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燈火通明的巨大郵輪上燈火通明,觥籌交錯,衣香鬢影,華麗的舞池中,戴著面具的來往賓客談笑風生,相得益彰,歌劇團的樂聲傳出整個海平面。
身著燕尾服的服務生穿梭在人群中,高腳杯碰撞叮噹響,猶如一曲富人狂歡的交響曲。
饒是余恩恩見過不少大場面,還是被眼前的情形給震驚到。
她挽著徐幸止的手臂入場,湊近他低語,「江家這麼有錢的嗎?比我過生日還要奢侈。」
徐幸止微彎著脊背,認真聽余恩恩講話。
他笑了聲,道:「你若是想要,今年生日我們辦得比這個還熱鬧。」
余恩恩連忙擺手,「算了算了,又不是小孩子了,有那個精力,我倒是想跟你多待一會兒。」
今天余恩恩做的髮型精緻,徐幸止不好摸她的腦袋,就捏了下她的手心,給她回應,「好,那今年你生日,我們兩個一起過。」
「嗯。」
宴會此時還沒開始,只有歌劇團的音樂聲在郵輪上迴蕩。
余恩恩努力地往人群中看去,但是江家小姐似乎還沒有到場。
她就問徐幸止道:「你見過江小姐嗎?長得怎麼樣?」
「不知道。」徐幸止如實說道:「我對她沒印象。」
余恩恩轉著眸子瞥他一眼,「你倒是謹慎。」
「真沒......」
還沒等徐幸止跟她解釋,就聽到正中央一陣騷動。
是江家人出場了。
江允仙挽著江劍雄的手臂下樓,一襲白色輕紗長裙,黑亮的長髮側紮成辮子,白色小巧的山茶花點綴其中,頸間的鑽石項鍊璀璨奪目,臉上是明媚恣意的笑容,猶如白色的花精靈一般,出場就直接成為人群中的焦點。
而她也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成為焦點,所以從容不迫地抬手,跟這些今天晚上來為她慶祝生日的人打招呼示意。
「這位江小姐命真好,上輩子是做了多少好事,這輩子投胎到江家來。」
「我聽說江老都已經立了遺囑,說是以後要把他一半的家產,都留給他江小姐。」
「可不是,江家這麼幾代人就出了這麼一個姑娘,江老把人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平時出個門,都是成群結隊的保鏢跟著,生怕這位公主有任何閃失。」
「人家怎麼就這麼好命呢?!」
「但凡我能有人家這一半的投胎運氣,都不至於連個請柬都要托關係拿。」
「同人不同命唄,今天晚上咱們開party的郵輪,都是江老送給江小姐的,幾十個億啊!」
「天吶!如果我是江小姐,讓我住豪宅,開豪車坐擁千萬億我也願意啊!」
「......」
「......」
周圍人議論的聲音傳到余恩恩的耳朵里,她都忍不住震撼,跟徐幸止小聲學了一句,「要是我是江小姐,讓我......坐擁千萬億我也願意。」
畢竟住豪宅開豪車現在她已經實現了。
「羨慕了?」徐幸止問:「明天就讓鄧燭準備資料,把我名下的財產都轉給你,你的願望就實現了。」
饒是余恩恩帶著面具,都擋不住她眼裡散發的光芒,「真的嗎?你願意?」
徐幸止挑眉,「反正我的都是你的,江老還有一半的財產留給他兒子孫子,我的全都給你,但是有一個要求!」
「什麼?」
「拿了我的錢不准找男模!還不能把我給踹了!」
「噗——哈哈哈哈哈——」
余恩恩沒忍住笑出聲來。
她的笑聲吸引了不少人看過來,由於交際圈子不同,所以大多數人都不認識他們兩個,何況都帶著面具,只當是做夢想瘋了才笑的,就沒多給他們眼神兒。
余恩恩稍微捂了下臉,發現帶著面具,就又瞬間坦然,「你還擔心這個呢?」
徐幸止不滿地哼道:「你天天想一出是一出,我當然擔心。」
「喔喲!」余恩恩抬手撓撓他的下巴,「不會的啦,我這麼愛你。」
「這還差不多。」
「那......」余恩恩把臉湊過去,「那什麼時候嗯?讓我也嘗嘗當富婆的滋味。」
「先讓鄧燭去做個財產公證,不過你小姑姑的那份你得留給她。」
「不是,你來真的呀?」
余恩恩瞪大了眼睛,本來也就只是當個玩笑話聽的。
可徐幸止卻認真地說:「真的。」
徐幸止真的不是在跟她開玩笑。
是從他得知余恩恩很可能就是江家的孩子的時候,徐幸止就這麼想了。
江家一應吃穿用度都格外的奢侈,讓徐幸止不由地想到余恩恩吃苦受罪的那些年。
徐幸止心疼她,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她,看到江允仙過得越好,他就越想要跟余恩恩做對比,如果余恩恩沒有被拋棄,如今這個被萬眾矚目,被眾星捧月的人,就應該是她。
他不想讓余恩恩落得下風,那就讓余恩恩過得更好,江允仙有的,余恩恩都要有。
江劍雄把他一半的資產留給江允仙,那他就把他的所有全部都給余恩恩。
等以後挑明了身份的那一天,他要讓他們江家人知道,他們不愛余恩恩,有人愛她,甚至可以傾盡所有。
但是這些話,徐幸止都沒有跟余恩恩說。
只道:「我已經讓你奶奶給我們選個好日子,看看什麼時候把婚結了,這些就當是聘禮。」
余恩恩心臟忽然漏跳了一拍。
從她喜歡徐幸止的那天起,就幻想著將來有一天可以嫁給他。
但是一開始只是幻想,可誰也沒想到,她真的跟徐幸止在一起了,感受著徐幸止能夠像自己愛他那樣愛著自己,余恩恩都快要忘記用結婚來維繫他們之間的感情了。
好像這樣永遠的相扶到老也沒關係。
可今天從徐幸止嘴裡說出來,她那顆心臟竟然又不安分地躁動起來。
如果徐幸止願意的話,她可以接受這部戲拍完,回去就結婚。
但她還是嘴硬道:「我可沒說要嫁給你!」
徐幸止牽起她的手,在她戴著當時徐幸止求婚戒指的手上輕輕印上一吻,道:「你沒機會反悔了。」
余恩恩笑著,沒有再反駁。
只是稍微有些苦惱,「可是你給我這麼多聘禮,我沒有嫁妝還回去啊。」
不由地,她又看向了聚光燈正中央的江允仙。
如果她也有這般寵愛她的家人,或許她就不用擔心這些了。
一瞬間的事情,余恩恩從方才的嚮往結婚,變成了恐懼結婚。
賀青蓮和徐攸儀畢竟都是徐幸止的親人,如果真的結婚,是不是都沒有人給她送嫁?
雖然看不到余恩恩臉上的表情,但徐幸止還是敏銳地感受到余恩恩情緒的變化,他連忙低頭問:「怎麼了?不需要嫁妝,恩恩,只要你願意跟我結婚我就足夠滿足了。」
余恩恩垂著眼眸,低聲說:「那我如果說......」
她語氣頓了一下,才又繼續,「如果我說我不願意跟你結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