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瘟疫來襲
在入住馬斯里城堡前兩天,劉國能採取了血腥手段,將整個城市橫掃了一遍,這兩天死在晉北軍手中的斯拉夫強人不知凡幾,當然其中也牽涉到了許多無辜的人。【STO55.COM,無錯章節閱讀】
無辜?劉國能是不會在乎這些的,有時候沒有無辜不無辜的,戰爭面前,不想參與,就趕緊走開,否則受到波及,那只能是倒霉了。晉北軍組織的大掃蕩行動效果顯著,幾天之後整個庫蘇泊城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亂糟糟的了,集市變得井然有序,街道也乾淨了許多。
當然這一切都要付出代價的,庫蘇泊城居民每五天就要選出一千人去河邊修建城池,與此同時,為了避免難民暴動,晉北軍也承諾每天都會施捨一頓粥飯。漸漸地,雙方相處倒是非常融洽,至少這些斯拉夫人覺得東方人比原來的貴族們強多了。
科米公國的斯拉夫人沒有羞恥,沒有榮辱?或許吧,其實這根本算不上什麼錯,有奶便是娘這句話聽上去很難聽,但卻是真理,生存是人類的本能需求。人類文明延續至今,有過反抗,有過戰鬥,有過流血犧牲,但這些反抗流血,最終的目的不是為了活得更好一些麼?榮譽?多麼可笑的名詞,如果沒有利益,西伯利亞大軍幹嘛費勁千辛萬苦發動遠征戰爭?
如今的庫蘇泊城非常祥和,酒館裡的人也不再那麼肆無忌憚。一個瘦弱的男子從酒館裡走出來,搖搖晃晃的走進狹窄的胡同里。胡同幽暗狹長,兩側房屋很高,更將胡同映襯得有些恐怖。男子踩到什麼東西,撲通趴在了地上,胡同里很暗,他爬過去湊近看,想知道絆倒自己的是什麼東西,當看清地上的東西後,胡同里傳出了一陣悽厲的叫聲,聲音尖銳、陰森,仿佛要把喉嚨喊破。
寂靜的夜空被劃破,許多熟睡的人被驚醒,沒人知道,從這個夜晚開始,噩夢已經降臨整個托木斯克,乃至所有的北歐民族。
庫蘇泊城內越來越多的人病倒,街頭已經開始出現無人處理的屍體,駐守庫蘇泊的軍營里也未能倖免,幾個士兵開始發燒抽搐。劉國能一直忙於軍務,並不知曉城中的變化,西伯利亞城那邊的輜重馬上就要到了,得做好準備才行,所以她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曹文詔抱著頭盔,沉重的步伐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嗡嗡的響聲,他眉頭緊皺,眼神充滿慌亂,是什麼讓這位沙場猛將變得如此驚慌呢?
「劉將軍,事情有些不對勁兒,城中染上風寒的人越來越多,營中士兵的情況也越來越嚴重了,現在已經有三十多人起不來了,昨天夜裡還死了兩個」曹文詔神色焦急,也顧不得行禮,劉國能放下手中的筆,揉了揉發酸的額頭,「怎麼回事?不是讓人把軍中醫者派出去麼,怎麼還這麼多染病的?」
曹文詔坐在位子上,滿臉的苦澀,連日來,他被這場怪異的風寒病搞得都形象邋遢了,「醫者已經派出去了,但效果不佳,藥也用了不少,可就是沒有效果。穆先生說這可能不是普通的風寒,而是傳播極快的瘟疫。」
「瘟疫?」劉國能戎馬十餘年,見過太多的生死,所以怕的東西並不多,可是瘟疫,實在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
瘟疫更多隻存在於傳說中,小時候聽老人說起過,曾經有過幾次瘟疫,但凡瘟疫,簡直強過千軍萬馬,最慘的時候,整個鎮子的人都無人倖免於難。如果真的是瘟疫,那影響太大了,「曹總兵,先將生病的人和醫者隔離,另一方面嚴格封鎖消息,絕對不能讓瘟疫的消息傳出去。運送輜重的人馬應該快到了,還得派人拿著手領出城接應,千萬不要進城了。」
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妥,劉國能又將曹文詔喊了回來,「讓士兵們裹嚴實一些,把口鼻也蒙上,從今天起檢查庫蘇泊,但凡染病的全部隔離,巡城兵加強防守,城裡的斯拉夫人誰要是敢反抗,直接殺了,屍體火化處理,挖個深點的坑埋了,千萬別把屍體留在城中。」
亂世用重典,這個時候來不得半點仁慈,現在最重要的不是解決瘟疫,而是先控制範圍,一旦封不住口子,瘟疫侵染,恐怕整個庫蘇泊城都要跟著遭殃。庫蘇泊城如此,鐵墨那邊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本來可以好好休息下的,但突如其來的傷寒,搞得北部駐軍人心惶惶的,其實一開始鐵墨並沒太放在心上,傷寒病和凍瘡在托木斯克司空見慣,可時間久了,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
看著手裡的屍格記錄,鐵墨的心情也是一落千丈,揚馬爾和托木斯克的情況鐵墨並不是太清楚,但軍中的情況還是很了解的。北部駐軍在五天前發現了第一個病例,當時都以為染了傷寒,沒有太放在心上,只是治療傷害,退燒的藥吃了兩天依舊不見好,到了第三天,同房間裡的士兵也有四個人出現了相同症狀。發燒、皮膚起泡、嘴唇發黑,抽搐白沫,直到死亡,這跟「鼠疫」多麼的相似,和後世的狂犬病有著頗多相似之處。
鼠疫,一想起這個詞,就莫名的害怕,這種病一開始可是大瘟疫,歷史上稱之為「黑死病」。中世紀黑死病帶來的破壞力,幾乎人所共知,這場災難,是西方世界人口銳減,更對時下的宗教產生了致命的衝擊。千萬不要是黑死病,如果真的是黑死病,可就要頭疼了。
「珠兒珠兒」一連叫了好幾聲,推門進來的卻是周定山,鐵墨站起身有些心急道,「夫人呢?她沒在這裡?」
「督師,剛才集市區那邊又有人病死了,當地人說咱們再粥里下毒,跟巡防兵鬧起來了,夫人不想拿這點小事打擾你,就親自去處理了」周定山沒覺得有什麼,鐵墨可不這麼想,伸手去拿掛在牆邊的披風,「走了多久了,快把她追回來,還有,你派人去營中,將尚可喜找來。」
留下這些話,鐵墨心急火燎的沖了出去,騎上赤龍馬頂著寒風向東面奔去,赤龍馬蹄下生風,速度極快,半柱香的時間就追上了海蘭珠等人。聽著身後的馬蹄聲,海蘭珠停下來等了一會兒,看到鐵墨親自前來,頗有些意外,「夫君,那邊不是什麼大事,你跑來做什麼?」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回去」鐵墨牽過馬韁,對旁邊的陳耀峰吩咐道,「瘋子,立即調巡防大營的人把集市區圍住,記住,把口鼻蒙住,不要與集市區的人接觸。裡邊的人要是想跑出來,直接射殺,屍體火化處理。」
陳耀峰心頭一驚,可看督師嚴肅的神情,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督師,咱們的人也在裡邊呢,也困在裡邊?」
「是的,所有人必須隔離,如果本督師所料不錯,這場傷寒很可能是瘟疫」鐵墨寧願面對千軍萬馬,也不想面對一場看不見摸不著的瘟疫,這個時代,缺少足夠的醫療,瘟疫簡直就是一場災難,能做到控制,縮小範圍已經是很大的勝利了。
陳耀峰臉色沉重,瘟疫,他只是聽說過,卻從來沒真正的見識過,但不代表他不知道瘟疫的可怕性。陳耀峰沒再多問,當即去調集巡防大營的兵馬,五千多巡防士兵被要求戴上口罩,全部趕往集市區。此時的集市區亂鬨鬨的,由於之前連續死了十幾個人,當地斯拉夫人覺得是東方人故意害他們,再加上巡防大營這邊也沒有重視,漸漸地不滿演變成了一場暴亂。
副參將吳穎純提著大刀,嘴裡罵罵咧咧的,「他娘的,這群大鬍子狗熊沒長腦子麼,老子要害他們,還用得著下毒,直接宰了不是更乾脆?小六子小六子你人呢,不是讓人去巡防大營了麼,怎麼還不見援兵?」
小六子聽到裡邊有人喊,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聽吳穎純這番罵娘聲,他只能尷尬的站在一邊,「早就派人去了啊,按說這個時候援兵應該到了的,估計是出了什麼變故吧。那些老毛子在外邊折騰的厲害,要不要派人宰上一批?」
「這是什麼渾話?本來老毛子就朝著咱們下毒害他們,你現在派人過去宰殺一番,不是激化矛盾坐實了罪責麼?你閉嘴吧,趕緊出去瞅瞅,援軍到底到哪裡,陳將軍這是看上哪個俄國娘們了?發個援兵跟上茅房一般」吳穎純是真的急了,外邊那幫子老毛子能折騰,偏偏打不得殺不得,讓他出言安撫,他哪有這個本事啊。
小六子只能乖乖地跑了出去,剛來到瞭望塔,就看到西邊滿是烏壓壓的人,從盔甲制式可以看出這些人全都是巡防大營的兵馬。可是讓小六子有些暈的是,巡防大營的士兵幾乎傾巢而出,他們沿著集市區外圍構建包圍圈,絲毫沒有進來維持秩序的意思。小六子撓撓頭,迷迷糊糊的,那幫子人搞什麼鬼,怎麼建起包圍圈來了?
「吳大哥,出怪事了,巡防大營的兄弟把咱們圍起來了」小六子剛說完話,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巴掌,吳穎純瞪著眼怒道,「你稀里糊塗的亂說什麼呢,什麼叫巡防大營把咱們圍起來了,你是不是睡覺做夢呢?」
小六子心裡別提多委屈了,這叫什麼事啊,「大哥,小弟哪裡敢騙你,這會兒正在布置柵欄呢,你不信自己去瞅瞅,巡防大營的人估計都來了,人可真多。」
聽小六子言辭鑿鑿,不由得吳穎純不信,將小六子扒拉到旁邊,氣呼呼的走了出去。走上瞭望台,負責觀望的兩名士兵嘀嘀咕咕的,吳穎純眉頭一皺,躲過千里鏡看了看,一看之下,差點沒驚的坐在台上,周圍滿是巡防大營士兵,這些人將整個集市區圍的水泄不通,吳穎純不是傻子,稍微一尋思,就知道肯定是出大事了。
將千里鏡丟給小六子,他神情嚴肅道,「小六子,你留下來看著點,告訴兄弟們,老老實實的守著營門,千萬不要出去鬧事,我過去問問陳將軍,看看出了什麼問題。」
吳穎純騎著馬從側門離開,不多時就走出了集市區,遠遠就能聽到叮叮噹噹的響聲,前方百餘名巡防大營士兵埋頭幹著活,走近一些,就聽到一聲大吼,「吳將軍,還請下馬,得陳將軍命令,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離開集市區。」
隨著聲音走過來三個人,這三個人全都蒙著臉,裹得跟粽子一樣,吳穎純哭笑不得的指著來人怒道,「王老七,你以為蒙著臉老子就不認識你了,你們到底在搞什麼鬼,一個個咋還蒙著臉?集市區可還有一百多名巡防大營兄弟呢,你們這樣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王老七也不知道詳情,不過軍令如山,他也沒辦法。沒過多久,陳耀峰就騎著馬走了過來,讓王老七等人退下後,陳耀峰十分嚴肅道,「吳將軍,陳某也不瞞你,集市區那些病人很可能是染了瘟疫。瘟疫有多可怕,想必你很清楚,我們這麼做也是無奈之舉。督師親自下令,隔離集市區,等待醫者前來,再沒有鑑別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集市區,包括巡防大營士兵。吳將軍,你速速回去維持秩序,所有士兵務必做好隔離措施,集市區內的病人單獨隔離到一塊地方,屍體立刻焚化。」
瘟疫?吳穎純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無奈的笑了笑,朝陳耀峰拱了拱手,打馬返回了集市區。自吳穎純回來後,集市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之前龜縮在營地里的巡防士兵沖了出來,他們全副武裝,手持火把,在勸阻無效後,對衝擊營地的斯拉夫人展開了血腥鎮壓。
一場屠戮後,斯拉夫人丟下十幾具屍體倉皇逃竄。緊接著,那些生病的斯拉夫人被巡防營士兵帶走,一些屍體被丟到東面的土坑中燒掉,巡防營士兵這番動作與之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許多斯拉夫人想要逃離集市區,可剛走出,就發現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東方人派出許多兵馬將集市區圍了個水泄不通,別說人了,就連老鼠都跑不出去。直到此刻,斯拉夫人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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