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徽州同鄉

  范若水他是一個貪生怕死的人,而且而且骨頭更加的軟,對方一威脅,他就害怕了,畢竟那是白雲真人在遠,他田老虎在近,如果對方一旦對付他,他估計就享受不到白雲真人所帶來的福利的。

  但是他又十分捨不得這麼大一塊肥肉,就這麼一次,自己獨吞了都有點嫌少,還要分一份他們,而且分的還是自己比較恨的田老虎。

  田老虎他說道:「你可是想清楚明白了,這樁生意我田老虎那是做定了,不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如果沒有我的一份,你也甭想獨吞。」

  范若水他看見對方如此的咄咄逼人他憤然的說道:「難道你就不怕我請出了白雲真人誅了你嗎?他可是擁有大手段的神仙中人,要滅掉你這樣一個人,就是易如反掌。」

  田老虎他笑道:「當然怕!白雲真人要滅掉我易如反掌,但是我要滅掉你同樣的易如反掌,這麼大一塊肥肉,你范若水是吞不下的,何不分而食之?況且這位神仙老爺他有的是神通,有的是能耐,我不過是搭一個順風馬車而已。」

  對方這麼一提醒,倒是提醒了范若水一件事情,那就是白雲真人是答應了只給他們孵500萬兩銀子,但是也沒有把這話給說死,主要是嫌他時間拖得太久了,影響他修道,如果他能夠把這時間再縮一縮,再搞一搞,說不定還是可以做的。

  田老虎他陰測測的笑道:「其實我們兩家的合作是雙贏的,你范家有錢,但是無權無勢,所有人都可以欺負於你,但是如果跟我田某人結盟以後,我包你在揚州橫著走,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可以結拜為異姓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只要有人知道你是我田老虎的義弟,整個揚州就沒人敢欺負你。」

  這一點倒是事實,田老虎他在揚州的名聲很臭,但是也是很響亮,如果可以借用他的威信,在揚州還真可以橫著走。

  別的不說,如果是在揚州,他是田老虎的結拜兄弟,他去院子裡面估計就不用花這麼多銀子了,他就知道田老虎也睡過小粉仙的,只是100兩的包夜而已,但是他卻是花了800兩,這就是權勢帶來的好處。

  田老虎可是一個十分善於觀言察色的人物,他說道:「你是來自於徽州休寧,其實我也是來自休寧,算起來我們差不多是老鄉,就隔著兩條村,有富貴自然是同享,我可以向你發誓,只要我們雙方合作以後,我們以後就以兄弟相稱,我為兄你為弟,以後我的就是你的,我還可以保證一點,有了這樣的名頭,你想睡揚州任何一家院子的姑娘,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其實這話說的也夠無恥的,他們是老鄉,隔著兩條村,但是就是老鄉老鄉,背後一槍,他范若水可是被田老虎給欺負慘了,以前田老虎持強凌弱,欺負於他的時候,怎麼就不提老鄉的事情,現在看見他有利可圖,有油水可賺了,就認為雙方是老鄉了。

  不過你還別說,這話還真是有點打動范若水,范若水其實也在考量一個問題,那就是他以後會這麼的有錢,沒有人罩著,估計也是有點難以保住,有點像一個小孩子,拿著大筆的銀子上街去,雖然他可以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但是同時也都十分的危險,十分的容易被人搶,如果有這位一位老大哥罩著,估計別人想搶他都會顧忌萬分。

  范若水他想了一下,他說道:「你必須與我結拜為異姓兄弟,而且還必須向天發誓以後,都不得欺負我,如果你敢欺負於我,就不得好死。」

  田老虎他說道:「沒有問題,我可以向天發誓,以後我當你是祖宗般敬著,如果有感半點欺負於你,管教我不得好死,我們徽州人說話算話,絕對不會兩面三刀。」

  范若水他就是如此的一個軟骨頭,被對方一威脅,馬上就同意了,有一點那就是一樣的,他們的祖先同事是來自於徽州的商人。

  徽州地窮,但其商人卻是名聞天下,徽州七山一水一分田,一分道路與莊園。

  從地理環境上來看,徽州地處崇山峻岭之中,川谷崎嶇,重巒疊嶂,雖然從騷人墨客來看,是個風景秀麗的勝地,但是在農民眼中,山多就代表著耕地少,而耕地恰恰農民賴以生存的根本。

  以山地與丘陵為主的徽州,自然環境惡劣,農業發展困難,人均耕地面積不過2畝左右,而按照當時的土地糧食產出,2畝地是不夠養活一個成年人口的,因此為了謀求生存,不少徽州人紛紛背井離鄉,走上了經商販貨之路。

  徽俗十三在邑,十七在天下,這句意思是三成的徽州人留住原地務農,而七成的徽州人外出經商,這也形容了當時徽州人從商規模之大,比例之高,而龐大的從商人數,是徽商能夠崛起為當代大商幫,最根本性的基石。

  徽州保界山谷,山地依原麓,田瘠確,所產至薄,大都一歲所入,不能支什一。小民多執技藝,或販負就食他郡者,常十九。

  早期徽州商人主要經營的主要是茶葉、筆墨紙硯、桐油、木材、山貨等,而這其中大名鼎鼎的莫過於祁門紅茶、婺源綠茶以及澄心堂紙、宣紙了,但是僅僅經營這些類型產品,還不足以讓徽商成為影響全國的商業團體。

  從正統年間開始,原本已經涉入到典當、木材、茶葉、糧食、布匹等多個行業的徽商,開始進入了快速發展時期,並且沿著錢塘江水系與長江水系,以及京杭大運河兩岸,建立了一個遍布江南的大商業網絡,控制水路交通線之後,徽商很快又通過水路進入到了海洋貿易中,並且誕生了以徐海、汪直為首的大型海貿集團。

  但是由於在本朝,徐海、汪直的海洋貿易被定義為違法走私行動,遭到了朝廷毀滅性的武力鎮壓,最終導致徽商的商業貿易受到了巨大的衝擊,剛剛乘風起勢的徽商遭遇了當頭一棒。

  但是,他們很快又迎來了一個歷史性的機遇,恰恰是抓住了這個機遇,讓徽州商人能夠一躍而起,成為全國數一數二的大商幫。

  食鹽是生活的必需品,所以歷朝歷代對於食鹽都是嚴加管控,都是特許授權專營的,不允許私自經營銷售,所以鹽業在當時相當於一個政府授權經營壟斷性行業,而鹽業市場的造富神話一點不亞於後世的網際網路,誰控制了鹽業誰就控制了商業經濟的鰲頭。

  當代當時最主要有兩個產鹽的鹽產,一個是兩淮鹽場,鹽運司設立在江蘇揚州,一個是兩浙鹽場,鹽運司設立在浙江杭州,開中法改革後,徽商占據地理近以及之前遍布江南的水路網絡優勢,再加上之前積累的資本實力,迅速的投入到鹽業市場。

  從嘉靖年間開始,徽商以吳、黃、汪等為首幾大家族逐漸占據了江南鹽業的大部分市場,這幾大家族擁有的財富資本高達幾十萬到上百萬兩白銀,這是個什麼概念,要知道當時朝廷戶部太倉國庫在嘉靖時期一年的總收入也不過兩三百萬兩白銀,而經歷過張居正財政改革之後的年收入也不過四五百萬兩白銀,而這些徽州大鹽商的資產一度達到了國庫年收入的二三成,因此徽商在當時有著鹽策祭酒甲天下的盛名。

  邑之鹽莢祭酒而甲天下,初為黃氏,後則汪氏、吳氏,相遞而起,皆以數十萬以汰百萬者。

  而原先因為地理優勢的晉商,因為開中法改革的緣故,不得不千里迢迢奔赴江浙與徽商競爭,但是又不具備徽商在江南一帶耕耘多年的經營優勢,所以在鹽業市場上與徽商的爭鬥處於嚴重下風,但是晉商憑藉第一波政策紅利的積累,依舊富甲天下,所以徽商與晉商已成為當時南北富室的代表,稱雄於明代中後期的經濟市場。

  人稱富室之稱雄者,江南則推新安,江北則推山右,新安大賈,魚鹽為業,藏鏹有至百萬者,其它二三十萬,則中賈耳。

  徽州因為山多地下,農田稀缺,致使大量徽州人投身經商事業,範圍遍布江南,逐漸形成了徽商群體,徽商聚集之處,有力的推動了當地的商業化與城鎮化,所以當時有無徽不成鎮之贊稱。

  徽商在本朝率先的開展了海洋經濟模式,雖然海洋經濟由於與當時的明代政策相衝突,最後導致從事海洋貿易的徽商遭到毀滅性的打擊,但是很快徽商又抓住了開中法改革的紅利,成功進入到鹽業市場,一躍而起成為當時與晉商齊名的大商幫,最終也因此為徽州商人奠定了徽商歷史盛名。

  揚州之盛,實徽商開之,揚蓋徽商殖民地也,揚州有今日之繁盛的原因,實徽商開之,揚州是一個被商人改變的城市,它繁榮昌盛,客商雲集,來自徽州的客商發揮了重要作用,揚州與徽商有著撇不清的關係。

  連勢成水火的田老虎和范若水都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