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

  趙澤反倒悠閒不已,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熱茶,捧在手中,此時風雪又來,簌簌的鵝毛大雪飄然而至,此時望著窗外的雪景,喃喃自語地道:「還不知道我倆究竟誰會怨天尤人。」

  劉安本來出去後就在旁邊的另一間雅間裡品茶閒坐。雪後的大同城行人極少,劉安憑窗遠眺,發現雪後初霽的大同城別是一般美景,他憑窗遠眺,流連於這種獨特的街景之中。一直以後他都是左擁右簇,出行不僅有大轎,還有儀仗,他難得的去和這個美麗的世界親近一下。一個人閒坐屋內,看著窗外的雪景,劉安突然滋生出去外面走一走的想法。

  為了避免又被前擁後簇的感覺劉安僅僅帶著悶葫蘆這幾個人和廠衛的幾個高手一起出門。誰料就在劉安悠哉悠哉的還未走出百米遠的時候。驀然之間街道兩側的樓上突然扔出了十幾張桌子下來,接著無數的板凳家具如雨一般的向下而落。在重鎮大同城內,誰想到會有人再次行刺於他。這些毫無提防的侍衛,被這樣不安正常的打法,打暈了頭,當即這十幾天中一大半連吭聲的機會都沒,就去見了閻王。劉安是這些人的目標,砸向他的物什還會少,不過好在悶葫蘆和廠衛中的幾個高手一直和他寸步不離,對於這些威脅化解。

  趙澤聽到了這個第一聲響聲之後,當即就探窗尋聲望去,當他看到劉安在大同城內再次遇襲之時,他完全傻眼了。此刻危及,來不及他多想,趙澤趕緊拔刀而來,他敏捷的如一隻跳出窗外,飛身到了街道旁房屋的屋頂上,

  他剛在屋頂站穩 ,一襲白衣的女子帶著最後的一群人穿窗而下,手拿刀劍直撲劉安而來。

  「竟然又是這個娘們,劉安到底跟他有什麼仇什麼怨。」

  趙澤見到又是白蓮聖女,心中暗罵一句,直撲這邊而來。

  還在街道兩旁的房子都是緊緊地挨在一起,就這樣趙澤仗著腰刀,奮步向劉安跑來。白衣女子帶著一波人下來,殘存的幾個侍衛立刻團團的將劉安護送到中間,作為一副拼死一搏的樣子出來,因為他們知道,大部分的侍衛都在百步之外的望山樓上,只要他們能夠挺住這跨過這百步之遙的距離,這些刺客就會不戰而逃。而劉安早被這架勢嚇破了膽,他嚇得整個人龜縮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

  白蓮聖女帶著一群人飄然而至,一飄一飛轉眼已經到了劉安的面前,他緊咬銀牙提劍而來,一招金蛇吐信直逼人群的劉安。在此關頭悶葫蘆一個箭步而出,右手輕輕一揚,手中的的劍隨著手法的變動,從側面橫亘在了自己的跟前。

  「鏘」

  白蓮聖女的直刺而來的利劍,帶著千鈞之勢直接撞到了悶葫蘆橫亘在面前。凜冽的力勢,讓兩人都有點招教不住。悶葫蘆的背後就是劉安,為了避免傷害到劉安,他只好駐劍於地,一個半蹲化解這道力勢。悶葫蘆這一蹲,完全露出了他上半身的空擋,一隻淬毒的毒鏢找准一個空隙向劉安打來。悶葫蘆眼見不好,當即飛身而起,用劍去打落這隻毒鏢。可剛打落這隻毒鏢,一隻利劍直逼自己的心窩而來。悶葫蘆見此情景,心頭一沉,心中嘆道:我命休矣!

  原來剛才那一擊,白蓮聖女同樣被力勢而擾,不過他巧妙的借力打力,她如一隻輕盈的燕子樣,他借著這道力勢,輕盈的在空中打了一個空翻,接著又向一隻匍匐的游蛇一樣,挺劍再來。而在這時,悶葫蘆卻被那支毒鏢分神。一時根本來不及化解這招,眼見阻擋在自己前面的人馬上會一命嗚呼,劉安的項上人頭旋即不保。白蓮聖女情不自禁嘴角輕揚。

  趙澤順著屋檐一路小跑而來,見到眼前的景象嚇了一大跳,論武功他自然比不上悶葫蘆和這個女兒,但是悶葫蘆命在旦夕,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大喝一聲,舉刀挑下,刀口直劈白蓮聖女的腦袋而來。白蓮聖女哪堤防到屋檐上還有人,聽到這聲大喝,嚇了一跳,手中利劍劍力開始分心,但他抬頭看到一把閃爍著寒光的腰刀,照著自己的腦門劈下時,更是嚇的花容失色,他微蹙了一下眉毛,連忙提劍側躲,但是面對著突然來的一擊,終究還是慢了一毫。

  趙澤遒勁頗大的腰刀,猶如一口斷頭斬一般,不僅將她的臉側的烏髮削去少許,還在他蒙面的輕紗削掉。白蓮聖女暗叫一聲不好,連忙將臉上的輕紗復位,如燕子般輕盈的轉身,用他的背影躲過趙澤的餘光。

  好一張清麗脫俗的容顏,雖只有驚鴻一瞥,但是趙澤已經看了清清楚楚。看到了她半截面相之後,趙澤已經呆若木雞。而此時本在望山樓里的護衛也蜂擁而至,白蓮聖女見到大勢已去,吹了一聲長哨,如同一隻輕盈的燕子般帶著行刺的人馬飄逸而去。

  這群人好不容易自投羅網,悶葫蘆怎麼會讓他們輕易的跑掉,他當即帶著廠衛的幾個高手,提劍就要追去。趙澤將手把他一攔道:「這群人狡詐無比,恐是調虎離山之計,而今保護公公要緊。」

  悶葫蘆和幾個廠衛的高手方才大悟,趕緊又再次仗劍將劉安圍在中間,此時的劉安嚇得意識都有些失常,在兩個侍衛的幫助下,匆匆向著望山樓而退。

  而這些刺客輕功極好,除了幾個來不及逃跑的服毒自盡之外,其他的主要頭目,在鱗次櫛比的屋檐上左跳右蹦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劉安再次經歷遇襲,而這次的遇襲比上次更危險,他真是嚇得魂飛魄散。這樣的大事出在瞭望山樓附近,可把掌柜的忙外了,他鞍前馬後的親自侍奉著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請了附近一個大夫來灌了幾口薑湯之後,劉安方才意識恢復過來。

  他緩緩地問道:「這些狗賊如此猖狂,軍事重鎮大同城內都敢如此行刺咱家,真是豈有此理……」

  趙澤道:「公公勿憂,現在四城緊閉,全城都在捉拿這些逆賊,不日就能擒獲,以除公公心頭大患。」

  「什麼?」

  劉安轉過頭去,對著幾個廠衛的高手罵道:「你們這些狗奴才,飯桶,到底是幹什麼吃的。你們這麼多人,又是在大同城,自己的地盤裡竟然還能讓這些人大白天的跑了。朝廷到底養你們有什麼用,還不快去給我將他們一一抓來。」

  趙澤知道劉安這是指桑罵槐,他恭敬地說道:「公公勿怪他們,當時他們是打算追擊刺客的,而末將想到這些逆賊狡猾如狐,怕是中了他們的調虎離山之計,所以才阻止他們,讓他們一心保護公公。難道公公往了當初你來大同時路上的遇襲,這些刺客是分為兩波下手的。再說我大同城,鐵牆銅壁,這些刺客竟然在城中,他們又能逃亡何處。」

  劉安又想到了第一次遇襲的時候,全身一陣哆嗦,這些刺客確實非常狡猾。趙澤此番隨機應變不為是上上之策。劉安心中對趙澤也是感激不已。

  笑盈盈地說道:「咱家兩次遇襲,都是有趙大人相助才能脫離虎口,此等大恩,恩同再造啊!咱家自然會銘記在心,他日回京,我定當會在聖上面前為將軍多多美言。」

  趙澤欠身道:「此等為我分內之事,何足公公掛齒,公公美意,趙澤感激不盡。」

  正在兩人說話的當頭,推官和巡城典尉帶著一大批人飽含歉意的笑盈盈而來。劉安正是氣不打一處來,此等人來的正好,一肚子窩囊氣頓時全部撒在了他們身上,這些人頓時一個個又變成了苦瓜臉。

  趁著人多嘈雜的時候,趙澤朝著悶葫蘆使了一個眼神。悶葫蘆會意,悄悄地緊跟著趙澤進了旁邊一個偏僻的小房間。

  趙澤背面掩門道:「你這一段時間都在劉安的身邊,發覺他有什麼異常的地方嗎?」

  悶葫蘆欠身說道:「卑職聆聽大人吩咐接著和劉安寸步不離的這些日子,也覺得他有點詭異。按理說新官上任,開頭的那些日子都是忙於政務,多多見見本地官員。但是卑職發現劉公公好似對於大同政務並不關心,而是對於廠衛之事反而非常的關注。每日都有莫名其妙的之人在他房內進進出出。卑職也懷疑劉安此行到大同,鎮守監軍只不過是一個幌子,他應該是為了其他的事情而來。」

  趙澤說道:「他每日見的那些人說的都是什麼,你可否知道?」

  悶葫蘆微微一笑道:「這個大人你可就為難卑職了,如此緊要之事怎麼會讓我這個外人在場 。」

  悶葫蘆辦事趙澤完全放心,也知道這應該是他能夠做的到的了,就對他說道:「既然發現了端倪,你繼續在他身邊盯死了這老家,看他到底是為何而來。」

  悶葫蘆道:「不知大人如何對這劉公公如此感興趣,依卑職所見劉安之所為已經是我們之友才對。」

  趙澤冷笑一聲道:「開始我也以為是友,但是現在我分不清他到底是敵還是友。」

  「進來也久了,為了避免他人生疑,就到此吧!」

  悶葫蘆當即先行推門而出,待他出去了一會兒後,趙澤才正了一下衣冠,從門中出來。

  回來的路上趙澤終心事重重,他終於看到了那張輕紗下的臉,只不過讓他驚訝的是輕紗下竟然是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也是他阻止悶葫蘆帶人追擊他的原因。想到那張臉趙澤就覺得有點丟魂落魄一般。忽然間他覺得這個世界太好玩了,每個人眼中看到的一切,誰也不知道是真的,誰也不知道是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