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指鹿為馬

  回到平虜之後,一連數天也都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而現在自願加入的軍戶越來越多,為了儘快的擴大自己的實力,趙澤把精力都放在自己轄地的上面,雖然對於錢源他們一直上心,但車隊卻再也沒有出現,趙澤也只能幹等著,他雖然有錢源的名帖,知道他家在何方,但是自己總不可能什麼證據都沒,就直接到他家去興師問罪吧!這樣反而真正才會打草驚蛇。

  這些天趙澤要處理的事情非常多,這天趙澤好不容易能夠靜下心來批覆已經堆成山的文書,突然門子來報,周立昌的家人來見。對於這個周立昌,雖然當初甚至將趙澤當做奸細,五花大綁的遊街,但是在後面對自己也是每多幫助,最可貴的一點事,周立昌不和大同其他的官員一樣同流合污,而是我行我素,大有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曹文詔一走,趙澤估算著周立昌的日子不會好過。但是兩人雖然彼此英雄相惜,但是一直並無交集,也無過往,他的家人突然還拜訪這是何意。

  雖然自己難得靜下心來,但是周立昌的家人,自己無論如何還是要見了,他立馬通知門子,將周立昌的家人引薦進來。

  「趙將軍救命啊!求你救救我家少年吧!」

  周家來的是一個年邁的僕人,進門就跪地在趙澤的面前,老淚縱橫的哭道。

  這架勢嚇得趙澤趕緊扔下了筆,忙上前扶起了周家老僕說道:「老人家快起,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老頭不願意起來跪地哭訴道:「啟稟將軍十幾日前我家少年照例巡防到了得勝堡附近,突然發現了一個販運資敵物品過長城的商隊,所以我家少年當即縱兵將整個商隊扣押起來,結果發現了裡面的馬車中裝載的竟然全部都是生鐵,然後我家少年就連夜將整個車隊押送到了大同來,聽候處置……」

  趙澤皺了皺眉毛說道:「你家少年查到了車隊,應該是大功一件啊!可是老人家你為何如此呢?」

  老頭嘆了一口氣,頓時淚若雨下的說道:「但是問題出就出在大同,我家少年將車隊押送到大同巡撫衙門來後,可是在第二天,整個車隊被人掉包,裡面裝的竟然全部都是糧食,還是運送到得勝堡前線去的軍糧,而今巡撫依舊空缺,大同一切事物都是由韓義和靳勇連個狼狽為奸之徒代理。所以他倆不問青紅皂白,將以殺良冒功,貽誤軍機之名,將我家少年逮捕入獄,關進了死牢,不日就要問斬。然而我家少年一向卓爾不群,而今落難,老夫一時也不知道找什麼人好。但是聽說趙將軍你仁義有加,不畏權貴,所以特意來找你,希望你能夠救我家少爺一命。」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趙澤估算了一下時間和地點,正好與自己尋找的商隊相符,難道在陰差陽錯之間,這個商隊竟然被周立場給遇見了。以趙澤對周立場為人的了解,他斷然不可能做出這種殺良冒功的事情來,之所以有人能有這麼大的能耐,將停在巡撫衙門裡面的車隊掉包,看來這個能耐非八大家的莫屬了。但是這次巡撫空缺,韓義已經是副總兵,按理說暫時由他還代理大同大小事務,也是無可厚非,但是他和靳參將兩人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怕他們兩人也逃脫不了關係,忽然間趙澤覺得後背一涼,冷汗涔涔直流,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莫非韓義和靳參將他們和八大家也有莫大的勾結。

  想到了這些趙澤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果那天自己真的搜到了那些車隊,這樣的厄運是不是會降臨在自己的頭上,真是因禍得福,想到這裡趙澤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趙澤趕緊扶起了周家老僕人,帶著悶葫蘆和趙志才還有一隊騎兵匆匆向大同出發。

  趙澤帶著一眾人氣勢洶洶的直接來到了巡撫衙門口,正打算直接進去,誰料剛下馬,卻被門口一隊守門攔住,趙澤一眼就瞥到了那個曾經被他打掉牙齒的伍長,瞪了他一眼道:「我有事要見韓義,難道你也要攔著嗎?」

  那伍長現在說話都關不住風,含糊不清的說道:「將軍要去見韓將軍,小的自然不敢攔著,可是將軍凡是你也要按照規矩來了,不能讓小的們為難啊,還是讓小的們去通報一聲,你先稍等!」

  趙澤憤怒的咆哮道:「雖然韓義官位高於我,但是我倆也並無隸屬關係。他好大的架子,擺著給誰看。」

  趙澤說完就氣沖沖的直接往裡衝去,門口幾位不長眼的士兵,還打算阻攔,但是他們剛要出手的時候,跟在趙澤身後的侍衛,全部都拔出了寒光閃閃的鋼刀,這些門子只不過平常站在巡撫衙門門口狗仗人勢,狐假虎威而已,但是一看這要動真格的模樣,個個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

  但是他們也擔心這樣縱容的放著趙澤進去受罰,只能一個個夾著尾巴,跟在趙澤的身後不停的哀求……

  韓義本來和靳參將一起商量著他們的苟且之事,院外突然而來的噪聲,吸引了他們倆的注意。面對這個無禮的不速之客,韓義憤怒的出門而來,他也來不及看看外面,剛探出半個身子,就大聲的喊道:「是哪個沒長眼的傢伙擅闖府衙,你們還墨跡什麼,還不將他們拉下去重大二十軍棍。」

  趙澤氣不打一處來的說道:「韓義你好大的口氣,是我。」

  韓義已經聽到了有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他探出門外,才知道來者正是氣勢洶洶的趙澤。

  「趙將軍如此氣勢洶洶而來,看樣子有點興師問罪的感覺,敢問你來此何意啊!」

  趙澤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道:「我來幹什麼,你自己心中清楚,我想問一下,周立昌將軍到底所犯何罪,你們為何要將他逮捕入獄,扔進死牢,聽說不日還會問斬。呵呵……人命關天,我大明也是法紀森嚴,絕不會有草菅人命之舉,堂堂一個將軍豈是你想殺就能殺的。」

  韓義冷冷一笑道:「想必趙將軍能來此興師問罪,對於周將軍所犯罪行應是清楚,既然趙將軍明知故問,我韓某也不怕麻煩,我再告訴你一遍,周立昌大膽狂妄,既然殺良冒功,明明是運送軍糧之車,但是他卻鬼迷心竅,認為是運送禁品之車,不僅整個車隊沒留下一個活口,此次因軍糧短缺,得勝堡一次外出作戰也因此失利所以總督勃然大怒,特意督促我等查明此事。而今人贓俱獲,證據確鑿,本官與他也有同袍之誼,但是也是愛莫能助,只能秉公處理。「

  趙澤冷冷一笑道:「人贓並獲,那好,證據在那裡,可否帶我一看。」

  韓義冷笑一聲道:「就憑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這裡豈有你放肆的地方。」

  趙澤也針鋒相對的冷冷一笑道:「韓義你給我放聰明一點,我雖然居於你下。但是你別忘了我而今聖眷在身,我是可以直達天聽的。今日你等既然 指鹿為馬,冤枉好人,如果今日你不給我一個滿意的交待,我必將你這兒鬧個天翻地覆。」

  趙澤剛說完,韓義的心中就哆嗦了一下,他到時不怕趙澤,而是怕他身後的靠山。不過韓義對於自己的布置頗為自信,也為了讓趙澤心服口服,不授人以柄。但是他對趙澤非常的反感,可不願意和他待在一起,但是他又擔心趙澤或許真能發現出什麼蛛絲馬跡,又不能放任趙澤一人前行而不管。他冷冷說道:「實不相瞞,我韓某和靳將軍也不願意相信周將軍會是一個這樣的人,但無奈證據確鑿,我等也是愛莫能助,只能秉公處理,既然趙大人不相信本將軍和大同眾官員的斷案,執意要看個究竟,無妨,這就讓靳參將給你帶路吧!」

  趙澤那不知道他心中的鬼點子,另外看到靳參將的樣子就作嘔,他冷冷一笑道:「多謝將軍美意,我有腳有口,自己會走,自己會問,自己會走,不煩兩位費心了。」

  韓義哪裡肯善罷甘休,不依不饒地說道:「趙將軍一直在大同外任職,恐怕對大同城中不甚了解,大夥好多人也沒見過你的真容。若是又有剛才被門子阻擾的誤會,天下人豈不會笑話我韓義招待不周,所以我看,靳將軍閒著也是閒著,就讓他給你帶路吧!」說完對靳參將使了一個眼神,靳參將心領神會,不需人請,就自覺的站到趙澤的身邊去了。雖然現在靳參將的身份依舊比趙澤高,當時他現在看見趙澤再也沒有了當初的神氣,為而有種害怕與恐懼的感覺。趙澤沒有好氣的睨了這傢伙一眼。

  看樣子自己是逃脫不了他們的糾纏大法的了,就算撕下臉皮逃得過眼前,但是逃得過他們安排在隱蔽處的人嗎?所以趙澤索性收下這個不受人待見的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