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喚魔
見到我和孫胖子，雨果差點兒就要哭了，他指著身後的教堂說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看在上帝的分兒上，你們還是親自去看一眼吧。」
孫胖子看了雨果一眼，笑嘻嘻地說道：「大神父，你這一陣是去東北了？剛才電話里那一口東北腔倍兒正宗。不是我說，我還真怕你在電話里削我……」
說到這裡，孫胖子突然張大了嘴巴，把後面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這時，我和孫胖子已經走進教堂，只見教堂裡面橫七豎八到處都是死人的屍體。根據目測，裡面還算完整的屍體有十五六具，經過法醫初步檢查之後，陸續由警察抬出教堂。
之所以把這些還算完整的屍體搬出去，是因為裡面屍體碎塊實在太多了，放眼望去，整個教堂中廳到處都是屍骸殘肢，雖說我們這幾年見過不少「大場面」，但看到眼前的場景，我也不禁嗓子眼兒一陣發緊，胃裡的那點兒早餐呼之欲出……重災區在教堂中廳的主講台前，這裡被清出來一塊五六平方米的空地，空地的中心是一個由人體內臟器官拼造出來的六芒星，六芒星的中心點就像是被烈火灼燒過一樣，地板都已經嚴重碳化，但這個由內臟器官拼出來的六芒星沒有一點兒被燒到的樣子。
見到這幅景象，孫胖子捂著嘴，好不容易才把已經到嗓子眼兒的東西咽了回去。緩了半天，他才回頭向雨果問道：「不是我說，大神父，你們這是得罪誰了？弄出這麼大的場面！」
「這是有人在設魔法陣召喚惡魔。」雨果用手帕捂著鼻子說道，「剛才給你們打電話時，我也是剛到不久，但這所教堂里並沒有安裝監控，所以我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把什麼召喚出來了。」
雨果的話剛剛說完，就聽見門口有人說道：「大家把東西都收拾一下，這裡被上面的特派員接管了，除了門崗以外，其他人五分鐘之內全部撤出。從現在起，這起案件進入偵破保密程序，必須嚴格保密，大家都是老刑警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這人剛剛說完，就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接著說道：「各位還要把這起案件的所有資料，包括文字和照片都要留下來，手機和照相機給我們的人查看過之後，才能離開。」
我和孫胖子回頭一看，正看見西門鏈哥兒仨皺著眉頭走進來。
進來之後，老莫馬上就取出自己的手術器具，開始研究地上的屍體和殘肢。
看到我和孫胖子，熊萬毅第一個說道：「我說怎麼哪裡都能看見你們哥兒倆？一看見你們倆還就出事兒。孫胖子，你給交個底，這事兒是不是你乾的？辣子給你打的下手……」
孫胖子笑眯眯地回嘴道：「好吧，熊玩意兒，下次我就去你家住兩天……」
熊萬毅還要還嘴，卻被西門鏈攔住。大官人說了熊萬毅兩句，就帶著老莫和熊萬毅徑直走了過來，大官人邊走邊說道：「大聖，看我的面子，你別跟老熊一般見識，他就是管不住那張臭嘴。」
說到這裡，西門鏈頓了一下，看了一眼主講台附近的內臟六芒星，皺著眉頭向我們問道：「你們哥兒倆先到，看沒看出來什麼名堂？」
孫胖子朝雨果揚了揚下巴，說道：「雨果大神父說這是有人擺了魔法陣在召喚惡魔，別的你們哥兒仨自己看吧，我們也就比你們早到一步，剛剛壓住噁心，你們就到了。」
西門鏈點了點頭，說道：「剛才我看了一遍門口的屍體，他們的肚子被人用利器剖開，肚子裡面是空的，現在看起來都被集中在這裡了。」說到這裡，大官人又看了我和孫胖子一眼，說道，「你們既然來了就別走了，幫幫忙，把這裡的事情弄明白了再說，這次就當我們哥兒仨欠你們的人情了。」
孫胖子嘬了嘬牙花子，說道：「大官人，不是我說，現在不是民調局的那會兒了，我們就是一民營小企業，做點兒什麼事情都要算成本的，都像你這樣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們吃什麼？還有，咱們以後有事說事，別提什麼人情，你自己說說你們欠我們的人情還少嗎？」
孫胖子的話剛剛說完，熊萬毅的火氣就上來了。他指著孫胖子的鼻子說道：「孫胖子，別給臉不要臉！現在是和你好說好商量，你再這麼廢話，我就把你關起來餓兩天，有什麼話咱們號子裡面再說……」
「大官人，你自己看看，你們欠了我那麼多人情，他還敢這麼跟我說話。」孫胖子沒搭理熊萬毅，直接對西門鏈說道，「大官人，這幾天我不舒服，有什麼話咱們過完年再說吧。」說完，拉著我就朝門外走去，只聽背後熊萬毅莫名其妙地說道：「你傻啊，這不是剛剛過完年嗎？」
這時，夾在中間的雨果實在忍不住了，他指著頭頂上的耶穌受難像，對熊萬毅吼道：「姓熊的，這是他的地盤兒，你把嘴給我閉上！」說完之後，也不理會熊萬毅的反應，一溜小跑兒跑到了我和孫胖子的身邊，說道：「大聖，你就算不給我這個面子，也要給天父的面子吧。這樣，這次的事件我代表教會向你們公司提出合作申請，你放心，我們教會幾千年延續下來，資金一向都是充足的……」
既然都這麼說了，孫胖子也沒有反對的理由了。他回頭看了雨果一眼，說道：「不是我說，大神父，你也是幹這個的，你自己怎麼不查？」
雨果苦笑一聲，說道：「教會裡有人在彈劾我，說我用天父賜予的聖力，做了一些違反教義的事情。現在教會已經派了裁判官對我進行調查，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我不可以使用天父賜予的力量做任何事情，否則就要剝奪我神父的職位，而且還會被驅逐出教會。」
聽了雨果的回答，孫胖子嘿嘿一笑，又在他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不是我說，你們教會的人事真多，你也沒有多大的本事啊，翻來覆去就那老三樣：翻翻《聖經》罵罵人，用聖水潑人家一身，再不就是用十字架嚇唬人……」
說話的同時，孫胖子悶頭一直朝前走，走到一排長椅旁邊時，突然指著椅子上的縫隙說道：「辣子，我蹲不下去，你幫我看看那是什麼？是不是手機？」
我朝孫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就見一張長椅的縫隙間，真有一部手機卡在裡面。我過去將手機從縫隙里拿了出來，遞給孫胖子，說道：「大聖，你這眼力也真厲害，藏這麼隱秘你都能看見。」
手機仍是開著的，最後一個程序是在拍視頻，孫胖子打開視頻，不久前發生的一幕在我們眼前展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