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幸止意味深長地哦了聲,故意道:「我只是覺得你打點滴不方便,幫你扶一下,你想哪兒去了,臉都紅了。」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摸臉頰,看到徐幸止那煩人的模樣,余恩恩氣急敗壞地抓起床頭一個娃娃,就朝他扔過去,「你煩死了。」
徐幸止伸手輕而易舉地接過去,又給她放回原處,不再調戲她,「好了,我看看你現在體溫降了沒。」
上午的時候讓余恩恩吃了藥,他忙完工作上的事情過來看她,見余恩恩又睡著了,體溫還是在三十八度以上,沒辦法只好讓人過來給她輸液。
應該是昨天晚上沒睡好,余恩恩居然一天都沒醒,徐幸止捨不得打擾她,才讓她睡到現在。
今天她幾乎沒吃什麼東西,他剛才去做了幾個余恩恩平時愛吃的菜。
進來想要叫醒她的,發現人不在。
又測了次體溫,現在三十七度多,還有點低燒,但是余恩恩現在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應該沒什麼大礙。
等她最後這點輸完,徐幸止幫她把針,「走吧,出去吃點東西。」
余恩恩現在病好了點,肚子就開始咕咕叫,就沒跟他再計較。
看到徐幸止做那一桌子菜,余恩恩眼睛都亮了,「徐幸止,都是你做的?」
徐幸止拉開一個椅子讓她坐下,「不然呢?」
余恩恩懷疑地盯著他,又四處看了眼,「真不是春姨過來做完飯,你把人又趕走了?」
平時春姨就是幫他們準備完飯菜就離開。
徐幸止懶得跟她解釋,在她對面坐下,「嘗嘗看。」
她狐疑地夾了塊燒茄子,余恩恩雙眼頓時睜大,唔了聲,「好吃!」
余恩恩最喜歡的一個菜就是燒茄子。
天天吃都不膩,而今天的確實跟往常春姨做的不太一樣。
「真的是你自己做的?」
徐幸止笑著,又給她盛了碗湯,「喜歡就多吃點。」
她又把桌上的每道菜都嘗了一遍,她覺得徐幸止都可以當大廚了。
以前余恩恩也知道徐幸止會做飯,但是她一直覺得應該就是煮個粥,或者煮個面,沒想到他這麼厲害。
余恩恩止不住問他,「徐幸止,你也是被人伺候著長大的,怎麼也這麼會做飯的啊?」
給她夾菜的手微微一頓,徐幸止眼睫垂了垂,自嘲地笑了聲,「誰告訴你我是被伺候著長大的?」
「嗯?」
余恩恩像是嗅到什麼大八卦,連吃飯的速度都慢下來,輕輕咬著筷子尖兒,聽徐幸止繼續。
雖然眸子裡的光有些暗淡,但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遠,徐幸止也早就看開了。
他道:「小時候我有家不能回,日子可比你好不到哪裡去。」
賀青蓮跟他父親結婚的時候,徐眠安都已經十來歲了,什麼事情都知道,所以他固執地認為是賀青蓮害死她母親,又小三上位的。
儘管賀青蓮跟他解釋了很多遍,他母親死的時候,賀青蓮跟他父親還不熟。
可徐眠安不信。
那時,賀青蓮還在想盡辦法讓徐眠安接受她,所以想盡辦法對他好,甚至把他養到十七八歲,都還沒有自己的孩子。
可徐眠安並不領情,甚至小小年紀就污衊賀青蓮偷人,想讓他父親跟賀青蓮離婚。
賀青蓮對他失望,便不再顧及他的感受,第二年就有了徐幸止。
能想像到徐眠安對徐幸止的出現能有多痛恨,他撼動不了賀青蓮,就把所有的報復手段都用在徐幸止身上。
哪怕賀青蓮知道小時候徐幸止的一身傷是徐眠安做的,可她一個後媽,為了不受人詬病,她甚至常常委屈自己的親生孩子,又怎麼會給徐幸止討一個公道。
而他父親,則是覺得家裡一團和氣就夠了,至於誰受了委屈,他並不在乎。
直到有一次,徐眠安差點把徐幸止丟進游泳池溺死,賀青蓮才真的後怕。
她把這些年所有積壓的委屈和酸楚都告訴徐業晟,他倒是主持公道了,逼著徐眠安跟她和徐幸止道歉,又罰著他去祠堂跪了三天,這件事情也就這樣了結。
只是後來徐眠安看著他們的目光愈發怨毒。
賀青蓮時時刻刻都在害怕,他又要趁那天不注意,就把徐幸止害死。
她受不了這樣提心弔膽地過日子,最後只能想辦法把徐幸止送出國去,既然惹不起,那就躲得遠遠的。
所以,徐幸止自小就離開家,身邊除了幾個保護他的保鏢,沒有任何親人。
直到他十八歲時,徐眠安夫妻倆非要分家,他們本意是想讓賀青蓮淨身出戶的,卻沒想到徐幸止回來了。
當初徐家大部分資產都給了徐眠安,他們就只留了老宅和一小部分賀青蓮當初跟徐業晟一起打拼的產業,明面上的鬥爭才算是停了。
也就是徐幸止回來那天,把余恩恩從徐眠安的別墅里一起帶了回來。
余恩恩從來都沒聽他說過這些,還以為徐幸止以前出國是跟徐攸儀一樣,只是去國外念書。
卻沒想到他小時候居然也遭受過這麼多苦難。
余恩恩放下筷子,正義凜然道:「孟子都說了,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你看你現在這麼牛逼,都把那些欺負你的人按在地上摩擦。」
徐幸止勾唇,笑著看她摩拳擦掌地想要為自己鳴不平的樣子,心裡是一種閒適舒的的滿足感。
他給余恩恩又夾了塊兒魚,道:「吃飯吧,你真是病好了。」
余恩恩搖頭晃腦的,還是乖乖吃飯。
她今天睡了一整天,晚上就沒了困意。
徐幸止今天沒去公司,自然是又積壓了不少工作,所以他看著余恩恩又喝了次退燒藥後,讓她好好休息,就又去書房忙去了。
余恩恩翻來覆去睡不著,拿著手機看了會兒,也沒什麼好玩的,乾脆抱著印著徐幸止臉的抱枕下床,跑去書房,偷偷把門打開一條縫。
正好能看到徐幸止還坐在書桌後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工作中的他嚴肅,一絲不苟。
余恩恩不打擾,也沒離開,就這樣站在這裡偷看,跟做賊似的。
手機上林緹還在群里關心餘恩恩的病。
一連發了好多條,就只好先回她。
余恩恩:已經好差不多了
余恩恩:下午的時候打了點滴
余恩恩:現在已經退燒了
林小緹:那就好
林小緹:你今天一整天都沒聲音,給我嚇死了
林小緹:你現在自己在家嗎,要不要我去照顧你
余恩恩:[圖片]
她隔著門縫偷拍了徐幸止在工作的照片。
余恩恩:今天都是這個男人在照顧我
Yuki:余恩恩,你生病了?
Yuki:怎麼回事?
余恩恩不厭其煩地又跟她講了一遍,還把一些徐幸止照顧她的細節也說了。
徐攸儀就忍不住直接給她發了語音。
「余恩恩,你行不行啊,他都在你床邊照顧你了,還打什麼點滴,你倆顛鸞倒鳳一番,出一出汗病早好了。」
「......」
她這腦袋天天都裝了什麼。
余恩恩剛要回她,身後的書房門突然就被人打開了。
她剛才聊得火熱,忘了是在徐幸止門外。
抬眼就看到徐幸止微挑著眉梢看她,「顛鸞倒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