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入職

  薛覺新道:「好!我願做,這是為皇帝陛下辦事,這是為祖上爭光,這個皇上為阿爹平反,這可是天大的恩情,只有為他辦事才能回報了。」

  米柱道:「等這個為姥爺遷完墳再去報到吧!這裡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正說話話,這個李天華到了,這傢伙坐著一頂小轎來,有四名校尉作為侍從,有點錦衣衛指揮同知的派頭了。

  米柱道:「這是我舅父一家。」他給他們分別作了介紹。

  這個李天華道:「原來是自己人,以後有什麼事,儘管來找我李天華,在京城報我的號,包你們可以橫著走。」

  薛覺新見這位錦衣衛上堂長官如此親切熱情,心裡慶幸,說道:「多謝李大人關照。」

  米柱道:「人齊了,我們就開飯了,難得今晚如此人齊,我們一家人齊聚於此,今晚不醉無歸。」

  這個侍立在一邊的李福東立即指揮僕人的上菜,如今這米家有僕人二十多個人,有點大官之家的樣子,這個米夫人再也不用下廚了,他們家請有專業的廚子,凡事都有丫環老媽子侍候,算是有點二品誥命夫人的氣派了。

  他們一共八人,坐在大圓桌上吃飯,這米家算是將門之家,沒有那麼規矩,這個婦女們也是上桌一起吃飯,連張氏和女兒薛梅也在一起吃飯。

  這個李天華對虎頭虎腦的薛用十分喜愛,說道:「小子有沒有興趣跟我學劍,我的別號東廠劍神,中原一點紅。」

  這個薛用沒有聽過他的光輝戰績,如果聽過,必定納頭便拜,他說道:「我要跟表兄,學習當將軍的本領。」

  米柱則問道:「你看飛虎的資質如何,可以學劍嗎?」飛虎是薛用的字,米柱可是識貨人,可是知道能拜此人為師,是天大的機緣,此貨除了貪財好色,骨頭過於軟之外,這一手劍法,可是天下無敵。

  李天華道:「如果是早幾年就好,現在只能學些皮毛。」

  這個米禮義給李天華斟了一杯,說道:「天華,你現在是有官身的體面人了,以後就不要和那些浪蕩子弟出入勾欄之地,作為你的義父,你的婚姻大事,就包在我身上,我必定為你辦得風光體面。」

  李天華差點將飲入喉中的酒噴了出去,他說道:「剛才我是不是聽錯了?你應該說的是維新的婚事?」

  米禮義道:「你的。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約之言,作為你的義父,此事我責無旁貸,你前年不是央我為你尋一門親事?現在好了,我還真為你尋了一門好親事,賀世賢司令的長女,名門閨秀,與你門當戶對,這是天作之合。」

  李天華苦笑,央你尋親,那是前年輸光了錢,衣食無憂之時,那時世事艱難,只想找個人娶了就算了,現在堂堂錦衣衛指揮同知,坐擁豪宅、千金、美妾,還用結婚?而且是牛高馬大,像楊如花一樣的賀大小姐?他一拱手,說道:「好教義父大人得知,天華己有四房妾侍,只想尋一人開臉扶正,這婚事就不必勞煩義父大人了。」

  米禮義喝道:」荒唐!你乃是欽命錦衣衛指揮同知,朝廷大員,競娶風月場買來的風塵女子為妻,這是欲置吾臉於何地?欲置朝廷臉面於何地?讓御史風憲官聞風而奏,你這個錦衣衛上堂長官還做不做?」

  李天華道:「什麼風塵女子,這是!這是我的紅顏知己,我們是兩情相悅,立誓要海枯石爛,天荒地老。」

  這個米柱覺得好笑,放下杯子,等著看熱鬧。

  果然,這米禮義拍案怒道:「荒唐!堂堂朝廷命官,居然與風塵女子無媒苟合,私訂終身,這是置朝廷顏面於何地?今日你不從了本將,本將定將上奏朝廷,剝去你官身,以正視聽。」

  李天華大驚,這錦衣衛蟒袍他才穿了幾天,就要被擼去?他緊了緊外袍,問米柱:「如此嚴重。」

  米柱道:「此事阿爹已如賀司令說定,又有許顯純大人作媒,這叫父母之命,媒約之言,義兄公然反悔,要娶一風塵女子,這是打阿爹,賀司令,朝廷的臉,這賀司令如果告上朝廷,剝去官身都是輕的。」

  李天華道:「我自己結婚,連跟誰結都無法決定了。」

  米柱道:「義兄此話甚是好笑,自古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約之言,此乃禮教大防,人與禽畜之別,神宗皇帝何等驕狂,一樣在禮法前低下頭,汝欲以一人之力獨抗天下禮法乎,這是與天下為敵,與朝廷為敵。」

  李天華嘆道:「全是維新誤我,若非維新攛掇,何至於此!何至於此!」

  米禮義道:「你如當我是義父,就聽我的,如果不當我是一回事,調頭就走,以後永不踏進此門便了。」

  如此嚴重,這個李天華只好屈從,想起這個賀大小姐的樣子,他嘆了一口氣,這眼前滿桌的美食是令人難以下咽了。

  米柱在第二天,帶這個薛覺新前去錦衣衛南鎮撫司辦理這個蔭補手續。

  錦衣衛南鎮撫司主要負責衛內法紀、軍紀、監察、人員管理的職責,南鎮撫司,原本就叫鎮撫司,只不過太祖皇帝朱元璋為了再次加強自己的權力,單獨設立了北鎮撫司,所以這個部門才更名為南鎮撫司,這個鎮撫司是每個衛所都有的,但擁有詔獄的北鎮撫司,確是錦衣衛獨有。

  這個東廠提督親自前來,這個南鎮撫使田爾耕親自出迎,這個駱思恭敢恨這個米柱搞他,奪他的北鎮撫司,但是這個田爾耕可不敢在米柱面前炸毛,米柱辦的案子不多,都是大案,而且這個錦衣衛沒有了北鎮撫司,這與普通的衛所沒有什麼分別了。

  這個田爾耕看見米柱率領十幾個侍衛前來,畢恭畢敬的將這個米柱迎入這個值房之內,獻上了熱茶,然後問道:「大人來此,所為何事?」

  米柱道:「廠衛是一家,本官來此看一看,行不行?」

  田爾耕笑道:「大人說笑了,當然是可以,大人隨時可來,南鎮撫司上下掃榻相迎,有大人來此指導工作,南鎮撫司上下,無不深感榮幸。」

  這個田爾耕有些悲催,這個李天華偷了他如夫人,他是將李天華整治下獄,誓要弄死,這仇是結大了,問題是現在李天華在關外立了大功,皇帝親自任命他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又是東廠干將,這個田爾耕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在錦衣衛之內,誰能將他怎麼樣?但東廠則不同了,東廠是可以收拾他的,現在錦衣衛,是有許多人不看好他了。

  米柱的道:「這位是薛覺新大人,奉欽命蔭補為錦衣衛千戶……。」

  這個米柱的話還沒說完,這個田爾耕馬上道:「大人稍候,下官馬上為大人辦。」

  米柱道:「好!這是履歷。」這個薛覺新將這個履歷交出,田爾耕馬上恭恭敬敬拿過,說道:「大人請稍候,下官去去便來。」

  薛覺新鬆了一口氣,說道:「這般的容易?」

  米柱道:「舅父還擔心田爾耕會作妖不成?」他也看見了這個書房裡還有田爾耕的書手,他還是似笑非笑的道:「東廠要整治錦衣衛,就是一句話的事。」

  這個米柱,不是廠公,但是皇上對他的信任,不在任何一個廠公之下,這個東廠雖然不是錦衣衛上級管理部門,但這個東廠壓著錦衣衛,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而是這二百多年來的常態,這個優越感是天生的。

  這個書手嚇得臉色蒼白,而這個薛覺新則道:「維新慎言,以免傷了同事之間的和氣。」這句話是以舅父的身份說的,否則他這是真的不敢這麼對米柱說,這個錦衣衛是人人畏懼的部門,而這個部門的人,對米柱是畏懼得要死。

  米柱笑道:「受教了。」他們辦完了手續,這個薛覺新正式成為蔭補的錦衣衛千戶,官服兩套,證明文書和腰牌等,自此,每個月可以準時的到這裡領俸祿和米糧了,出了什麼事,地方政府也不能管,而是知會南鎮撫司,由他們進行管理。

  米柱離開這個錦衣衛南鎮撫司,來到了東廠值房,此時他約見了經廠的李公公。

  這個經廠是司禮監旗下的部門之一,大明中央政府設有多處刻書處所,如南京的國子監、京城的國子監,所刻書稱為「南監本」、「北監本」。秘書監、欽天監、都察院、詹事府、太醫院、禮部、工部、兵部、史局等都有刻書,而最著名的刻書機構還屬司禮監。

  永樂以後司禮監地位提高,成為十二監之首,掌握著宮廷政令傳布、刊印書籍、主持內廷教育等,大權獨擅,致使「司禮監權出宰輔之上」。

  司禮監刻書處,名為經廠,位於皇城西隅有大藏經廠,隸司禮監,寫印上用書籍及造制勅龍箋處。內有廨宇、庫藏、作房,及管庫、監工等官員所居。藏庫則堆貯歷代經史文集、三教番漢經等,這有點像大明的出版總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