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其他木屋裡的人都走進了院子裡。
除了中間這棟木屋住的是老者的女兒,其他木屋住的都是他安排來監視女兒的人,當然說得很好聽的,是保護女兒。
畢竟是住在深山老林里。
哪怕女兒也有一身拳腳功夫,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嘛。
但是這裡人淵稀少,離這裡最近的村莊,都有十幾分鐘的車程。
一個女人家家的住在這裡,守著屋後面的那幾座墳山,很危險的。
有什麼事,那就是哭天不應,喊地不靈。
哪怕女兒有本事驅鬼保護她,萬一遇到了個玄門高手呢?
所以,他安排了人在這裡陪伴保護著女兒,那些人還有暗戀女兒的,想著陪伴多年,說不定女兒就會移情別戀,愛上別人,那樣就不會死守著他女婿了。
只要女兒移情別戀,再多生幾個孩子,說不定對那個孩子的感情就淡了。
可惜的是,二十五年過去了。
他的期盼都沒有實現。
老者扭頭看向眾人,溫和地道:「好好保護大小姐,大小姐若是想回去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親自過來接她。」
「是,家主。」
「都回去吧,我也回了。」
老者再次扭頭看看木屋,長嘆一聲後,揚聲對屋裡的女兒說道:「閨女,爸回去了,你哪天想通了,就告訴爸,爸會親自來接你。咱們才是一家人呀。」
沒有回應。
靜默了幾分鐘後,老者才帶著保鏢團走了。
那數輛車子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
……
散步回來,高雅問慕陽:「咱們倆真的住一起嗎?」
「妍妍家裡應該有客房吧,要不,我去妍妍家裡住兩晚,或者我跟她住一間房。」
高雅問過了唐小姐,唐小姐並沒有緊要事找她,就是知道她離開了市區,以為她又去辦鬼事,就跑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受人之恩,湧泉相報。
唐小姐就是這樣說的,她說在她去陰曹地府報導之前,她都會盡她能力幫助高雅的,當是報答高雅幫她討了公道。
結果跑來一看,高雅就是跟著丈夫回婆家。
然後,她又聽了一耳朵八卦,就去把那些孤魂野鬼找了過來幫忙嚇王麗麗。
慕清也被慕陽挽扶起來了。
慕陽雖說扶起了自責的父親,卻沒有跟父親說一句話。
爺爺現身教訓了父親,父親現在心裡自責愧疚得很,他就不必再落井下石了。
這麼多年來,他知道父親其實不好過,母親也一直活在痛苦中。
他心疼母親,但不同情父親,父親不好過,那也是自作自受。
他曾經跟母親說過,等他兄弟倆長大了,強大了,只要母親還想跟他爸離婚,他兄弟倆會站在母親這一邊的。
只是,母親為了兩家考慮,最終放棄了離婚。
母親說,離了婚,時間長了,慕東明就會認祖歸宗,家裡人也會慢慢接受慕東明,影響了他兄弟倆在家族裡的地位及利益。
她當妻子,沒有守住丈夫,當母親就一定要守住她兒子的地位及利益。
只要她不離婚,大家都會同情她,心疼她,偏向她,對她的兩個孩子就有利。
父母年紀漸大,父母不想離婚,他也不好插手管父母的感情問題,唯有尊重父母的決定。
從莊園門口回來的路上,慕陽一直沉默不語,只是緊緊地握著高雅的手。
回到中心主屋,夫妻倆也沒有在一樓逗留,徑直上樓回房了。
「妍妍才不要你睡。」
慕陽拐進了小吧檯,他親自調酒,調了幾杯酒。
「過來,陪我喝兩杯。」
高雅走過去,坐在高腳凳上。
慕陽推了兩杯調好的酒到她的面前,低沉地道:「你喝三杯便醉,所以給你兩杯,免得喝醉了。」
高雅說道:「你要是多給我一杯酒,我就要懷疑你想灌醉我,讓我不能睡了你。」
慕陽忍不住彈一下她的額。
「不要老把睡睡睡掛在嘴邊。」
高雅嘻嘻地笑,「我是看你心情不好,換換話題,讓你放鬆心情。」
慕陽抿抿嘴,說道:「我是心情不好,所以,讓你陪我喝兩杯。」
他端起了一杯酒,就是一飲而盡。
高雅看著他一飲而盡,頗是心疼地道:「你喝慢一點,小心嗆著,又沒有人跟你搶,心情不好也不是喝悶酒的。」
「你以為喝悶酒就能讓心情好起來嗎?那是越喝越悶的。」
「借酒消愁愁更愁呀。」
慕陽苦笑地道:「誰不知道,還不是那麼多人借酒消愁。」
「高雅,你說,我怎麼會有那樣的父親呀。」
高雅也端起了一杯酒,喝了兩口,放下酒杯後,她說道:「你好歹有父親,我卻不知道父母是誰,從來沒有見過我父母,都不知道他們是否活著呢。」
「你爸……我不知道怎麼說,也不好評價。」
「你心情不好,我只能陪你喝酒,聽你傾訴,不好說話。」
因為那是她的公婆。
她一個當兒媳婦的,在人家的兒子面前,能說人家父母什麼?
婆婆對她這個兒媳婦還不滿意的呢。
「慕陽,那些都成了事實,你不能接受,也得面對,我只能說,你想開點,相開點,對自己也好。」
「人生短短几十年,我告訴你,我們這一輩子能投胎為人,那是上輩子甚至幾輩子才積攢到的德換來的,可得好好地珍惜我們為人的這短短几十年光陰呀。」
「所以,開心最重要,這世間事呀,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開心過,也是幾十年的光陰,不開心,也是幾十年的光陰,還不如開開心心的呢。」
「想那麼多做什麼。珍惜自己現在擁有的就好。」
「順其自然,每個人,每件事,都是命中安排的。我是個很信命的人,你可以說我是迷信,封建,但我就是信命。」
嫁給他,她都是順應天命。
慕陽看著她,半晌,說道:「你是看得開。」
「不看開也不行,你看,我連爸媽都沒有呢。從小到大都不知道爸媽長什麼樣。」
「別人有爸媽疼著愛著寵著,我只有師父。」
「別人被欺負了,有父母關心,幫著,我得自己保護自己,師父,他老人家不會功夫的。」
高雅邊喝著酒邊說道:「我不知道跟別人幹了多少架,才揚了惡名,讓人不敢招惹我,平平安安地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