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博明此時似乎也會意到了什麼,連忙欠身殷勤地說道:「對……對……郭大人初來,我怎麼把接風洗塵的這是給忘了,我們現在就去通知趙將軍等人一起去不醉不歸。」說完就已經拉著郭進的手要走了。
面對肇修德這和黃博明種殷勤的邀請,郭進本不該拒絕,但是他來這裡是有目的而來的,此時經過了茶樓一鬧,自己不僅還挨了一頓打,他來查趙澤的秘密也就世人皆知了。此時郭進真是腸子都悔青了,他不知自己如何就這樣鬼使神差的上了高運的當。
既然敵人已經知道自己的目的,那麼自己就要趕緊下手了,雖然他是一個書呆子,但是他不傻,他很清楚,如果再留下時間讓他們亡羊補牢,那麼再想查個什麼出來,那是不可能了。郭進算了一下時間,從自己被打,到送到衙門,再到審理清楚,合計也不到一個半時辰的時間,這麼短的時間裡,這些人能做的小動作是極其有限的。所以打鐵就要趁熱。
可是真要他回到正題,說明自己是來查趙澤的,他此時心虛,反而還有點沒有勇氣說出口。他頓了頓,深呼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氣息,甩開了黃博明熱情的大手後,然後正色地說道:「本官此番奉命巡查宣大以及三邊,就是為了整飭官員不法之事,巧的是我在來的途中通過線人內報,說趙將軍謊報軍情,烏骨力部落不是歸化而來,而是被趙將軍俘虜而來。大家都知道一個歸化一個俘虜這意思就差遠了,當初可是把聖上都樂壞了。所以說此事說的小,只不過是謊報,若是說的大,可以說是欺君。下官作為風憲,得知此等消息豈可置若罔聞。所以我看著頓飯暫且記下,理應即刻提審烏骨力部落之人,問清事情緣故,也好還趙大人一個清白啊!」
說到這郭進話鋒一轉道:「下官得知烏骨力部落族人哈爾穆此時就在我軍中為百戶,此時還不叫他來當面對質。」
聽到郭進的話,肇修德嚇得面如死灰,臉色慘白,他心中暗罵道:「龜孫子,他娘的你不是書呆子啊!老子請你吃飯,本來打算拖延時間的,看來是拖不下去了。」
因為徐皋也是這件案子的當事人,所以他也在場,肇修德趕緊對著徐皋厲色的大聲罵道:「徐皋你個兔崽子,你還愣在這兒幹嘛,沒聽說郭大人要提審哈爾穆嗎?還不快快去將他立刻請來,記住別讓郭大人等太久了。」
說完肇修德又悄悄地對徐皋眨了一下眼睛,那一眨眼中,包涵了太多的意思了。哈爾穆剩下的族人全部都在這裡,若是徐皋去提審他來的時候,趁此機會,稍微調教,再簡單的威逼利誘一番,不怕他不就範。
徐皋得令,連忙道:「卑職遵命,這就去將哈爾穆帶來。」
話來沒說完,徐皋就已經飛奔離去就要扳鞍上馬了。
「等一等」
背後突兀而來的聲音又將他喊住了。徐皋回頭一看,正是郭進在說話,他心中暗罵道:他娘的你千萬也別想到這裡去了。
郭進上前一步,大聲地說道:「徐大人乃是千戶,正五品之官,這種小事何須他親自操勞,下官也是擔當不起啊。下官雖然儀仗未來,但是也隨身帶了幾個都察院的差役,何不就從他們中指派一兩人去。」
肇修德當即笑盈盈地說道:「郭大人你是有所不知啊!我邊塞之地,民風彪悍,我們邊軍又是浴血之師,個個都是目中無人,趾高氣揚,誰也不把誰放在眼中。你若是只派都察院一二無名差役去軍中提人,那哪能鎮得住他們,他們如何能會你們將他們的同袍提走。只怕到時邊軍粗鄙而悍,和這兩個前去提人的兄弟弄出什麼不愉快的矛盾,那麻煩就大了,殊不知,郭大人僅僅是因為在茶館……而現在是去軍營,軍中兄弟手中都是有著真刀真槍的,要是有個什麼閃失,我們面上都不好看啊!所以這個只有我們軍中之人才能鎮的住他們,徐千戶去是個不錯的人選,若是郭大人不放心徐千戶辦事,倒不如讓我老肇去,我老肇保證速去速回,一點都不礙事。」
郭進白了肇修德一眼,心中暗道:你這胖傢伙倒是深藏不露,真會偽裝,我差點就上了你的當,我若是讓你去,還不如讓徐皋去。
郭進不動聲色地道:「這些兵都是你們的兵,難道連你們都鎮不住他們嗎?郭大人掌故刑名勒令軍紀,我還不信,憑郭大人一封命牌,來從軍中提不出個百戶出來。念和你們一敘如故,本官也不忍在聖上面前參奏一本啊,說你們平虜治軍不嚴啊!郭大人可否將你命牌借我用這一回,再帶遣一人帶路就夠了。」
這話說的肇修德和黃博明啞口無言,他們到了現在可以確定了這廝不是一個書呆子,這一頓話,進可攻退可守,一下子就將提人綁上了一個治軍不嚴的罪名中,若是他憑令牌還提不出人,那麼他就可以有憑有據的去聖上面前彈劾平虜一個治軍不嚴之罪,這鍋還是由趙澤來背。
已經被人用刀把自己逼到了牆角了,肇修德朝黃博明努了努嘴,黃博明心不甘情不願的掏出了一個令牌,遞給了郭進。
眾差役到了平虜第一件事就是跟著郭進白挨了一頓打,郭進宅心仁厚不追究這事,但是不代表他們也跟著服氣。肇修德和黃博明越是如此,那就證明他二人心中有鬼,終於能出胸中惡氣了,兩個差役得令後,便拿了令牌,飛一般的上馬,在一個衙役的帶領下,飛也一般的朝軍營而去。
肇修德和黃博明兩人眼見事已至此,內心唉聲嘆氣不已,肇修德悄悄的示意衙門一個衙役悄悄出去向趙澤報信,讓趙澤做好準備。誰料那衙役剛到門口,就被都察院的衙役給賭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