上去就,從他嘴邊奪下了葫蘆,自己喝了兩口,傳給了剩下的人。鐵牛意猶未決,望著那葫蘆盯著死死的。

  趙澤是最後一個喝的,剛喝兩口,他就迫不及待一把搶了過來。

  「馬蹄,馬蹄聲,你們聽!」一邊的張勇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