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穆和面露難色,說道:「主子,我還有押送糧食的任務在身,這有些不太方便啊。」
那通譯當即一怒,一鞭子打過來,「主子的話,你敢不聽?!」
「可小心了你的腦袋!」
汪穆和挨了一鞭子,但絲毫不敢有所反抗。
可他也不敢就這麼把這些糧食放了,繼續跟這個通譯說道:「這些糧食要是不能按期送到,小的也是要掉腦袋的。」
通譯更狠的一鞭子打過來,大罵道:「信不信現在就讓你的腦袋掉下來!」
汪穆和又挨了一鞭子,忍著疼痛說道:「能否留一半人運糧食,一半人跟著主子們走。」
又是一鞭子打過來,「你所有人都要跟主子走。」
汪穆和沒辦法,但還是不鬆口,直接跪倒大喊:「求也給條活路吧,糧食送不到也是掉腦袋!」
見汪穆和如此反應,那通譯一怒,當即就抽出刀來。
但汪穆和身後的那一百多號人也齊齊下跪求饒,一副與汪穆和共存亡的樣子。
那通譯一時間有些愣住,那後面的建奴軍官也是皺眉。
那通譯知道不好再逼,只好去跟建奴軍官說明情況。
那建奴軍官皺著眉頭聽通譯說話,最後勉強是點了頭。
汪穆和跟著他身後的眾人一起磕頭大喊:「多謝主子隆恩。」
那建奴軍官嫌棄地瞥了他們一眼,似乎是因為不想跟他們這些個泥堪多說話才答應下來。
最後汪穆和留了一半人運糧食,剩下一半人以及他都跟著這隊建奴騎兵轉回去押送俘虜。
剩下的押送糧食的人不敢多停,繼續往前走,不過少了一半的人數,他們的速度極慢,也極其吃力。
不一會前面又出現了一批人,對方人數眾多,看衣著似乎也是跟他們一樣的民夫。
眾人一時間愣住,停了下來,因為對面的人太多,以至於把路都給擋住了。
對面也停了下來,過一會出現了一個帶刀的領頭人走到前面來。
「你們是送糧食的?」
那人問到。
「是的,主子們要我們送的。」
這邊回答道。
「那就是了,把車架給我們吧,我們接手來送。」
「這……」
押送糧食的眾人一時間愣住,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兄弟,也是主子叫我來接的,給我們吧,我們替你送到。」
眾人一時間猶豫,一個人低聲說道:「好像管隊大人說要親自送到才行。」
「不能給他們,咱們要親自送到才行,不然到時候管隊大人的管隊問起來,恐怕就……」
聽隊伍中這人這麼說,眾人也是都點了點頭。
當即有人高聲回答到:「不用了,多謝各位兄弟了。」
「快些讓開吧,我們要快些把糧食送回去。」
對面卻沒有讓開路,一時間沉默著。
眾人齊齊心中一沉,暗道不好。
「上!把糧食搶過來。」
對面的人齊齊涌過來,他們人數是汪穆和留下運糧食的兩倍,眾人直接被圍住。
那個對面的管隊也把刀給拔了出來,緩緩走過來。
「別不識好歹,趕緊把車架讓出來,別逼我們動手。」
眾人護在車架前,沒有退讓。
「這位管隊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咱們都是給主子們辦事的啊。」
「別多廢話,要麼讓開,要麼死!」
對面的管隊罵到,那些人直接衝上來,眾人扭打在一起,互相打互相還罵著髒話。
「你們這些狗娘養的,怎地如此貪心,你們自去安丘的大營領去,來搶我們的是要搶去作自己的是怎地?」
對面知道理虧,不占道理,只是反罵:「你等蠢材,不識好歹,是上頭的主子叫咱們來接的!」
「我信你個鬼!」
雙方打成一團,汪穆和這邊的人因為人數少,漸漸落入下風。
最後,對面那個管隊直接提著刀過來,直接一刀把一個汪穆和這邊的人給砍到。
「不識好歹的傢伙,再敢阻攔,就跟他一樣。」
見了血,眾人一下子都停下來,臉上帶著畏懼。
「滾開!滾開!」
那把鏽跡斑斑的刀不停地把人給拍開,汪穆和這邊的人連連後退,眼見著對面把車架全部拿走。
被那管隊用刀子逼著,眾人只能眼睜睜看著車架以及那些糧食被帶走。
「完了,完了,這下糧食都被搶了!」
有人絕望地喊到。
「這該怎麼辦?沒了糧食,不只是咱們,就連管隊大人也要完蛋。」
「這下子死定了。」
「只有一個辦法了。」
一人沒像其他人那樣絕望,口中說到。
「什麼辦法?」
眾人都滿懷希冀地看過去。
「逃!」
眾人幾乎是都一下子認同了這個辦法,都下了官道,在野地里散了伙,各自逃命去了。
也沒人去管悲哀的汪穆和以及那些回去押送俘虜的人之後會如何了。
可憐的汪穆和,才升了管隊,得了把總賞識,卻馬上就要因丟了運送的糧食而死了。
汪穆和那邊,眾人在建奴兵的帶領下,把抓的百姓都從營地裡帶出來。
一個個手腳上都綁著麻繩,一個接一個,捆了一長竄串。
汪穆和有些奇怪,因為這些百姓都是女人,或老或少都有,就是一個男人也沒有。
這些女人一個個餓得面黃肌瘦,看著就沒什麼力氣,汪穆和搞不懂這些建奴是要把這些女人帶到高密去幹什麼。
難不成是哪個建奴的大官要享受享受?
但汪穆和看了看這些灰頭土臉的女人,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營地還有更好更漂亮的地主老爺家的女眷,眼前這些女人不過是農夫家的,想來那些建奴大官是會找更好的。
那建奴要這些女人去幹什麼?
汪穆和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