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各有打算
東方人厲害歸厲害,但他們也是一群人,長途跋涉來到托木斯克,背井離鄉,又受到嚴寒威脅,耐力大不如前,如果日耳曼人能堅持下去,現在不說能打敗東方人,至少能將占據控制在秋蘇明叢林東部。【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STO55】
無恥的日耳曼人,葉爾欽胸口起伏不定,臉色陰沉可怖,慢慢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博果爾閣下,我以上帝的名義挑戰你,如果你還是一名騎士,就請接受挑戰」。
葉爾欽早已是怒火衝天,但還沒有失去理智,這個時候不能跟德國人撕破臉的,大家互為鄰邦,同為天主教體系,有著共同敵人,不管之前發生過什麼不愉快,今後在面對東方人的問題上,日耳曼人能幫忙還是會幫忙的,可一旦撕破臉皮,一切將不復存在。但是讓葉爾欽什麼都不做,忍氣吞聲,也是做不到的,所以,他選擇了挑戰,這是一種騎士之間正大光明的決鬥,這個時代的西方世界,決鬥是允許的,甚至是上層貴族表現優雅的形式。
為了榮耀、尊嚴、女人,貴族騎士間的決鬥屢見不鮮,可兩個騎士團軍團長的決鬥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博果爾眉頭一挑,嘴角含笑,不過心中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早聽聞葉爾欽武力驚人,當年力壓鐵錘騎兵團各部勇士,方才能迅速掌控這支鐵血騎兵,恰恰,博果爾不是那種武力見長的人,無意間,感受到了羅伊斯有些揶揄的眼神,博果爾就像受到了刺激,打馬走向葉爾欽,「葉爾欽大人,我接受你的挑戰。」
羅伊斯有些狐疑,博果爾好像不是那種衝動的人啊,就算受到了挑釁,也不可能這般莽撞的。突然間,他想起了什麼,現在軍中除了幾名騎兵團軍團長,可還有洛泰爾呢。終於明白博果爾為什麼這麼做了,自己剛剛眼神諷刺博果爾,恐怕都落在了洛泰爾陛下眼中。
這一切在洛泰爾看來,會怎麼想呢?果然,洛泰爾的神色有些發緊,雖然還不至於動怒,但都能看出這位薩克森老狐狸很不高興。一場軍團長之間的決鬥,洛泰爾毫無興趣觀看,他身子骨還沒恢復好,便想回去休養,只是打馬錯身的時候,對著羅伊斯嘆了口氣,「羅伊斯,你是腓特烈家族的驕傲,你還很年輕,胸懷應該寬廣一些,眼界也要看得更遠才行。我一直對閣下抱有很大的期望,希望你不要讓帝國子民失望。不管決鬥結果如何,博果爾不能死,你應該明白,如今的帝國不能沒有博果爾,他出了事,多瑙河貴族會怎麼做?」
洛泰爾留下一番話,慢慢離開了,羅伊斯心中頗不是滋味,有種被博果爾陰了的感覺。現在在洛泰爾眼中,他羅伊斯已經成了個為了私利置帝國利益不顧的狹隘之人了。洛泰爾最後的話,更像是警告,既然你挑唆博果爾應戰,那也該由你保他性命。羅伊斯欲哭無淚,他很想說自己被博果爾陰了,但誰信啊,還是太年輕了啊,幹嘛用眼神諷刺博果爾呢?
洛泰爾走了,博果爾跟葉爾欽交流了一番,便準備決鬥,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回來的時候博果爾正好衝著羅伊斯走過來。此時博果爾神色嚴肅,眉頭緊皺著,好像謀劃著名接下來的決鬥,但是羅伊斯還是發現他眼角藏著一絲得意的笑容。
博果爾錯身而過,羅伊斯橫著手中的劍鞘,攔了下來,「博果爾閣下,你當真是好算計。」
「羅伊斯,你在說什麼?難道不是你示意讓我接受挑戰的麼?」博果爾嘴角含笑,卻巧妙地把皮球踢了回來,不得不說博果爾足夠聰明。
不管這場決鬥最後結果如何,羅伊斯的名聲算是毀了不少,尤其是周邊的千夫長執政官們,一聽是羅伊斯挑唆博果爾決鬥的,頓時眼光就不一樣了。都什麼時候了,還搞內鬥,當真讓人失望。本來這段時間羅伊斯率領聖十字騎士團連番吃敗仗,損失慘重,大家就對羅伊斯有些看法了,現在更加深了對羅伊斯的不滿。
羅伊斯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這一次交鋒,被博果爾抓到了小辮子,也怪不得別人。他堂堂腓特烈家族繼承人,已經兩次栽在博果爾手中了。可是洛泰爾的話還在耳邊迴蕩,不管怎樣,都得設法保住博果爾的性命。
按照決鬥規矩,雙方要下馬持劍對戰,如此就是避免戰馬優劣而影響公平性。葉爾欽恨透了言而無信的日耳曼人,所以一上來就搶攻,他手持雙闊劍,一左一右上下挑刺,加之手上力道十足,攻的博果爾毫無還手之力。
葉爾欽很能打,這一點是公認的,博果爾很快腦門上就見了冷汗,招數也變得狼狽起來,剛剛躲過一劍,葉爾欽的大腳就踹了過來,將博果爾踹了個大馬趴,羅伊斯忍著一直沒出手。剛剛吃了個悶虧,也該讓博果爾吃點苦頭了。博果爾心中早就恨死羅伊斯了,可葉爾欽一點空隙都不給,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葉爾欽搞死,博果爾只能咬著牙忍著。
場地上,博果爾神態狼狽,羅伊斯也不敢再等下去,萬一博果爾被葉爾欽玩死,那他羅伊斯也沒好果子吃。衝著不遠處的親兵使了個眼色,很快就想起了一陣馬蹄聲,馬上騎士氣喘吁吁的喊道,「羅伊斯大人,波羅的海附近發現大量白頭高山蠻子,意圖不明,陛下示意我們迅速後撤組織兵馬應對。」
騎士口中所說的白頭高山蠻子騎士就是丹麥王朝士兵,由於百十年前維京人在丹麥王室支持下四處劫掠,搞得整個北歐生靈塗炭,英格蘭、日耳曼都深受其害,再加上丹麥人普遍身材高大,頭髮泛白,便被稱作白頭高山野蠻人。丹麥人自然沒有來,這不過是羅伊斯找得理由罷了,他吩咐幾名士兵衝上去護住狼狽不堪的博果爾,不等葉爾欽開口大罵,就解釋道,「葉爾欽大人,事出有因,決鬥就到此為止吧。」
羅伊斯說走就走,轉眼間日耳曼人嘩啦啦的消失在視野內,葉爾欽氣的跺跺腳,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狗娘養的日耳曼人,此生要是有機會,老子一定打到多瑙河,把你們的腦袋擰下來。王八蛋,就這臭德行,也配當騎士」
葉爾欽罵罵咧咧的,對羅伊斯等人也沒什麼影響,只有博果爾齜牙咧嘴的,顯然受了不少外傷。臘月的天過得很快,轉眼間已經來到了下旬,寒風席捲高原,托木斯克的風景也變得支離破碎,泰拉科瓦高地狂風呼嘯,暴風雪中,烏克蘭卡莊園看上去有些弱小而孤單。
斯拉夫殘兵被安排在高地四周休整,沃爾康也要為未來做打算。這段時間,東面的晉北軍也停止了前進的腳步,至少東部各國再沒有受到東方人的襲擾,只是對許多波耶貴族來說,這畢竟是個隱患,心中的不安並未能降低多少。沒人知道東方人接下來的進攻是在什麼時候,進攻的又是什麼地方,見證了東方人的強大,人們對未知就更加恐懼。
現在托木斯克群龍無首,真正能擔當重任的也只有沃爾康了。以前有很多人都不服沃爾康,這時候也放下了成見,二十日那天,許多貴族冒著暴風雪來到了烏克蘭卡莊園,圍繞著沃爾康商量起了接下來的安排。
「大公爵閣下,東方人不會就此停住腳步的,或許他們和我們一樣也在等著寒冬過去,我們必須想想辦法才行。領地里許多賤民們也鬧著吃食太少,能不能找日耳曼人想想辦法,否則那些賤民們真的會鬧事的。」
「是啊,大公爵閣下,南部領地的情況也是如此,之前大部分過冬的糧食都支援士兵遠征了,現在沒有收穫,這些人不會甘心餓死的。」
對於斯拉夫貴族領主們來說,那些農奴就是賤民,可便是賤民也得填飽肚子才行,挨餓的人可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沃爾康十分頭疼,一次遠征,將自重糧草消耗殆盡,經過長途跋涉逃命後,輜重大多丟了,要麼毀掉了,否則的話還能將軍糧分出一部分來。
哎,難道真的要向日耳曼人開口借糧麼?剛被日耳曼人耍了一次,現在又要低著頭去求人,想想都覺得丟臉。但眼下,也只能求助於日耳曼人了,「此時我會修書與洛泰爾陛下商議的,當務之急是了解東方人,我要知道最近東方人的一舉一動,不要有半點疏漏。如今我們一點優勢也沒有,唯一依靠的就是對托木斯克的了解。」
沃爾康多麼希望東方人能夠頂著風寒繼續進攻托木斯克,東方人再厲害,在這片土地上,尤其是在對抗嚴寒暴風雪方面,是遠遠弱於斯拉夫勇士的。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註定要讓沃爾康失望了,在揚馬爾公國站穩腳跟後,那些在秋蘇明叢林抓起來的斯拉夫俘虜終於派上了用場。斯拉夫俘虜們倒是很老實,安心的幹著苦力活,一座城堡在托木斯克和揚馬爾交界處慢慢建起來,預想中的暴亂沒有發生,斯拉夫俘虜們仿佛安心幹這種事,有地方住,有飯吃,俘虜當成這樣,似乎也不錯的,畢竟就算回到家鄉,也未必能一天吃上兩頓飯。晉北軍也不是太了解西方世界的規則,如果了解的話,也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在西方世界,戰敗的部隊,要麼被殺死,要麼當奴隸,奴隸是最便宜的勞動力,幹活是天經地義,吃飯那是主人恩賜,如果餓死累死那是活該。給晉北軍當俘虜,一天干五個時辰的活,還能吃兩頓飯,要說懲罰,頂多偷懶挨上兩鞭子。
暴亂?斯拉夫俘虜們沒有想過,也不敢想,開什麼玩笑,東方人制定的規矩有多嚇人,一個逃跑,整個隊一百多人跟著陪葬,過的還不錯,也就沒人會蠢到去挑戰規矩了。
晉北軍忙著休整,養傷的養傷,收購糧草的收購糧草,剩餘的人就是盡力接應隨後的輜重隊。發動如此長距離的西征計劃,對西伯利亞當地的輜重運輸是十分嚴峻的考驗,為了一次能運送充足的輜重,林沖徵調了西伯利亞幾乎所有的騾馬和車子,糧食輜重等盡力從雲中一帶調。就這樣,將積攢了一個多月的物資運過葉尼塞河。按照韓牛兒的說法,這種龐大的運輸也就能撐上半年時間,時間再長的話,整個西伯利亞都得被拖垮掉。
晉北軍龐大的物資需求,倒是給揚馬爾人帶來了好處,一些揚馬爾人尋找草藥,找晉北軍換取糧食衣服。慢慢的,交界處竟然形成了一個貿易繁華的集市。
一切還算安穩,可世事從來不會太順利,晉北軍遠征部隊,好不容易獲得一份安寧,一場風寒病席捲了整個托木斯克。
北歐大地,一直都生活在嚴寒之下,他們不僅要對抗惡劣的氣候,還要面臨無數無法預料的疾病。傷寒、凍瘡,每一個冬天都會對托木斯克以及北歐各民族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決定西征之前,鐵墨已經對面臨的困難做了預料,所以當軍中出現傷寒的時候,也並沒有太過在意。
戰爭,往往是一切的根源,鐵墨永遠無法預料到全部,當戰爭的馬車踏遍東西走廊,這個世界早已經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隆冬臘月,眼看就是年關,遠征軍卻絲毫感覺不到新年的氛圍。夜色籠罩下的庫蘇泊城恢復了寧靜。自從晉北軍奪取庫蘇泊城後,將西伯利亞城的管理模式延續過來,相比那些科米貴族的統治,東方人的管理方式更加人性化一些。
晉北軍駐紮的城市,是絕對不允許盜匪橫生的,所以那些活躍在罪惡之都的強人們最先遭殃。不管有沒有違規,這些禍亂分子全部被抓了起來,只要稍作反抗,便是當場格殺。或許原來的城堡主人需要這些人交稅,但晉北軍並不需要,眼下晉北軍不需要錢,他們需要一個安定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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