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光城中,西城門前,招兵處。
四周的百姓對著這邊指指點點,口中不停地小聲議論。
吳明田無奈地看著面前這個女子,仍是說道:「招兵只招男子,你一個女子湊什麼熱鬧?」
招兵處這幾日已經很少有人來了,不是百姓不願意當兵,而是城中可以當兵的,大部分都已經入了軍營了。
不過儘管如此,招兵處還是設立在城門前,沒有取消。
莫小小站在徵兵處前,卻仍然不肯放棄。
「我也會打仗,我也能當兵!」
「打仗不是過家家,是要見血的,你一個女子能行嗎?」
吳明田揮揮手,反駁到。
旁邊一個大媽也過來湊熱鬧:「是啊,你一個女娃,在家織布不好嗎?」
另一個大嬸卻說得極為刻薄:「你一個女娃也不至於這麼饑渴,要到軍營里找漢子吧?」
四周看熱鬧的大嬸大娘都齊齊鬨笑,對著莫小小指指點點。
「不是!我沒有!」
莫小小臉漲得通紅,大聲反駁。
「我只是想替父母報仇!」
「我要親手殺建奴,慰藉父母在天之靈!」
聽見這話,四周一下子安靜下來,那些看熱鬧的大嬸大娘齊齊沉默。
那個說了刻薄話的大嬸心中愧疚,過來說道:「唉,娃啊,這是大嬸不知道,說了渾話,你別在意啊。」
「你是好心,想著給爹娘報仇,是個好女娃。」
「這……」
吳明田也沉默了,大家都或多或少有親友死在建奴手裡,對建奴是恨之又恨。
雖說是想給父母報仇,但一個女子又怎麼能參軍呢?
這一點也不方便啊,雖然吳明田聽過花木蘭的故事,但放在實際里,這又怎麼行呢?
「我會騎馬,我爹教過我騎馬,我也會用劍,我能殺建奴的!」
「我還親手幹掉過蒙古兵!」
莫小小不停地懇求,這幅慷慨激昂的神情也讓其他人有些動容。
吳明田正欲開口再勸,林大山巡邏完城牆,走了過來。
「這是怎麼回事?」
林大山問到。
吳明田無奈,把莫小小想要參軍的事說了一遍。
林大山看了一眼莫小小,這女子身材提拔,算是比較高的了。
「將軍,讓我參軍吧,我會騎馬,也能打仗!」
「小姑娘,打仗不是過……」
林大山正想勸阻,腦海中卻回想起江安在城頭上的憂愁神情。
他又有了些其他想法,江大人也是少年人,不如讓這女子去給江大人做衛兵,這樣既緩解一下江大人的惆悵,也可以滿足這女子想替父母報仇的願望。
兩全其美啊!
「可以,准你參軍。」
「真的?!」
莫小小沮喪的臉上再度神采煥發,一雙澄澈的眸子閃閃發亮。
「這怎麼行呢?林把總你莫不是糊塗了?」
吳明田見林大山居然同意了,當即勸阻到。
「沒事,我做主,我會替她安排個合適的去處。」
林大山大手一揮,阻止了吳明田繼續說。
少年人雖然志氣高昂,但還是得有佳人作陪,了解心中惆悵。
這女子雖是虎了點,但一心赤忱,性格堅毅,想必跟江大人很相合吧。
唉,一個忠誠的下屬就是得替大人分憂啊。
自己雖然文比不過江大人,不會讀寫算畫,武比不過江大人,不能騎射精準。但自己早就成家,在感情上可謂老道了。
江大人肯定會高興的吧?
林大山這樣想到。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聽見林大山讓一女子參軍,齊齊震驚,這太匪夷所思了。
林大山不管這許多,帶著莫小小離開。
看熱鬧的百姓也很快散開,把這八卦在城中傳開。
————
江安走進縣衙,遇見的屬下通通向他問好,江安也一一回應。
城中還許多事務需要他處理,調配物資,從底層士卒中選拔軍官,文書都已經快塞爆他的職房。
「江大人好!」
職房門前的衛兵大聲問好,江安點了點頭,走進房中。
沒察覺什麼不對。
然後,江安倒退著出來,左右看了看門前的兩個衛兵。
左邊的衛兵膀大腰圓,虎背熊腰,比江安高兩個頭的精銳士卒。
但右邊……
江安看著那個比自己還稍微矮一些的衛兵,陷入了沉思。
這怎麼左右還不對稱呢?
「你是什麼情況,誰派你來做衛兵的?」
那個矮小些的衛兵抬起頭,精緻的面容從頭盔下露出來。
純黑的眸子大大的,眼神澄澈而明亮,鼻樑挺拔,細細的絨毛帶著些許的汗珠,晶瑩剔透。
嘴唇紅潤,牙齒微微露出,莫小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好奇地打量著面前這位大破建奴,救了自己一命的江大人。
江安呼吸一滯,自己的衛兵怎麼是個女的?
「是林將軍派我來做衛兵的。」
莫小小如實回答到。
林將軍?指的是林大山吧。
「好你個林大山!居然派一個女子來做我的衛兵!」
江安心中想到,自己真是不該把防衛工作交給林大山,一個女子能有多少戰鬥力?
要是遇見敵人襲擊,衛兵戰鬥力不強,怎麼保護自己?
自己帶兵沖陣的時候,衛兵不夠強悍,怎麼跟他衝殺?
真是失職!
江安心中怒道,林大山也是個老兵了,怎麼連挑選士卒都不懂?
就是要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那種士卒才行啊,細胳膊細腿的怎麼行。
江安看著莫小小的手臂跟大腿,外面雖然有軍服擋著,但江安還是看得出來,莫小小身上的肌肉量不夠!
這麼瘦弱,怎麼能穿戴齊甲冑拼殺呢?
江安連連搖頭,口中不停嘆氣。
莫小小看著江安失望的神情,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江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不能拼殺打仗嗎?
「江大人,我會騎馬,也會用刀,能打仗!」
江安搖了搖頭:「再好好鍛鍊一下吧,肌肉太少了。」
雖然男性跟女性有生理性差異,但江安相信,只要經過鍛鍊,女性的身體也能在力量上超過男性。
「是!江大人!」
莫小小昂著頭,堅定地回答到。
江安不再管這些,走進職房中,開始處理那些匯總的文書。
就這樣,兩人的交流似乎完全沒有考慮什麼情情愛愛,跟林大山的想法完全背離。
沒辦法,江安是個數值黨,誰強用誰,美少女立繪也不能動搖他選擇強力角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