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朝鮮戰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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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旗騎兵就好像是風雪一般,在這個冬天如期而至。

  阿濟格不動則矣動如雷霆,萬騎從北方席捲而過,所過之處,朝鮮守軍都瞠目結舌,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該如今辦是好。

  倒是有一些忠義之臣,出城阻攔清軍,但是下場只有一個,擋不得清軍一擊。就被擊破。阿濟格繞城不過,每日行軍在二百里之上,不數日,就長驅直入,兵臨城下。

  朝鮮上下驚恐萬端。

  一時間說什麼的都有。

  朝鮮王帶人登城,遠眺清軍軍營,卻在這一日,天上紛紛揚揚,又下起了雪來。

  這漫天的大雪,不知道為誰而悲哀,從城頭看去,本來帶著濃厚水墨風格的畫面,一點點的被白雪覆蓋,看上去就好像丹青之中,大片大片的留白一樣,唯有北門之外,有一個大大營盤,人仰馬嘶,來往不絕,縱然在城樓之上也能看見。

  漢城有八門,四正門,四偏門。在建築風格之上,很多地方有唐宋之風,比如各處角樓,就有明顯的唐代的風格,也算是大唐在這個世界的殘留,不過,大唐畢竟很遠,很多建築風格上,大部分與大明內部的府縣城牆也相差不遠了。

  城牆並不高,大抵有三丈左右。

  站在城頭上的士卒,是朝鮮王所訓練的御前司精兵,大抵有四萬左右,其中有一萬騎兵。 .🅆.

  這些士卒很多都是優中選優而選出來的。是朝鮮國中精銳的精銳,守城士卒大多手持火銃,頭戴斗笠。¸,ø¤º°`°º¤ø,¸ ➅9𝕊HUⓍ.C๏ᗰ ¸,ø¤º°`°º¤ø,¸身上穿著鼓鼓囊囊的。卻是棉衣。

  說起來,新登基的朝鮮王也談得上有為之君。

  不管他是真北伐,還是假北伐,最少他在軍事上的投入是立竿見影的。與之前朝鮮兵備談得上大有進展。最少讓朝鮮士卒,能吃飽穿暖,當然了,單單是這四萬京軍而已。其餘的軍隊如何。

  他心中也是有數的,當年丙子之亂,士卒在寒冬中無衣。只能用布袋禦寒的舊事,才過去了多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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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朝鮮王也是在瀋陽,北京待過很長時間的,見識過清廷的兵鋒,他即便是再優中選優組建出來的朝鮮軍隊,到底能不能與清廷一戰,他心中也是純疑的很。

  完全沒有信心。

  他看得出來,城外的清軍騎兵並不多,最多不過兩萬,但是完全沒有出去一戰的信心。

  朝鮮王看著身邊跟隨他巡城的大臣,卻見他們一個個瑟瑟發抖,卻不知道是被嚇得,還是被凍著。他心中微微一嘆,本來決戰之心,又弱了幾分,說道「誰願意為孤走一趟清營,問問英王,何以問罪小邦。」

  一時間下面沒有一個人說話,唯有低頭看著地面之上。

  似乎青磚之上那一層薄雪,是天下最好看的景色一般。

  「老臣願意。」趙翼說道。

  朝鮮王自然不能讓趙翼過去,說道「孤身邊時刻離不開老師。」

  「臣願往。」一個老臣說道。

  朝鮮王一眼看過去,說道「尚且無須領議政。」

  如果說朝鮮王最先弄死的人是誰,就是眼前的這個人了,此人名金自點,一向附從清廷,是朝中親清派的代表。也正因為他的態度,故而在很多事情上都被排擠,如果沒有今日之事,朝鮮王會徐徐下手,將金自點給弄下台。

  而今卻是不行了。

  只是雖然要留著他,但是朝鮮王卻也知道,金自點一旦借了清廷的勢。不知道要弄出什麼樣的風浪。

  「臣願往。」一個三十多歲的人出列說道。

  朝鮮王一看,心中一動,說道「好,希望爾不負乃父之名。」

  這個人乃是崔鳴吉的兒子崔子業,崔鳴吉乃是

  朝鮮前任領議政,在丙子倭亂之中,竭力主和。為朝鮮上下所詬病,但是崔鳴吉並非阿附清廷之人,而是審時度勢,知道朝鮮決計不可對抗清廷,他所做所為都是為了存朝鮮之社稷。

  但是當時對崔鳴吉的非議也是空前的,即便是現在還有很多人,對崔鳴吉觀感不好。但是崔鳴吉與東虜議和之後,暗通明朝,被東虜發現,囚禁於瀋陽。

  囚禁了數年才回國,前年才去世。

  此刻朝鮮王甚至心中感嘆,如果崔先生尚在,今日也不至於束手無策。

  崔子業朗聲說道「臣遵旨。」

  對崔子業來說,父親是他最崇拜的人,他萬萬不會墮了父親的名聲,答應之後,立即下城,朝鮮王不敢開城,讓人用竹筐將崔子業給吊了下去。

  崔子業一個人一身斗笠踩在城外,被白雪覆蓋,看不清楚道路的街道之上。 .🅆.

  一步步走向清軍大營,隨即有清軍的游騎發現了他,將他帶到了阿濟格的大帳之中。

  「外臣拜見英王,卻不知道小國何處得到上國,以至於上國發無名之怒,興大兵來討伐。」崔子業行禮說道。他的話里軟中有硬,其中暗有諷刺,諷刺清廷使臣前腳才到,大兵後腳就到。

  阿濟格冷笑一聲,說道「為什麼,你是真不知道,還是真當我大清無人,爾等以北伐為號,整兵經武,有意於遼東,也就罷了,更是陰附南朝,想將我大清玩弄於鼓掌之中。」

  「孤奉攝政王而來。就是讓朝鮮上下重識我大清兵威。」

  崔子業說道「萬萬沒有此事,小國國力微弱,難以應對上國徵調或許有的,但是陰附南國決計沒有。還請英王明鑑。」

  崔子業並沒有說話。因為趙承禮之事,他根本不知道。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承禮這個使者根本沒有得到朝鮮朝

  廷的通過,說是假冒的也不為過。只是有什麼真真假假,根本分不清楚。

  阿濟格冷笑一聲,說道「孤難道還要騙你們不成?」對於夏朝的其他地方,清廷的情報能力或許有些不足,但是對於南京城之中的動靜卻也是相當之敏感的,朝鮮使臣出現在南京城中,這樣事情想要瞞過清廷的耳目,卻也是休想。

  崔子業深吸一口氣,將心中各種情緒都壓在心底,說道「小國自知觸犯上國,還請英王明示,如何才肯放過小國。」

  「好。」阿濟格說道「這才明智嗎。本王不為己甚,只要朝鮮知錯能改,自然是善莫大焉。」

  聽了這一句話,崔子業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不怕清廷談條件,就怕清廷不談條件。有條件就好。只是皆下來急轉直下,讓崔子業身心涼透了。就好像是赤身裸體站在皚皚白雪之中一般。

  「只是這一件事情,卻不是你能談的。」阿濟格的面色微冷,好像說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般。道「讓朝鮮王來談。」

  崔子業立即說道「此事萬萬不可。」

  崔子業一口回絕,一來如此,大損朝廷國體,當然了,這個時候了顏面上的事情,崔子業也不在乎了。但是有一件事情,崔子業擔心,朝鮮王一入清軍營地,就再也沒有回來的一天。

  古今這樣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再加上清廷也不是多講信用的人。崔子業的這個擔心,決計不會為過,他壓低聲音,帶著幾分低聲下氣的說道「任何事情都可以談,唯獨這一件事情,決計不行。」

  「是嗎?」阿濟格聽了反而笑了出來,只是他笑中帶著凜然的殺意,說道「如此再好不過,你去告訴李家小兒,就說這朝鮮之地,當由孤自取之,他想逃到南漢山城,還是江華島上,就快一點吧。否則就來不及了。」

  阿濟格可是跟著黃台吉來過這裡一次,可謂輕車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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