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溫解表,泄寒正邪。」林煜微微一笑道。
「好吧,不太懂,但是……」病人說著站起來,「我感覺我的情況好的多了。」
「在過半小時,症狀就基本上可以消失了,我開些藥,回去吃幾天,鞏固病情。」林煜笑道。
「好好,謝謝林醫生了。」病人欣喜的點點頭,他接過林煜寫好的藥方道:「我判寫,這一局林醫生勝。」
「憑什麼?我的治療方法你都沒有試過,你憑什麼判他勝。」直到現在,白子實才回過頭來。
「那你說,讓我不咳嗽,喉嚨里沒有痰音,身上不惡寒,要多久才行?」病人道。
「三天,最多三天,然後七天內徹底的痊癒。」白子實回答道。
「可林醫生讓我的病現場就好了,他不贏,難道你贏嗎?」病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的看著這傢伙道:「都說了,江南是杏林之地,我祖父也是位中醫,不過到我爸那一代就不從醫了,誰的醫術到底怎麼樣,我心裡有數。」
「以後呢,不要仗著自己有點醫術就可以目中無人,想來江南挑戰醫道高手,你還嫩著呢。」病人帶著諷刺的語氣道:「踏踏實實的學習,等有實力了在出來裝逼,現在出來裝逼,你沒有感覺有點為時過早嗎?」
「你……你……」
「我什麼我?我說的難道不對嗎?懶得理你這種人,我去抓藥了。」病人揮揮手,跑去前面抓藥去了。
「你是打算在我們這裡做十年夥計,還是打算讓你爺爺你你們的接骨良方來贖你,你看著辦吧。」林煜笑道。
「我沒有輸。」白子實漲紅著臉嚷嚷道。
「你沒有輸,難道是林醫生輸了?」人群里有人開始鄙夷了起來。
「就是啊,你要一星期治好病,林醫生只要十分鐘,林醫生不贏,難道你贏了?」
「有什麼了不起的,無非就是快幾天而已。」白子實不服氣的說。
「是啊,無非就是快幾天而已,那你從蘇杭過來的時候,為什麼不坐拖拉機,而要選擇汽車呢?拖拉機難道不是四個輪子的?」有人簡直被這傢伙逗樂了。
「哈哈,我算是明白了,白家的醫術就是拖拉機,只有林醫生這才算是飛機,幾乎是秒好。」有人笑道。
「願賭服輸啊,你剛才和林醫生打的賭,大家都看著呢。」
「就是,在這裡做夥計,還是拿出你們的藥方換你,你二選一吧。」
「林煜,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白子實漲紅著臉,他想賴帳了。
他不想在這裡當十年夥計,更不想讓他家老爺子拿著自己家的接骨良方來換他自己,所以俘只有可恥的賴帳了。
「我當然沒有權利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林煜笑了笑道:「但是你確確實實的輸了,所以你不想在這裡做夥計的話,就需要你家老爺子拿出些誠意來贖你了。」林煜笑了笑道。
「這不可能。」白子實直接搖頭拒絕了林煜的話。
「那不好意思,願賭服輸,如果你這兩樣都不肯,那我只好抽個時間到蘇杭,拿著你親筆寫下的賭約,找你白家的老爺子去兌換了。」林煜淡淡的說:「不過到時候,你們白家的名聲,可就不保了。」
「你……你敢去我們蘇杭,我就有辦法讓你爬著回來。」白子實不想在這裡多呆,因為他感覺周圍人的目光都是帶著那種濃濃的鄙夷神色,他也知道自己現在不占理,所以他只有放下一句狠話,然後匆匆忙忙的離開。
「林醫生,這小子在這裡搗亂這麼幾天了,你就這麼放他走了?」八診堂有個夥計走上前問道。
「當然不會,他的事情,我會到蘇杭跟他好好的算算帳的。」林煜笑了笑。
開玩笑,他林煜是向來只占便宜不吃虧的主,這傢伙來這裡作死,就要做好讓人收拾的準備,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就算完。
挑戰的人走了,八診堂繼續診病。
只是不知不覺間,林煜跟前的隊伍又多了起來,又有十幾個人很不自覺的排到了林煜的身後。
一眨眼,就午後了,簡單的吃了午飯,林煜打算和楊欣妍出門逛逛,然後順便培養一下感情。
就在這個時候,一名漢子走了進來,他走到林煜跟前一躬身道:「老闆……」
這人正是父親的生死戰友,屠夫,經過這幾天養傷,他的傷勢基本上已經全好了。
「你稱呼我小煜吧,你這樣叫我,我挺不習慣的。」林煜苦笑,他確實不習慣,那幾個漢子,是他父親的戰友,也是他的長輩。
「不,我就叫你老闆,不然我找不到合適的稱呼。」屠夫固執的搖搖頭。
林煜清楚,這幾個人對自己的父親,有股深深的愧疚,如果不是當年他們沒有堅持,或許父親就不會在國外生死不明。
但是聽他們的語氣,當時的戰況很慘烈,哪怕他們三個人回去,所得出來的結果,也絕對不會比現在更好。
「他們兩個呢,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林煜問。
「很好,雪豹在恢復,閻王已經完全好了,只是他需要照顧雪豹一段時間,他現在已經能下床走路了,只是實力未完全恢復。」屠夫的神色上露出一絲感激。
「不要著急,他癱瘓了二十年了,身體虧損的厲害,有些虛不受補,要慢慢來,等過些日子,我在開一些養生的方子,讓他儘快的恢復過來。」林煜道。
「好的。」屠夫點點頭。
「平西製藥的事情,恐怕需要你過去一趟了。」屠夫說。
「出去說話吧。」林煜站起來,向楊開濟打了個招呼,然後便和屠夫一起走了出去。
「平西製藥的原來老闆叫楊子濤,是和人合夥一起做起來的集團,可是後來遭到競爭對手的陷害,有一批次的藥出了問題,公司被查封,後來雖然問題查清楚被放了出來,但是公司的資金鍊斷裂,另外一個合伙人卷錢跑了,剩下了楊子濤欠了工人和這次風波受傷害的人一大筆債務。」屠夫道。
「了解了。」林煜點點頭,「他欠的債務,還了嗎?」
「還了。」屠夫答道:「他把所有的房產抵押給銀行,然後借了一些高利貸,這才把錢還上,因為生活窮困,所以他的老婆跟人跑了,只留下他和七歲的女兒。」
「這個人,是個好人。」林煜點點頭。
其實在欠下巨額債務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直接消失,沒有必要把自己的房產什麼全部抵押,在借高利貸去還員工的工錢的。
現在這種情況,在華夏很常見,樓盤虧損了……開發商跑了,留下爛尾樓和求助無門的業主。
公司倒閉了,老闆跑了,然後在留下一堆被欠了幾個月薪水的員工。
像楊子濤這種人,現在真的很少見了,他是個負責任的人。
「是的,好人一個。」屠夫點點頭。
「去見見他吧,他現在做什麼?」林煜道。
「西郊呢,在地上擺攤,用來還債,聽說為人踏實。生意相當的不錯。」屠夫道。
「走,看看他去。」林煜伸手攔下了一座計程車,西郊很遠,坐力恐怕要近個小時。
江南的西區,是工業園聚集的地方,這個地方大大小小的企業工廠不計其數,有來自國外的科技公司,也有江南本地的龍頭企業,這一帶的工人比較多,所以在這個地方擺個小攤,是相當不錯的。
楊子濤在半年前,還是江南百強企業入選人物,雖然名下的平西製藥不能跟那些大家族麾下的企業相比,但在製藥界,也是占有一席之地的,他的性子比較耿直。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得罪人,讓競爭對手抓住機會,把平西製藥陷入了萬劫不復的境地。
林煜看過他的照片,照片是楊子濤半年前的照片,那時候的楊子濤,西裝革服,意氣風發。可是現在眼前的楊子濤,卻讓林煜感覺與照片的他格格不入。
眼前的小道邊上,擺著一個簡單的手推車,手推車是那種小吃車,一塵不染的玻璃上印著「熱乾麵、涼皮」等字。
而在小吃車後面的那名忙來忙去招呼客人的男人正是楊子濤,他穿著一件很簡單的t恤,身上圍著圍裙,他很熱情,而且看得出來他也很樂觀,這工業園裡的小吃攤位並不算少,而且其他地方的小吃比楊子濤這裡的種類要多。
可是他的生意在這一帶卻是最後的。
小吃車的後面擺著幾張摺疊小桌子,現在不是下班的時間,所以人不算多,只有幾位工業園裡的工人在這裡低著頭吃熱乾麵。
「走,我們嘗嘗他的熱乾麵去。」林煜笑了笑,和屠夫一起走上前坐到一張桌子前,「老闆,來兩碗熱乾麵。」
「好咧,老闆稍等,馬上就好。」小吃車前的楊子濤熱情的笑道,他熟練的在手上套上一個薄薄的一次性手套,然後抓兩把泡好的熱乾麵,放在煮沸的水裡加熱,隨後拿出兩個一次性的紙碗,把熱乾麵放裡面,依次放入榨菜,芝麻醬、生抽、鹽和味精等調料。