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心跳到嗓子眼了,眼見那畜生就要將自己撲倒了。說時遲那時快,卻聽見一身餡響,那畜生應聲重重的摔了下來。
趙澤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了,那豹子躍起的剎那間,視野極好,沒有任何東西阻礙箭道,那一箭正好重重的射向了豹子的後頸。
但是那畜生的生命力極強,挨了三箭,卻依舊爬了起來,如果說張勇因為力氣小用的是輕弓,射的弓箭殺傷性不大,張忠那箭沒射到要害之處,但是趙澤這一箭是射到軀幹上,借著夜光,也能看得見箭都射進肉中兩寸。這傢伙還能繼續爬起來,真是匪夷所思。
張勇本想喘口氣,可惜沒有喘氣的機會,拼了命的又跑了起來。豹子和人繼續在林中追逐著,在趙澤完美的示範下,張忠和鐵牛也都爬到了樹上,張忠無愧他神箭手的稱號,結結實實的給了那豹子一箭,鐵牛那箭法就不用談了,箭都是射的多,純粹是給豹子製造精神上的壓力。
趙澤終於明白老實憨厚的鐵牛為什麼要射殺他家的雞了,大概是鐵牛練箭,他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射中那隻雞的,就放心的把那隻雞當靶子,結果卻偏偏陰差陽錯的射中了。可能他自己都不能接受這個事實。誠如他說的話「我是誤射中的」,他真的是很故意的射中而誤中的。
豹子受了四箭,流了這麼多的血,激烈的運動只會使血液流失的更多,豹子的步伐越來越慢。趙澤知道豹子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糟糕的是張勇累得已經暈頭轉向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湊巧一根枯藤纏絆住了他的一隻腳,把奔跑中的趙勇摔了個底朝天。
豹子哪錯過這個機會,迎面撲了上來,張著血盆大口朝著張勇的脖子咬去。眼見豹子就要咬下去,在那瞬間張勇雙手舉起了弓,剛好橫著卡在豹子的口中,和豹子僵持著,但張勇畢竟年齡過小,哪有豹子的力氣,豹子血盆大口慢慢的向著張勇的脖子靠近。
嚇得趙澤和張忠魂飛魄散,和張忠從樹上跳下,吼叫著拼命的朝張勇跑去。如果說此時上天給張忠做一個選擇,他和他弟弟做個交換,張忠絕對選擇豹子下面的是自己,而不是自己的親弟弟。
在這緊急關頭,卻聽見「咔擦」一生響,張勇的弓因為受力過度,而折斷,張勇絕望了,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淚水瞬間湧出眼眶,他才十六歲,他並不想死……
絕望中的張勇突然聽到一聲慘叫,胸前一空。他睜開眼睛。看到鐵牛正拿著獵叉將那豹子叉翻在他旁邊。
那畜生好大的力氣,中了四箭又受了這一獵叉,卻還能力氣不斷,四肢划動,在地上翻滾著,想要爬起來,把鐵牛嚇著一身冷汗——從未見過命這麼硬的畜生。
鐵牛唯恐這畜生又爬起來,管他哥三七二一,抓起獵叉就像舂米一樣不停的往豹子身上刺去,一刺就是三個血窟窿。
此時張忠已經跑了過來,張忠的眼淚都嚇出來,抱起張勇不停的到處查看,看哪裡受傷了。還好就一點皮外傷。但此時張勇猶似驚魂未定,對著趙澤說:「澤哥你掐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夢。」
趙澤苦笑不得,狠狠地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掐得張勇哇哇大叫,三人大笑不已。
這時鐵牛也停下來,累得直喘氣,之前大家都關心張勇了,並沒有注意到他。此時趙澤和張忠都有種恨不得把鐵牛,像他刺的豹子那樣刺的感覺。
就在這一會兒的功夫,猶豫鐵牛怕這豹子死不了,他已經將豹子皮上,到處都被他刺滿了血窟窿。
這麼大的豹子皮,多麼少見啊!絕對可以賣個大價錢,本來之前的四個箭的傷口已經,已經破壞了他的完整性,要掉價很多,再被他這一稀爛一頓刺。他倆的感覺,就好像一堆白花花的銀子放在他們面前,卻被他當著他們的面一塊塊的扔到大海里,但他們卻無可奈何。
鐵牛卻渾然不知,感覺自己像立了赫赫戰功一樣,得意的在張勇面前炫耀。「怎麼樣,你小子服不服,雖然我射箭不行,但是硬碰硬,你三可能都不是我對手,」
說完邊鼓起自己的二頭肌給張勇看邊得意的說道:「你小子天天在我面前得瑟啥,不是我,你小命早就沒了!我鐵牛也不是要報恩的人,這件事你小子心裡有數就行」
趙澤可以保證,這是他印象中,鐵牛在張勇面前第一次占上風,這也是張勇唯一一次一句話都沒吭聲的時候。」
鐵牛還沒說完,張忠一耳光就打在他腦殼上,「你這蠢貨,那麼好的毛皮被你糟蹋了。不然拿到大同府去,就算有幾個箭孔,咋也值個七八十兩銀子」
鐵牛一聽七八十兩銀子,兩眼冒光,這是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多的銀子。若有所思的問:「那現在呢?」
「現在就不好說了哦!」趙澤沮喪的答道,他在縣城住過幾年,也見到過些世面。
「能值一半就不錯,最多三四成,真是頭蠢牛」張忠蹲下身子檢查的豹子皮,沒好氣的回道。
鐵牛瞬間如同掉進了冰窟窿一般,呆若木雞的站立著。這次該他感覺到了,他將一堆白花花的銀子,當著他兩的面傻逼傻逼的往水裡扔,可恨的是他們兩個既然看著他扔,反而無動於衷。
「你傻站著幹嘛,趕緊過來啊,還不幫我抬這豹子,澤哥兒大病初癒,難道你還等著他來抬嗎?」張忠已經開始在將豹子捆綁在獵叉上了。
鐵牛一聽如同雲中霧中回過魂來,應了一聲,便去幫張忠了。
「難道是現在就要回去了,」張勇有點吃驚,黑燈瞎火的山路多麼難走。
張忠沒好氣的回答:「難道你是第一次打獵嗎?不知道這皮毛得感熱剝是最好的嗎?
「你們可好,那畜生是追著我跑得,累不在再你們身上。沒那個感覺,可不能讓我休息一下嗎?」
張忠一聽,火就上來,「你小子的帳回家慢慢算,誰讓你射的箭,招那豹子,被咬死了也是你自己活該,我和爹教了你多少次」
張勇一聽,字知理虧,只好一聲不吭!
「還有,我讓你弄得兔子和野雞,你是不是沒把皮和血髒處理好,所以才招的那畜生來」
張勇把頭埋的更低了。
「回家去,看爹怎麼修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