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這麼一嗆,趙澤生氣了,他將他坐下的椅子重重的挪了下,鴉雀無聲的房中傳來了一聲椅子落地的悶響聲。趙澤大馬金刀坐著說道:「既然你知道我對付的人其實是八大家,這些人是什麼貨色你也心知肚明,為何不願意幫忙,難道你情願眼睜睜著看著大明的江山,被他們一點點的掏空嗎?這就是你口口聲聲所說的忠君體國,你也不怕大風閃了舌頭,你怎麼對得主聖上的浩蕩皇恩!」
「來個直接的,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幫還是不幫?」
趙澤站起身來,拿起了桌子上的東廠腰牌重重的拍了一聲,厲色厲聲的大喝道。
被趙澤這麼一喝,李鈺的眼淚瞬間就如決堤之水一樣,滾滾而出。癱瘓在地上嗚咽地小聲說道:「為了隆隆聖恩,咱家就是豁出去千刀萬剮,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小丑跳梁,我幫!」
趙澤終於感到了一絲欣慰,安慰地說道:「公公如此棄自身安危於不顧,如此忠君體國,趙澤深感慚愧。不過你放心,我趙澤做事自有分寸,我會把握好尺度不會讓公公為難的。」
誰料李鈺對於趙澤的誇讚和安慰之語,像是沒聽到一樣,並不為所動,而是癱瘓地伏在地上依舊泣涕漣漣。
趙澤趕緊抱起了泣涕漣漣的李鈺道:「公公不要擔心,諸事你怎麼老是往壞處想呢?如果我們真的能夠成功,公公自然是大功一件啊!」
聽到還能建大功,李鈺的心中觸動了一下,自從來了大同之後,他深感到宮中囚牢的恐懼,現在在讓他回到深宮去,他會有一種要他現在就去死的感覺,但是如果這次外出他能夠建立大功,或許自己能夠常駐外任,再也不用回到那重重深宮,男兒丈夫哪個又不願立功伸大志,像他們這種身殘志堅之人,自然也是不會例外。
他帶著依舊未乾的淚眼,在趙澤的幫助下,緩緩從地上拔起,祈求般的說道:」趙大人咱家這次的身家性命可是全捏在你的手上,你可要全力以赴,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啊!「
趙澤拍著自己的胸口說道:「這個公公你大可放心,包在趙澤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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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條暗線布置好之後,趙澤也很清楚,韓義那些人斷然不會因為自己回到了平虜衛,就會掉以輕心,他的斥候們也把他們在平虜衛附近埋伏的探子,盯了個清清楚楚。為了避免打草驚蛇,趙澤找了一個替身繼續留在平虜衛,在東廠的秘密運轉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悄悄來到了大同坐鎮。
「這些天有發現什麼特殊的情況嗎?」
到了大同之後,趙澤就將劉三和東廠在大同的艾吉召喚來,布置下一步的行動。因為劉三為了避免讓人知道自己與劉三的關係,所以趙澤單獨召見了劉三,首先問劉三的收穫。
劉三這次結果也想趙澤當初遇到的一樣,面對趙澤的詢問,劉三低頭喪氣的說道:「將軍,你別問了,我丟不起這個臉,目前進行了兩日,我也是一無所獲啊!」
那些城狐社鼠,可以說充斥在城市的每一個毛細血管之類,要說這些天一點異常沒發現,趙澤也有點不相信,他輕聲的問道:「難道你花了這麼多的銀子出去,就一點效果都沒有……」
劉三哭喪著臉說道:「將軍你還真別說,小的初來不僅給那些地痞流氓,乞丐要花子,發工錢,另外他們若是能打聽到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小的一條賞十兩銀子,可是就算一直收不到有價值的線索啊!下的也懂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個道理,後來我將賞銀提到了一條一百兩,可也都收集不到啊!這些人太厲害了,做事簡直是滴水不漏。「
對於劉三急不可耐的搶斷自己的話,大倒苦水,趙澤心中有絲不悅,他簡直不敢相信這個結果,他又繼續追問道:「難道你這麼多天,連與之相關一點異常的消息也沒有打聽到了,你再好好的想想」
劉三思索了一下說道:「有,小的曾經獲悉,城南那車行中的,有一個車把式家庭窮困,救在這次運送軍糧的時候死了,但是怪異的是他兒子袁大,本是一個無業的浪蕩遊子哥,死了親爹也並不心疼,反而之間手腳闊卓了起來,天天茶樓進酒館出,白天就在那賭場中,晚上就在那煙花樓中眠。至於他突然之間怎麼變著這麼有錢,那小子就弄不明白了,不知道這個算不算。」
「算,你差點誤了大事。」
劉三一頭霧水的眨了眨眼睛道:「將軍,小的一直兢兢業業我可誤了什麼事!」
趙澤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哪來的橫財,如果不是偷盜搶劫的話,那麼他應該拿得就是啊老子死的封口費。」
劉三恍然大悟道:「將軍果然英明,小的不才,差點誤了將軍的大事。」說完,他自己又賞了自己兩個大耳光。
這耳光打的啪啪的響,連趙澤看了也心疼,說道:「你從未有過這種事情的經驗,這也難為你了。我不怪你。現在交給你另一個任務。你不僅還要在大同盯著那些人,再給我撥出人手,將大同的附件給我徹底搜查一遍,看看那個運送生鐵的車隊到底去了哪?生鐵這種東西,燒不掉,毀不掉,這麼大的一個 車隊,這麼多輛車,更不可能憑空消失。」
聽到是這樣個任務,劉三得意的說道:「將軍,你這次安排可是找對人了,我哪有那心思如發之心去收集證據,可是要是找東西自然不在話下,你口中的哪些城狐社鼠,哪個沒犯過事,哪個沒把官兵和衙役追得東躲西藏過,而往往他們躲藏之處,都是不為人所知的隱蔽地方。嘿嘿他們藏東西,也定然會藏到那些以為別人找不著的地方去。」
趙澤聽完後舒展了一下眉毛,覺得他說的還真是有道理,於是滿意的點了點頭,擺了擺手,示意他退下。
劉三得令了,轉身就去安排了,上次沒立功,劉三心中就感到慚愧,打算把勁都使在找車隊上。
見完了劉三之後,趙澤就馬不停蹄的去見艾吉了。這個艾吉負責整個大同的廠衛,因而與趙澤這個同道人有過焦急,廠衛一出天下震動,在他們讓與不寒而慄的恐懼中,人人都對他們高看幾分,所以這也養成了,艾吉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趙澤雖為正三品參將,但是艾吉依舊展現出的一種,盛氣凌人的氣感。見趙澤進來,他只不過客套的簡單抱了西安拳行禮,並不多說一言。
自己的計劃如何,全在這人手上。正所謂找人幫忙,低人一等,見他給自己行禮,趙澤忙說道:「艾大人客氣了,不必多禮。」
艾吉笑著說道:「倒是趙大人隨便,不過上下有卑,這些虛禮還是少不了的。」
「艾大人,請坐。」
趙澤徑直的走到一張椅子上坐下後,對艾吉說道。見艾吉坐下,他就直接進入主題了,對著艾吉說道:「此番你的任務我相信李公公也給你說清楚了,實不相瞞,我們這次對付的人是晉商八大家,如果失敗,可能會引火上身。所以請艾大人行事時,千萬要謹慎小心,莫要授人以柄。」
聽完趙澤的話後,艾吉慷慨激昂的說道:「我東廠為聖上親軍,甚知聖上之憂,這些賣國資敵的商人,我艾吉一直暗中調查了很久,我也正打算能抓到他們的把柄,將他們一網打盡,此次趙將軍能有此意,真是與艾吉不謀而合,艾吉定然不會讓趙大人失望的,趙將軍有何吩咐,儘管吩咐,只要能將這群逆賊一網打盡,卑職就是赴湯蹈火,也是萬死不辭。如果事敗,授人把柄,艾吉會全部扛下了,絕不會將將軍和李公公牽涉進來。」
為什麼明朝的皇帝都會如此的青睞廠衛,其實很大的一個被人忽視的原因,那是因為這些廠衛裡面的人堆大明王朝的忠誠度非常的高。聽到了艾吉這番慷慨激昂的表態,趙澤心中略感到了有一絲安慰。
他首先讓艾吉將車行中的袁大以有間諜的懷疑為名義,將他從煙花巷中而逮捕,袁大這種浪蕩的遊子哥,進了東廠之後,看到了東廠各式各樣的刑具,就已經嚇得身子如篩糠一般,當天他就招了,原來他突然而來的橫財,果然是他爹死後,給的封口費,並且也得到了給他們封口費的人是誰了,那就是靳參將的手中的一個千戶李忠。
獲得了這個情報之後,趙澤讓艾吉將袁大繼續扣押,然後又從當天在巡撫衙門值班的衙役下手,艾吉他們不僅鬼使神差的重新得到了一份當初的值班人事記錄,有了這花名冊一切就好辦了,但是艾吉卻犯難了,此番先抓了袁大,現在又要抓幾個巡撫當日值班的人,雖然自己會隨意的給每個人安置幾個罪名,但是難免不會讓人生疑。所以艾吉一人做不了住,乾脆將這個燙手的芋頭扔給了趙澤。那夜淒風殘雨,但是他依舊馬不停蹄的來到了趙澤的住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