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瞞天過海

  「你是說你現在已經掌握了巡撫衙門的知情人,但是你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不知道如何下手?」趙澤聽完了他的敘述後,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的,此番袁大被捕,在去巡撫衙門捕捉當日執勤的衙役,難免會讓對方起疑心?」

  趙澤思索了一下,覺得他考慮的非常周全,此番去巡撫衙門斷然不會只抓一個人了事,兩件事短時間交叉在一起,絕對會讓韓義他們起疑心。末了趙澤嘴角清揚,一個完美的計劃出現了他的腦海中。

  他得意地對艾吉說道:「此番袁大是以間諜的名義被抓進你們東廠,我們何不在這裡做文章。到時你就說袁大已經處軍中和官府中有不少同堂,你再大張旗鼓的先到軍中和其他衙門裡抓一批冤主之後,再大張旗鼓的去巡撫衙門抓兩三重要的執勤人,豈不是就能瞞天過海了。」

  大明有一特色,就是特別容易製造出那種牽連甚廣的案件,對於處於整個世界的人,又一次的牽連案,他們早已麻木不然。

  艾吉高興地說道:「將軍英明,小的佩服五體投體,。」說完就激動著要回去布置。

  「慢」

  眼見艾吉正準備出門而去,趙澤連忙留住了他的背影。

  這一喊被正興沖沖往外走的艾吉嚇了一跳,他轉身問道:「將軍,還有其他的吩咐嗎?「

  「切記此番一定不要偷偷摸摸的,而是要大張旗鼓,動靜越大越好。」

  艾吉點了點頭後,匆忙的消失在黑夜的雨中,只聽見,雨夜中悠揚的馬蹄聲,越去越遠。

  趙澤癱瘓一般的坐在椅子上,他突然間覺得對這個漢子滿身的歉意,因為從開始到現在,趙澤都沒把自己心裡話告訴他,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八大家經營已久,已久根深蒂固,此次並不能像艾吉想像的一樣,以此為突破口一網打盡。水落石出之日,只不過是周立昌冤情洗白,那些人狡猾的像只小壁虎一樣,匆匆斷掉一根小小的尾巴,去吸引他們這些捕獵者,而自己去逃之夭夭,不久之後,斷掉的尾巴又會重新長起來,一切就像沒發生過一樣。

  艾吉回去之後,就按照趙澤的吩咐,大張旗鼓的拿著他一手炮製的所謂通諜名單,在軍中,官服衙門到處按名單捕人。這些游離與法制之外的廠衛一出,那個不心驚膽寒,那些軍營,衙門平日裡雖然高高在上,但是在他們廠衛的眼中就像一個羊圈一般,裡面全部都是一隻只溫順的小綿羊。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抓著無辜之人,眾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強出頭,一個差池,也會被他們認為是同黨,一一鎖走。

  到了最後的時候,艾吉終於對他最終的目的下手了,那天艾吉大搖大擺的帶著廠衛鷹犬,進入了巡撫衙門,客套的和韓義通報了一聲後,就明目張胆的在韓義的眼皮子下抓了三個人走。趙澤的障眼法似的好,精明的韓義和靳參將兩人竟然還完全蒙在了鼓中,一是這障眼法無懈可擊,二是韓義他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趙澤能動用廠衛的力量,更想不到這些高高在上的廠衛,竟然還會如此甘心被趙澤驅使。

  還是一個夜間,艾吉帶著最近取到的口供,精心喬裝打扮一般之後,悄悄的來到了趙澤的住處。趙澤看完了口供,終於知道他們是如何瞞天過海的在巡撫衙門將車隊掉包的,原來守衛與他們沆瀣一氣,打開大門,讓李忠大搖大擺的將停在巡撫衙門中的車隊掉包。

  「猖狂啊!簡直是猖狂至極,天理國法何容。」

  趙澤看完後,氣得大拍桌子,大罵道。

  艾吉見趙澤仔細的看完了那三個人的口供,迫不及待的問道:「大人如今證據確鑿,是否可以動手了。」

  趙澤苦笑了一聲道:「艾大人你只知道你們東廠的要求,而不知道我朝官府的要求。你們東廠游離與國法之外,懷疑之人生死全在你手中,或許像現在一樣,只是獲得口供,便以為證據確鑿。可你難道還沒有聽說過」人贓並獲「這個詞嗎?沒有物證,你這些口供也不過是一些廢紙。」

  「那依將軍意思,是不是還需要找到被掉包的馬車?」

  趙澤讚許的點了點頭。

  艾吉連忙恭敬地說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動員我們的人全部去尋找。」

  趙澤笑著說道:「艾大人,你這是怎麼了,當初去巡撫衙門抓人的時候,尚且知道打草驚蛇。而今怎麼卻不知道了呢?如果你們廠衛現在一出,再去尋找馬車,不是再向他們宣告你們所作的一切最終的目的嗎?還好現在他們還是蒙在鼓裡,可一旦待他們回過頭來,那就不好對付了,說不定我們所作的一切,甚至會前功盡棄。」

  被趙澤這麼一說,艾吉才後悔自己的魯莽,連忙飽含歉意的說道:「艾吉魯莽,還多謝將軍提醒,若不是將軍,恐怕前功盡棄。」

  趙澤微微一笑,說道:「這也怪不得將軍,你們廠衛一貫飛揚跋扈慣了,只要一出,誰敢不束手就擒。」

  艾吉慚愧的笑著擺了擺頭,須臾又擔心的問道:「但是我們不出動,將軍你也處處掣肘,那究竟如何去尋找物證了。」

  趙澤淡淡一笑道:「這個不須艾大人牽掛,我已經另有安排。」

  艾吉只得默默的點了點頭。

  通過這件事,趙澤深深地知道了廠衛的能耐,之所以皇帝如此依賴,他們的能耐也不得不讓人佩服。只不過人家這頭該辦的都辦了,就只剩自己這一頭掉鏈子了。趙澤心中也在暗罵劉三,為何消失了幾日,然後卻一直毫無音訊。

  劉三是最後的希望了,對於這個整日滿嘴跑火車之人,趙澤心中真的也沒底。

  「劉三啊!劉三。你可得跟我爭口氣,成功與否,現在就完全在你身上了。」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趙澤還在屋中靜思,卻突然從門外探出了劉三猥瑣的腦袋。

  「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到底找到了沒有,我若是功虧一簣在你的手上,看我不活剝了你的皮。」見劉三出現,趙澤焦慮而期望的責問道。

  「你拿得那是什麼?」

  面對趙澤的責罵,劉三並不生氣,也不說話,滿臉堆著猥瑣的笑容,向趙澤走來,趙澤見他腋下正挎著一個用布抱著的東西。趙澤帶著一絲期望的問道。

  「將軍請看」

  劉三得意的將他帶來的東西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了包裹的粗布,一錠帶著鏽色的鐵錠和一堆細小的零件出現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