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灕江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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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瞿式耜見了郝搖旗的人頭,不由大笑道「好。🐉🐸 ➅❾ⓈⓗỮ乂.Ć𝐎𝕞 🐼💙灕江大捷,乃是聖上即位以來第一武功。我定然秉明聖上,諸位不吝重賞。」

  「大人,兒郎們辛苦作戰,得此大捷,如果不及時賞賜的話,恐怕軍心有些不穩。」胡一青說道。

  胡一青本不想說什麼,因為他知道瞿式耜手中上估計也沒有多少東西。但是他這一次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各種戰利品都被焦璉與陳友龍兩人分了,胡一青只是喝了一口湯,但是郝搖旗最後反擊的時候,反而是胡一青部損失最大。

  他不想辦法撈點東西,沒有辦法給下面人交代。

  瞿式耜還沒有開口,焦璉與陳友龍也紛紛說道「胡將軍所言正是。」

  焦璉與陳友龍這一戰,撈了不少,最少每人撈了千餘戰馬。要知道南明小朝廷早就沒有戰馬補充了。每一匹戰馬都是相當珍貴的,不要說千匹的,這足夠他們擴軍了。

  這一筆財富不可謂不大。 🄲

  但是胡一青這麼說了,總不能讓胡一青站便宜,他們吃虧吧,他們兩人甚至擔心瞿式耜會從他們兩人這邊抽調戰利品,填補胡一青。

  瞿式耜一眼掃過去,各人的心思都揣測出來幾分。

  只是如今他的嫡系部隊損失慘重,也只有千餘人了,只能當他的中軍護衛,想要上戰場,還是要下面的將領。他不得不有所平衡。也幸好,瞿式耜這一戰之中,也不是沒有收穫的。

  瞿式耜從張軒這邊也獲得一些戰利品。♠🐳 ➅9sħ𝓤א.ᶜⓞ๓ 👻👤大抵有千兩紋銀而已。

  對張軒來說,這一點錢大抵都忘記了。

  畢竟不管張軒怎麼做,他身邊總是要有一點機動的開支。獎賞士卒了,激勵將士都要有錢,最好是現錢。不過不是銀子太重了一點,張軒還想多帶一些。與瞿式耜相比,張軒幸福太多了。

  張軒也有財政缺口,但是他的財政缺口,是大錢,最少十萬兩,二十萬兩的缺口。

  具體到萬兩以下開支,張軒還是能拿出來的。

  這千兩銀子過河的時候,因為有些重,特得弄了一個筏子,與一些文書一起運輸,由鄭廉掌管。當時鄭廉只顧逃命了,這些東西就落到瞿式耜的手中。

  瞿式耜說道「這一戰,胡將軍辛苦了,特地獎勵白銀千兩。」

  焦璉與陳友龍見狀,剛要說話,就見瞿式耜目光掃過來,說道「至於焦將軍與陳將軍,戰場上的所有馬匹就歸屬兩位了,如何?」

  焦璉與陳友龍明知道瞿式耜是用他們到手的東西獎勵他們,也立即答應下來,說道「謝大人。」

  無他,馬匹這東西誰都喜歡。焦璉等截留戰利品,雖然是常態,但是真要扣起來,卻是不合規的。有瞿式耜這一句話,這些馬匹就是他們的了。

  瞿式耜說道「我知道,這一戰獎勵比較少,不過,灕江大捷之後,張賊如驚弓之鳥,漏網之魚,正是惶恐不安的時候,我軍只需跟在他們身後,正好追亡逐北,收復平樂,梧州等府縣。♡💗 ❻❾s𝓗𝕦𝔵.ςO𝐦 🏆💎到時候各位都是功臣,少不了重賞。」

  「請大人下令。」三將肅然而立說道。

  這一戰,確立瞿式耜的威望。三將不僅僅將瞿式耜看成一個文官大佬,而是一個能打勝仗的統帥了。

  瞿式耜正待下令,忽然有一個在瞿式耜身邊耳語幾句,瞿式耜眉頭一挑,說道「告訴諸位一個好消息,張軒重情重義,居然滯留在灕江東岸沒有離去,正是天賜良機,決計不能放過。」

  「諸將聽令。」

  三人立即說道「末將在。」

  灕江東岸上。

  同樣望這灕江水,張軒斜靠在一塊大石頭之上。

  不過

  一會功夫,張軒的精氣神就有很大的改變。整個人都帶著幾分沉鬱起來。

  雖然左右一直勸張軒。但是張軒就是不肯先走。一定要等郝搖旗的消息。而這個時候,郝搖旗的消息終於來了,鄭廉引幾十名士卒來到張軒身邊,說道「大將軍,有郝將軍的消息。」

  張軒精神一震,想要起來,卻一下子沒有起來。鄭廉連忙上前想要攙扶。卻被張軒撇開,張軒問這幾十個人說道「郝將軍在什麼地方?」

  「郝將軍已經沒了。」一聲哭聲想起。

  隨即這些人七嘴八舌的將郝搖旗最後的一幕告訴了張軒。

  張軒聽了到沒有多少悲傷。倒不是不傷心了。而是這個結果早就在張軒預料之中。張軒早就有心理準備了,但是即便如此心理也是一痛。低聲說道「非郝將軍負我,乃是我負郝將軍。」

  從瞿式耜截斷灕江到現在,沒有多長時間。太陽雖然西斜了,但還沒有到傍晚時分。但是張軒心中已經不知道反省了多少次了。

  張軒思來想去,覺得此戰之敗,終究在自己。

  偌大一條灕江在,他是沒有看見什麼嗎?他當初用水師欺負隆武的時候,如何沒有想道今日這一幕?他反覆思量,覺得自己還是犯了「輕敵」兩字。之前他意思到,屢戰屢勝之下,他下面的人有些驕兵的苗頭,渾然不知,真正驕傲的人是他自己。

  此刻他反覆回想。反省自己的種種,再看他廣東攻略,幾乎是一場將數萬將士下注的軍事冒險。

  這一把他賭贏,居然以為賭贏是常態。

  他在肇慶出發的時候,雖然已經列出了最壞的結果,覺得不過損失萬餘騎兵而已,但是內心中從來沒有當一回事。因為他沒有算最重要的砝碼,就是他自己的性命。

  如果剛才,他死在灕江之中了。

  可就什麼都沒有了。

  戰場之上需要賭性。因為大多時候打仗,根本不可能歸納出完整的戰場情況,必須在有限的消息之中,做出推斷,做出決斷。這種條件不明朗情況下的決定,很多時候都帶著賭的性質。

  但是戰場總就不是賭博。

  張軒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問鄭廉說道「郝將軍有子嗣嗎?」

  鄭廉說道「郝將軍原有子嗣,但是闖營大崩潰之時亡於清軍之手,不知道死活,在長沙也有幾個相好的,但是子嗣似乎沒有?」

  張軒說道「記住這一件事情,回去查查,郝將軍那幾個相好的情況怎麼樣,有孩子一定要留下來。如果郝將軍實在無子,就從軍中將領之中,過繼一個孩子,我會收為義子。養在我府中。他兒子就是我兒子。」

  鄭廉說道「是。」心中微微一嘆,暗道「郝搖旗這一死,倒是給他兒子留下足夠的餘蔭。也希望郝搖旗真有一個兒子吧。」

  張軒橫掃南方,連下湖南,廣東的功勞,就足夠鄭國公府是將來的大夏的頂級權貴,更不要說張軒的妻子還是大夏的長公主。很多將領都喜歡收義子,比如張獻忠。不過在曹營之中,這種風範不盛。大抵是因為羅汝才有兒子,不想給自己的兒子製造競爭對手吧。但是中下級將領之中,收義子的也不少。只是張軒如羅汝才一樣,也沒有這個想法。

  物以稀為貴。張軒如今僅僅這一個義子,不僅僅是張軒的義子,也是秦國大長公主的義子。將來縱然不能繼承鄭國公的爵位,藉助張軒的勢力,立些軍功。搏一個爵位,也是相當容易的。

  幾乎可以確定幾十年後,大夏權貴之中,有一家會姓郝。郝搖旗以一條命換這些,在很多人看來,絕對是值了。唯一遺憾的郝搖旗可能沒有親生兒子,最多是過繼一個。

  不過從傳宗接代的角度來看,過繼的兒子也是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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