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崇禎和江南

  是日,晨,遣官告天地宗社。皇帝具孝服告几筵(陳設祭品的桌子,前面列有先帝、神靈的牌位)。皇帝上具孝服、設酒果親詣大行天啟皇帝几筵前、祗告受命畢。即於奉天殿前、設香案酒果等物、具冕服行告天地禮。

  隨赴呈先殿謁告祖宗,畢。仍具袞冕、詣大行皇帝几筵前,行五拜三叩頭禮。

  是曰早、鳴鐘鼓。錦衣衛設鹵簿大駕,上服袞冕、御華蓋殿。文武百官各具朝服、入丹墀內、候鴻臚寺引執事官進至華蓋殿行禮畢。文武百官上表稱賀。

  大明會典上規定的新皇帝登基時的各種風光和榮耀,朱由檢腦海中都記得不是很清楚,但是,皇兄駕崩之初,他以大行皇帝胞弟的身份入宮,當時可謂是顫顫巍巍、謹言慎行,可是連續幾天不敢進宮中的飲食,都是以當時的信王妃周氏親手所制之食物用來充飢,唯恐當時宮內的那些太監們對他下毒手。

  只有到了他登基那個時候,心中才一塊石頭落了地,從那一刻起,他才真正的成為了大明朝的皇帝,萬萬人之上,才有了和魏忠賢分庭抗爭的名義。

  幾個月過去了,在他,朱由檢,大明新任崇禎皇帝的引領下,大明朝可謂是殲邪辟易,眾正盈朝、萬象更始。

  皇兄天啟帝在世時權傾朝野的魏閹魏忠賢已然伏法,大批的東林君子們回朝任職。閹黨的勢力被連根拔起,滿朝文武紛紛上表祝賀。

  此時的崇禎,方才有了為君之樂!

  她也為自己定了一個小目標,並為之心中的理想不懈努力:「朕一定要做一個漢武帝、唐太宗那樣的皇帝,建立不亞於本朝太祖、成祖、仁宗、宣宗那樣的治世盛世!」

  除了將閹黨一干文武大臣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罷黜的罷黜,便是將空出來的諸多位置交給了心憂天下、事事關心的東林黨先生們,凡是閹黨討厭的、要殺的,崇禎一律啟用。

  除了任用賢明正人君子之外,作為一個皇帝,他真正的做到了宵衣旰食。每天五更起三更睡,睡眠不足三個時辰,批閱奏摺,處理朝中政務。

  但是,呈報上來的摺子,不是饑荒天災就是叛逆人禍,好似和他作對一般,沒一件事是順心如意的,讓他整宿整宿的睡不著,憂心仲仲。

  「臣江南兵部尚書丁啟睿報聞,惟三月十一曰亂賊一夥,建號大興元年,率眾攻破南直隸廣安縣城,劫庫放囚,知縣力竭身死、行官不知所蹤。」

  「五月二十曰,薊門駐軍由於飢餓索餉鼓譟,焚搶火藥,經多方措處,始解散。」

  「臣陝西巡撫朱繼祚,恭和陛下即位,陝西一省自天啟年天災不斷、亂民橫生、兵匪叢生,如若不濟,恐有大災,還望陛下速速撥款!」

  在堆積如山的類似奏摺之中,做崇禎隨便一翻就是如此類似的壞消息,要麼就是各地要求撥付軍餉,要麼就是荒年撥付款項救災的文書,甚至是歌舞昇平的江南時不時也有一兩封奏摺來要錢。

  「唉!」崇禎皇帝長噓一嘆,望著司禮監太監們搬來的兩籮筐奏摺,不由得內心一陣恍惚,問道:「當日皇兄在時,是如何處理這些奏摺的?」

  當即一個小太監太監上前回道:「回陛下的話,大行皇帝在世時所有奏摺都是由魏閹先行批閱,再交給皇帝,其中十之七八都被截留了。」

  不用想就知道那些截留的奏摺都是怎麼回事,鐵定是要錢要糧,崇禎繼續問道:「魏忠賢那閹逆又不識字,如何處理的了?」

  小太監低頭道:「陛下,魏逆有專門的內閣大臣幫他,他只消披紅就可。」

  明朝的披紅就是打鉤,因為用的是硃砂,呈紅色,故稱之為披紅。

  「原來如此!」崇禎恍然大悟。

  雖然此法簡單,但皇權豈可假借別手,這是太祖皇帝好不容易收來的,他可不會如此輕易的再送出去,定要事必躬親。

  「五月二十三曰,浙江海溢,人畜廬舍漂溺無數,福州颶風銀雨,濱海及城郊居民被溺死者不可勝計。紹興大風,海水直入郡城,街市可行舟。山陰、會稽、簫山、上虞、餘姚被溺死者,各以萬計。」

  「六月二十五曰,陝北饑民扶老攜幼,擁臣相哭,不忍見聞。男婦攜老幼臥道旁,皆掘草根、剝樹皮而食。

  一縣之內,十室九空,縣中之民,半化為盜城,十里之外,皆是賊巢。人如鬼蜮,草根樹皮,剝食已盡,至有割死屍之肉以充飢,醢行道之人而臠食者。」

  「混帳,你們就沒有點好消息報與朕知曉的嗎?」面對著鋪天蓋地的的災害、兵變等等諸多壞消息,崇禎終於暴怒了,憤怒的將奏摺橫掃到地上,這可是他登基以來第一次如此發怒,可嚇壞了一旁服侍得小太監。

  以前得老太監基本都和魏忠賢有關係,崇禎上位後不是殺就是流放,沒有一個留任,這幾個小太監都是剛剛上來服侍的,哪裡見過什麼世面,急忙跪倒在地,叩頭不已。

  「奴婢有罪!陛下饒命!」

  「算了,算了!」崇禎無奈的搖搖手,讓小太監們將地上的奏摺重新撿起來。

  雖然惱怒,但是工作還是不能停歇,他也開始羨慕起以往信王府里平淡恬靜的生活了。

  要是這皇帝不當該多好啊!

  「陛下,有一份的奏摺,似乎是說米價的!好像是好笑死」一個識字小太監擺放著奏摺,眼尖的他突然看到一道好消息。

  「真的,快快取來拿與朕看!」崇禎呼吸有些急促,看來兩眼小太監,隨即接過奏摺,翻閱了起來。

  這是一封來自南直隸的奏摺,撰寫人是金陵府尹阮大鋮,崇禎的眉頭微微蹙起,他可是聽聞這人可是魏忠賢的乾兒子,他能有什麼好消息傳來。

  抱著懷疑的態度,崇禎一字一句的批閱下去,儘量不錯過任何一點情報。

  「惟聖天子即位,萬象平生,四海之內,雖有小患,然殲邪授首,百業興旺,臣民萬福,臣阮大鋮謹言,自元旦以來,至春五月間江南各地,米價僅為三至五錢一石,人民鼓腹而歌,皆稱頌聖天子之恩德。」

  靠著龍椅上,崇禎聞著房間裡香爐一陣陣若有如無的紫檀檀香,看著南直隸送來的奏摺,他終於找到了一絲自己追求的聖天子在位海內生平的感覺。

  看了一會,猛地他腦海之中想起一事。他忽的坐起來,眼睛之中精光大閃,手指著正在緩緩的向外噴吐著香氣的香爐,大聲的喝問門外當值的小太監。

  「朕自即位之初,便明詔禁止宮中焚香,汝等為何在此焚香?須知朕之父皇、兄皇,便被汝等這些手段誤了一世之英明!」

  嚇得那小太監一驚一愣,不住的跪地叩首,「陛下饒命!陛下饒命!當日陛下所禁之物,奴婢們定然不敢拿出來,這爐中焚燒的紫檀香乃是懿安皇后張娘娘和皇后娘娘見陛下日夜批閱奏摺得辛苦,特意囑咐奴婢為陛下尋來得,有安靜凝神之功效。」

  「既是如此,爾等做事,務必要好生用心!」聽聞是自己的嫂嫂和妻子派這些太監們所做的,崇禎這才轉嗔為喜,臉上露出笑意。

  在周身眾多的壞消息中,江南上報的連續幾個月以來米價低至只有五錢銀子一石,這無疑是漫天晦暗之中的一抹亮色,登時令崇禎對於那個南直隸阮大鋮印象大好,心中也有了絲絲懷疑。

  這個暫且放下,如此低廉得價格,讓崇禎心情大好。

  還在信王府之時,他也曾涉獵過古今得小說、評話之類,便記得看過《西遊記》中有這麼一段描述。

  三藏來到天竺國下郡、玉安縣,見到城內歌舞昇平,百姓安居樂業,心中暗喜道:「人言西域諸番,更不曾到此。細觀此景,與我大唐何異!所為極樂世界,誠此之謂也。」

  又聽得人說,白米四錢一石,麻油八厘一斤,真是五穀豐登、牲畜興旺之處。如今,江南的粳米只要三至五錢一石,這分明便是極樂世界的曙光啊!

  「還有什麼消息?一併報於朕知曉!」

  崇禎的本意,是還有別的什麼消息,不料想,那小太監是不是會錯了意,將另一份阮大鋮得奏摺送上。

  「啟稟陛下,這裡還有一封南直隸送來的奏摺!」

  「臣阮大鋮伏首進言,陛下勵精圖治,掃除奸佞,意圖釐清宇內。本年三月初三,起升袁崇煥為兵部尚書兼都御史出鎮行邊,總督薊、遼、登、萊、天津等處軍務,移駐山海關。

  微臣每思之,建奴縱橫關外,我軍唯以火炮製之。今鐵料齊備,伏乞陛下允准,江南鑄造三千斤紅夷大炮十門,一千斤紅夷小炮五十門,大小佛郎機若干,運抵軍前效力。以解吾皇之憂!」

  這個消息頓時令崇禎的心情從多雲轉晴變得陽光燦爛、霞光萬丈,把阮大鋮曾是閹黨的行跡拋擲腦後,不停的和身邊的小太監誇獎此人乃是忠臣,定要好好嘉賞。

  完全不知道南直隸乃是礦藏稀缺之地,如此巨額的鐵器是從何而來。

  那米價低廉還說的過去,這鐵料之事,有心人一查便可發現端倪,不過崇禎並未在意,袁崇煥可是和他催促了不少日子,現在可不是糾結的時候。

  如今南直隸方面竟然已經籌備齊全了鐵料,只要自己這裡一道聖旨降下,便會有大小百餘門火炮運抵京師,成為軍前殺敵利器,這如何不令人大喜過望?

  「內閣今曰是哪位大人當值?」

  「回稟陛下,今日當值的是周道登。」

  周道登,是正兒八經科舉正途上來的,沒有賄賂行徑,,進士、庶吉士,從萬曆二十年入仕至今,當過侍郎、尚書、東閣大學士,也算是德高望重。

  幾年前被魏忠賢向天啟帝進讒言,以莫須有的罪名罷黜閒賦在家,如今魏忠賢倒台,崇禎便啟用了,讓他作了內閣大臣。

  「傳朕旨意,速招他前來。」

  少頃,周道登匆匆趕來,一番面君的禮儀之後,崇禎命太監搬過一張椅子來,這算是君前賜座,也是天子表示自己禮賢下士的一種姿態,當然,對身為東林黨大佬的周道登而言,也是極大的榮寵。

  「如今南直隸的情形,先生可曾知曉?」

  周道登捻著花白的鬍鬚,心中在揣摩著這位新上任皇帝陛下的心思。方才太監到內閣傳召,身邊的親隨塞了銀子,太監透露,皇上現在心情大好,老大人大可以放心。

  「陛下,老臣雖在內閣,然亦有掛一漏萬之事,不及聖上聖明燭照,洞若觀火。所言江南之事,可是請旨鑄炮之事?」

  「老先生說的不錯,此為其一。南直隸府尹上奏,自元旦起至春三月間,南直隸米價每石三錢。」

  「此為聖天子在朝,四海昇平,盛世之兆!」

  崇禎的話出口,身為內閣首輔的韓老先生,便立刻起身離座,跪倒在地,山呼萬歲不止。

  「先生請起。朕以沖齡即位,便是要靠列位大賢的輔弼,才可重現皇祖在世時盛世之狀況於萬一。」儘管心裡美滋滋的,但是崇禎還是要表現出一份賢明謙遜的姿態來,這才符合曆代賢明之君的標準。

  「對於南直隸所奏請鑄炮之事,先生以為如何?」

  略有沉吟之後,韓老先生緩緩的開了口。

  「本朝江西人徐光啟對鑄造火炮之事頗有心得,臣亦曾經對此事加以關注。」

  周道登所言卻是不假,他的家族同徐光啟家族確實走動的比較近,甚至家族中還有人因為徐光啟的關係受洗加入了天主教。

  「鑄造一門紅夷大炮,所費浩大,除了鐵料、工費,便是燃料亦是巨數。江南的奏摺上,雖有鐵料等項具備,但等聖旨批覆之說,然鑄造火炮,十中得之二三,已是可稱國手,可見鑄炮之難。以臣之愚見,不妨下旨令江南鑄造,鑄成十門,便解往京師。」

  「以朕看來,金陵府尹阮大鋮,盡忠職守,勤勉能幹,朕有意拔擢他一番,老先生以為,調他出任南直隸巡撫如何?「崇禎有意問道。

  南直隸巡撫這個職務大體上相當於江南省的老大,之前只是個市長,雖然權力不小,但是和權傾江南一筆,還是要小得多的。

  「陛下聖明,不過老臣以為,還是先令金陵鑄炮運抵京師之後,再行提拔阮大鋮,臣方才想起,江西、福建亦有上報,兩省米價不過八錢至一兩之間,如果單純以米價低廉便擢升官員,恐有民間輿論對陛下不利。一旦火炮鑄成運抵京師,便可放心拔擢,在無差錯。」

  聞言,崇禎對周道登的印象更是越發的好了。

  聽聽,這是多麼為朕考慮的賢臣良相啊!讓他做首輔沒錯!

  當周道登的大轎回到自己的府邸的時候,早有家中管家、子侄們在門前伺候。

  攙扶著老爺下轎的管家滿臉的笑容,「老爺辛苦了!」

  「嗯,為臣子者,自當忠心報國,此乃我輩讀書人的本分,今曰家中可有差事?」

  管家命人將轎子抬走,一面低低的聲音告訴自家老爺,「金陵派人送來了些南海土產,別的倒也罷了,其中有一面六尺長的穿衣鏡,卻是世所罕見,是個稀罕物。」

  「哼!你也跟了我許多年,怎麼還對這些身外之物如此的看不開?可有書信送來?」周道登的態度很是鮮明,訓斥了幾句管家。

  管家倒也習以為常,回道:「書信、拜帖、禮單都讓人送到老爺的書房裡。」

  周道登坐在長椅上翻閱著金陵的書信,阮大鋮的書信寫的很客氣,口口聲聲尊稱老前輩,因為山川阻隔,不能夠早晚聆聽教誨,深以為憾事。特意派人送些南海土產,以表敬慕之心。

  在書信的最後,順帶又提了一筆,江南如今米價低廉,如果老先生有意運米北上賑濟災民,學生願意報效一二。

  「這個閹黨,倒也是有趣的緊!」放下書信,周道登手捻須髯笑了起來。不過人家送來那麼多銀子要來投靠,他也是來者不拒。

  不多時,管家命人將穿衣鏡擺放好,用紫檀木製成的鏡框,鑲嵌在黃金中的琉璃寶鏡,在燭火的照耀下顯得光彩奪目。

  饒是周道登宦海沉浮一生,也不曾見過如此巨大的鏡子!

  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當年風流倜儻的少年讀書人,已經變得兩鬢皆白,額頭上滿是皺紋。同一旁低頭侍奉的那名新納的小妾相比,一個如同水靈靈的白蓮花,一個如鱗甲密布的老松柏。

  正如蘇東坡所說,恰如一樹梨花壓海棠。

  周道登不由得一番感慨,「廉頗老矣!」

  「老爺如何將自己同那廉頗相提並論?那廉頗成名亦不過是靠著讀書之人的容忍海量,方才青史成名。如果沒有藺相國他不過是一個斗米方肉的酒囊飯袋、一介武夫而已,老爺身為我大明首輔,深得識人之術,可為陛下分憂,說是聖人也不為過!」管家笑嘻嘻的拍了一記馬屁。

  周道登當即心情大悅,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感覺到意氣風發,自己看來還不算太老。

  「你用我的名義寫封信給金陵府尹。告訴他,說聖上已經同意他的鑄炮之事,要他小心一番,辦好此事,該送的銀子都要送,不要捨不得,只要事情辦好了,他便可繼續待在他江南,談詩作畫,飲酒賞月。」

  周道登滿臉笑意,江南風光、女子實屬非凡,他大抵老了也會尋去養老,不過現在嗎,他才六十歲,還可以在首輔的位置上再做十年。

  以前沒享受過的權力,他要統統過癮。

  對於自己家老爺這種出賣風雷的手段,管家早就熟練以極,當下點頭稱是。

  「那他說的米價的事情?」

  管家回問了一句,如今北方各地的米價可是暴漲,如果能夠用三錢銀子的價錢買到米,運到北方可以獲得暴利,讓他都有些動心,希望老爺能做點生意,他也好跟著分碗粥喝喝。

  「緩一緩吧!如今怕是盯著南直隸米價的人不在少數。我們不可以輕易的趟這趟渾水。」

  周道登心裡很清楚,那米在江南每石雖然是只賣五錢,到了福建便成了八錢甚至一兩,如果運到江西、江南,怕不是要三兩了?哪裡還有錢可賺?!

  一封首輔大人親信寫成的密信,被金陵衙門派在京師的差官用最快的速度送到了金陵,交到了阮大鋮的書案上。

  「國柱,你來看!」

  讀完了書信的府尹大人心情無比愉悅,命人將自己的女婿國柱找來,將這封京城來的書信遞給他觀看。

  「首輔大人寫信告訴為父,皇上,」阮大鋮當即雙手抱拳,向著北方遙遙一拜,「已經同意我的鑄炮方案,不曰內閣就要發送聖旨,陛下對於我在江南這段時間很是滿意,特別是物阜民豐,米價低廉,人民鼓腹而歌,更是令陛下龍顏大悅。裡面告訴我,鑄成了火炮,立刻北上解往京師,陛下便要再升為父的官職!」

  「恭喜父親大人!」

  聽到這樣的話,左國柱也是欣喜過望。所謂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後三十年看子敬父。阮大鋮膝下無子,只有他一個女婿的情況下,待到日後還不是官運亨通、一帆風順。

  特別是他此番同秦浩合夥,將台島生產大批粳米販運至江南,無數與各級官吏有著錯綜複雜關係的糧食商人蜂擁而至,手中拿著大把的銀子,就要從自己手裡分得一杯羹。

  幾十萬石粳米,頃刻間便銷售一空,為他賺足了銀子不說,也是結了不少善緣。之前的鹽商大部分也改換了生意,開始做起糧食買賣。

  為了阮大鋮能繼續留在江南經營生意,秦浩這次可是花了不小功夫,該送錢的送錢,賣糧的賣糧,送鐵的送鐵。

  只要阮大鋮留任,一切便是萬事大吉。有了這層虎皮,對內秦浩便能在江南繼續發展自己的商業,對外依舊可以肆無忌憚的進行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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