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郝將軍已經去了。🐝ൠ 😝🌷大將軍還是速速離開這裡吧。」鄭廉說道。
張軒沉吟片刻說道「也好。」
張軒自然知道,經過這一敗之後,自己麾下的將士雖然沒有什麼戰鬥力,但是士氣什麼的都陷入最低沉狀態了。早就並不如當初了,再加上現在僅僅與敵人有一河之隔,遠遠不到脫離危險的程度。
張軒一聲令下,大隊人馬離開向南而去。
不過,雖然張軒想快一點,但是剛剛那一戰,卻損失了太多的輜重物資。甚至大軍到了三餐不繼的地步。平均了全軍的物資。張軒才發現軍中剩餘的乾糧,僅僅能支撐大軍一日伙食了。 .🅆.
更重要的是馬糧。大軍伙食一部分是馬糧組成的。
如今人占了馬糧。戰馬就要餓肚子了。想不讓他們餓肚子,就只能讓他們有足夠的放牧時間。而且野草很多,但是想要戰馬出力,就不能僅僅餵草。否則戰馬也會脫力而死的。
故此,大軍行軍速度也受到了限制。
不得已之下,張軒即便是擔心,已經攻下的各府縣有變化,也不得不入城補充物資。在陽朔縣之中。
他南下遇見的第一個城池,就是陽朔縣城。
在陽朔縣城之外,張軒也是小心翼翼之極。大軍在城外沒有進城,而是僅僅派了十幾名士卒入城征糧,而且這十幾個都是好手,身上暗藏煙火火炮。真遇見了什麼事情,或許逃不出來。但是發出信號卻是毫無問題的。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們剛剛進去不久,就聽見「咻」的一聲,一朵煙花在天空之上爆炸開來。在青天白日之下,這煙火的火焰看上去並不是多顯眼的,但是看在張軒眼裡,卻是觸目驚心。
「張將軍,在下等候多時。」瞿式耜忽然出現在城頭之上。
張軒見狀,二話不說,拔馬便走。
張軒如今人困馬乏,三餐不繼。根本不是做戰的時候
,張軒心中縱然有十萬分惱怒,但是面對這個局面也只有「三十六計走為上」,一個選擇。
不過,張軒想走,瞿式耜還不想放過。
陽朔城門大開,焦璉所部,與陳友龍所部,從城門之中沖了上來,就要追擊張軒。
但是虎死餘威在,更何況張軒還沒死的。他來陽朔縣之前,早已想過這樣的結局了。所以早有準備。一聲令下,千餘騎在後面與焦璉,陳友龍廝殺兩個回合。猛地撤退。而後又有千餘騎衝出來,與兩部廝殺一陣,再猛地退出,復有千騎衝上來。
就這樣一層接這一層,好像是無休無止一樣。
在廝殺之中,張軒所部也向東邊急速退後。
張軒所部雖然折損大半,但無愧為曹營的老底子。各種戰術動作嫻熟無比,絕非現在的明軍可比。
焦璉與陳友龍也不知道,怕自己麾下精銳折損太多,或者是怕張軒這樣徐徐後退,陣勢不亂之中,暗藏詐術。追了一陣就不敢追擊了,就如此緩緩的退了回來。
張軒這才鬆了一口氣。
也不敢在陽朔縣附近多做聽留,急急忙忙的南下數十里,方才安營紮寨。
大營之中,大多士卒都一動也不想動。看上去懶洋洋。倒不是他們懶洋洋的,而是糧草幾乎斷絕的情況之下,肚子裡空蕩蕩的,剛剛又強行殺了一陣,早已沒有一點力氣了。 不想多動一下,好保持僅有的體力。
看著大營之中的炊煙幾乎斷絕。張軒心急如焚。
「大將軍,前面有一個莊子。」鄭廉猶豫的一下,還是將下面的情報說了出來。
鄭廉雖然說的是半截話,但是張軒何等敏銳,幾乎是聞弦音而知
雅意。立即明白鄭廉的意思。一時間他沉默了。
大明這個時代的底層百姓有多苦。
張軒早就知道了。很多底層百姓,青黃不接的時候,都是以野菜充飢,甚至天時不好的情況之下,餓死人也非常正常的情況。大軍數千人的一日口糧,將這普通莊子裡面所有的積蓄都清空,恐怕也不夠啊。
張軒素來嚴整軍紀,從來不劫掠民間。但是如今張軒看著身後一個躺在地面之上不願意動彈的士卒,嘆了一口氣,說道「軍中還有銀兩嗎?」
鄭廉聽了,立即請罪道「在過灕江的時候,全部失陷在灕江之中了。」
張軒摸了摸身上,只找到一塊玉佩。
似乎張軒成為義軍高層之後,習慣性的不帶錢。一來是他不喜歡帶死沉死沉的銀兩,而銀票在這兵荒馬亂的年頭,根本都沒有什麼用處。誰家的銀票,也不能保證安全。二來,張軒也沒有花錢的地方。
作為鄭國公,即便他不在意,自然有一群人圍繞著他。他想要什麼東西,吩咐下去便是了。自然有人給他辦好。從來不需要他親自結帳。而身上也沒有什麼物件。
就連這個玉佩,也是羅玉嬌給他的。比如文人士大夫身上都有這樣那樣的東西,張軒身上清清爽爽的反而不好。張軒也就接了。 .🅆.
張軒掏出這塊玉佩,給了鄭廉說道「拿這塊玉佩去換些糧食吧。」
他其實也知道,平民百姓拿著一塊玉佩,又有什麼用,縱然這玉佩價值千兩,這些百姓未必有變現的渠道。甚至很可能懷璧其罪。對玉佩來說,他們更想要的是糧食。
他再怎麼掩飾,也無法掩飾他是在強買強賣。這樣做不過是讓自己心安一點而已。
「是。」鄭廉下去立即找了一個百戶。
這百戶帶著人馬衝進這個莊子,其中
的雞飛狗跳,自不待言。
不管怎麼說有一批糧食,讓大軍吃了一頓飽飯。士卒的精力一點點的恢復過來了。
張軒拿著一個窩頭,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動作做出來的,似乎是芋頭,或者其他野菜什麼的,反正吃在嘴裡沒有什麼味道。還有一股澀味,不過這麼多年來,張軒的胃早以變成鋼鐵一般了。
什麼樣的伙食都能啃下來,不過是豬食還是狗糧。都無所謂,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了。
張軒見士氣稍稍平復之後,召集諸將說道「如今觀陽朔之事,沿桂江大道,已經為明軍所奪,明仗舟船之力,遠勝於我,故而不能走來時之路。唯有遠涉山野,避開官道,才能躲開明軍的追捕。」
廣西的大道,其實沿著河流分布的,或者說河流是天然的交通線。一般河流兩側都是衝擊平原,都是沃土,可以耕種。故而桂林,平樂,乃至梧州,都是沿河而建,水道甚為便利。
其實當初西征的時候,張軒並非沒有想過,走水路。
只是一來鄭氏多為海船,在珠江之中作戰,還是可以的,逆流而上,恐怕不能用。而且水流順逆,順流之下,幾乎不費人力,而逆水行舟,卻不是這般了。故而張軒思來想後,才放棄水路進軍了。
此刻張軒說的容易,但是人困馬乏之下。專挑偏僻小路走。對大軍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好的選擇。
不過,這些人畢竟是曹營的老底子,即便是大敗之下,士氣有所浮動。但依舊是服從命令,張軒既然如此說了,下面的人也沒有什麼異議。就這樣張軒所部的行止就確定下來了。
就在張軒所部確定如何行動的時候。瞿式耜也面臨同樣的問題。特別是今日一戰,瞿式耜各部的種種表現他也看在眼裡。心中輕輕一嘆,也息了一戰拿下張軒的心思。縱然知道放虎歸山,後患無窮,也只能先顧眼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